最近的天氣愈發悶熱起來。
馬路上的葉子被曬到打卷, 入目一片熾熱的白。在這種極端高溫天氣之下,沒幾個人願意出門。
家裡全天開著空調, 梁從星赤著腳, 坐在地板上看電影。手機屏幕在這時候亮起來,她低頭看了眼,起身下去開門。
門外的人是易楨。
外頭天氣熱,一路過來, 他本來白皙的皮膚被曬得有一層薄紅, 漆黑的頭發, 臉側有透明的汗珠。
薄薄的唇抿著, 看到她才露出些許笑意。
這種笑的殺傷力巨大,顯得性.感又荷爾蒙十足。
剛從空調房跑出來的梁從星忽然想使個壞, 兩隻手環上他的肩頭,把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女孩子的胳膊環繞上來, 隱約散發著涼氣和淡淡的香。
她的頭發也長了一些, 柔柔軟軟地繞在白皙的頸間, 也碰觸在他鼻間。
儼然是一種極大的誘.惑。
易楨單手摟住她的腰, 微微用了點力, 梁從星還沒反應過來, 整個人就被攔腰抱起。
驟然失去平衡, 她嚇了一跳,拍著他的肩膀, “你放我下來!”
易楨聽見了, 但是絲毫沒有反應。他反手關上門, 兀自抱著她往樓上走去。
梁從星懊悔不迭。
她原本覺得易楨都這麼熱了,肯定會下意識地推開她,然後她就可以又纏上去逗他…直到他有點小小的忍不住,然後自己溜之大吉。
好吧,她承認自己挺壞挺欠揍的,居然會把這個當作樂趣。但沒想到的是,對方壓根不忍,一上來就把她叼走了。
想她以前,高中的時候,無論怎麼逗他撩他,易楨也頂多微微沉下臉,依舊是克製著的。
梁從星這人不知道什麼毛病,就特彆喜歡看他動.情,卻又不得不克製的模樣。覺得這樣最性.感撩人。
但她忘了,眼下,他似乎沒有克製的必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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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樣不行……”梁從星躺在床上,有氣無力,“你可不可以控製一下?”
果然跟裡寫的一樣,男生開了葷就食髓知味,不知饜足…連易楨這樣的人,到床上,所作所為都跟禁.欲係男神完全不搭邊。
兩個人平時在一塊兒的時候,看看電影逛逛街,樂趣也挺多,倒也不是時時刻刻隻想著做。
但隻要一上了床,她不被折騰個半死,是不會結束的。
“我還小。”她補充,“我營養跟不上,身體也吃不消。”
易楨看了她一眼。
梁從星乖乖閉上嘴巴。
“體力不好要多鍛煉。”他俯.身過來,輕輕地親了下她的鼻尖。
空氣裡還有那種荷爾蒙的餘韻在,他身上清淺撩.人的氣息靠近,叫人毫無招架之力。
不知道是不是體會過最親密的關係的緣故,易楨對著她,偶爾也會說一點點平時不太會說的話。
比如現在,直言她體力不好。
換做那個高中時代的他,哪裡會說出口。可見悶騷是能進化的,純純的易楨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易楨哥哥,你要向一個人學習。”她拉著他的手,有點點幽怨地說。
明明她才是喜歡大膽撩人的那一個,怎麼每次都被吃的死死的,反倒是他,看起來這麼正經,其實流.氓行徑一套套的。
“誰?”
“柳下惠呀。抱著美女,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其實這個典故,還是語文老師在課上提及,她沒聽懂這個梗,下課之後易楨跟她講的。
易楨失笑。
他今天本來沒想折騰她,隻是她又先動手撩過來,他那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就隻能完全崩盤。
到頭來,她還要怪他克製不住。
哪有這麼不講道理的。
他彎下腰,俯.身靠近。梁從星很警惕,連忙說:“不來了不來了。”
“抱你去洗澡。”易楨笑,“想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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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總之,梁從星的暑假就在這種“不太吃的消”的狀況下度過著。
易楨有一手好廚藝,張阿姨不在的時候,他就會下廚,做她點名的各種菜,無論多複雜的,他總有這個耐性。
也是全麵保障了某人的“營養”。
轉眼進入八月,中旬那天,舒再再打來電話,說自己手上有兩張遊樂場的票,問她要不要。
“你和舒遇去啊。”梁從星側頭夾著電話,把冰箱門蓋上。
舒遇是舒再再的弟弟,目前預備讀初三。
“哎,他忙著補習呢,期末考考得又不好。早就被我媽剝奪遊玩權利終身了。”舒再再說,“而且這地方我以前和同學去過,還挺好玩的。過山車啦、蹦極啦、跳.樓機啦……”
聽起來都是些非常刺激的項目。
梁從星說:“花錢找嚇嗎?”
舒再再咯咯地笑,“真的,好玩的,不騙你。”
她隨便描述了幾句,什麼一起坐過山車的刺激體驗,有助於情侶心靈的靠近,甚至產生相互依存的感覺。
多新奇,多浪漫。
不然怎麼那麼多男生愛帶女孩子看恐怖片呢?一樣的道理嘛。
梁從星被她說得有點心動。
當然不是圖那個什麼心靈靠近,主要是,她還沒跟易楨去過遊樂場,天天宅在家裡也無聊。
於是,她興致勃勃地打電話跟易楨,說自己要帶他出去約會。
遊樂場很好找,開業的時候就做了全方位的宣傳,算是本地的網紅地點之一。
兩人刻意挑了傍晚來,一來不會太熱,二來人也不多,不需要排隊。
整個遊樂場建立在山腳,地勢略有起伏。進門是一條寬敞的大道,再往下,幾百級台階通往旋轉木馬和跳樓機。
兩人沒急著下去,站在高處俯瞰。梁從星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過山車,十個環,遊龍似的盤踞在山腳。
“去坐那個好不好?”她偏過頭。
易楨“嗯”了聲,沒抗拒,但似乎也不像她那麼熱衷。
梁從星挽著他的手臂,眨巴眨巴眼睛,“易楨哥哥,你該不會是害怕吧?”
易楨看了她一眼,“不會。”
“那走呀。”梁從星笑吟吟的。
“你不怕嗎。”他問。
“我才不怕,誰怕誰是小狗。”
梁從星有點小得意,因為易楨平時看起來總是很淡定,也從來沒見他害怕啊什麼的…完美得不像個人。
說不定怕坐過山車呢?
那時候她就可以摸摸他的腦袋,拍拍他的肩,告訴他她也是可以依靠的……想想就很美滋滋。
她沉浸在這種幻想裡不可自.拔,以至於被安全裝置按在座位裡,腰上也扣上綁帶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