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西被陽氣環繞得極其舒適,得到回答後悶悶地嗯了一聲,就迅速地陷入了沉睡。
他做了一個夢。
夢境混沌不堪,像是把他那些破碎的記憶糅雜成了一團,沒頭沒尾的,叫人很搞不懂。
他似乎在跟一個什麼人撕打,頭腦興奮,眼前一片血色,隻想一口吃掉對方。
這怎麼行,衛得道知道了又該作妖了。
衛西這麼想著,懶洋洋地朝睡夢裡溫暖的氣息又靠近了一點,於此同時,懷抱著他的徒弟忽然凜然地睜開了眼睛。
臉頰像是被火給燙了一把。
他下意識轉頭看去,才發現衛西竟然把那塊白色的玉佩放在了枕邊,那玉佩瘋狂地發著燙,溫度宛如瓦斯爐。
什麼古怪東西,朔宗抬手不在意地撩到了一邊,大概是被他的動作驚到,懷裡的那顆腦袋發出了幾句夢囈。
朔宗垂眸看了眼,抬手摸了兩把,再度閉上眼睛。
誰知淺眠沒多久,腦海中忽然驚雷般劈開一道聲音:“分開!!!!”
那聲音有些蒼老,怒氣勃勃,朔宗立刻睜開眼睛,但房間一派昏暗,除了衛西的呼吸聲外什麼動靜都沒有。
他思索一陣,覺得自己大概是做了什麼奇怪的夢,遲疑著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
“起來!!!!”
“鬆開!!!”
“你乾了什麼!!!”
朔宗一次次入睡一次次被歇斯底裡地喊醒,被這樣打擾休息,神仙也是要發怒的。偏偏他怎麼都找不到聲音的源頭,掃視屋裡,也半點陰氣都沒有,更彆提什麼魑魅魍魎了。
他不禁皺起眉頭,山裡的這幢酒店果然有古怪,竟然攪合得人無法休息。
想到這裡,他不禁垂眸看了眼衛西,卻見衛西睡得正沉,頭發蓬鬆淩亂地支棱著,呼吸均勻,眉目舒展,彆提多安穩了。
朔宗愣了愣,抬手捋了把對方的額發,心說同在一個房間,那聲音竟然沒打擾他麼?
難道是自己的幻覺?
這麼思索著,他靠回枕頭,慢慢地合攏雙眼。
片刻之後——
“分開!!!”
頭腦中再次落下驚雷一般的大吼。
朔宗睜開遍布血絲的雙眼,望著黑暗靜謐的房間。
還能不能好了?
****
隔日,衛西起床,睜開眼就發現徒弟醒著,正目光沉沉地注視自己。
他打了個哈欠:“這麼早就醒了?”
徒弟視線垂落,神情有些複雜,欲言又止地問:“你昨晚……有沒有做夢?”
“做了啊。”衛西湊到對方胸口吸了兩口陽氣,回憶了一下,記不太清夢境了,畫麵支離破碎的,時而是打架的場景,時而他又跑進打架那人的家裡偷吃東西,對方撞見之後,竟也沒有強硬的趕他走,因此他吃得非常飽足,就像昨天吃夠了徒弟的陽氣似的,舒坦極了。所以總體來說:“是個好夢。”
朔宗:“……”
衛西看到他的表情,一愣:“徒兒,你也做夢了?沒睡好麼?”
朔宗:“……”
豈止是沒睡好。
這一個晚上,他被吵得根本就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