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國際媒體報道,我國藝人OSOK及OSOK-X於D國進行世界演唱會巡回演出時突發舞台事故。”
“相關人員表示,OSOK-X四人因在場館中疏導群眾安全離場留至最後。”
“隨後場館舞台塌陷,OSOK-X的幾名成員至今下落不明……”
“當地政府正在對損毀地段進行修整檢查,但至今沒有發現失蹤人員的下落……”
一條條相關新聞出現在了各大新聞網站的搜索頭條上,可星河影視卻遲遲沒有做出官方回應。
因為作為星河影視主要負責人的陳夕,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訂好機票、準備親自到現場查看情況了。
相關的消息已經在國內引起轟動時,陳夕所乘坐的飛機也已經落地D國S城國際機場。
接到劉助理給她打來的電話後,她便急匆匆坐著第一班飛機趕來這個陌生的國度。
陳夕的一雙長腿儘可能的拉開步伐長度,想要儘快走出這個機場。
旁邊的工作人員也從沒見一直沉得住氣的陳夕有過這樣的神色,紛紛加快了腳步。
前來接應的工作人員也把車開得飛快。
事到如今,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完美的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
陳夕一路上風塵仆仆,眼角眉梢有著難以掩蓋的疲倦之色。
如今這個滿臉倦意的女人,哪裡看著像是能夠決定一家公司生死存亡的總裁?
但是,一貫很看重自己狀態的陳夕已經無暇顧及她現在的模樣。
陳夕在下了車之後,連忙走進在星河影視在場館旁邊臨時搭建起來的應急處置室。
在那裡,陳夕見到了與外頭所有工作人員的模樣彆無二致的、同樣灰頭土臉的劉助理。
“現在這邊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們幾個人在哪?定位器呢?”
陳夕一邊急匆匆的向裡走著,一邊拋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劉助理強打精神:“對不起陳總,事發的時候我在後台。前麵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太清楚。定位器也以全部失聯。”
幾乎不等劉助理說完,陳夕又問:“視頻監控呢?有沒有滯留在場館裡的人見過他們?”
“監控錄像有被人破壞過的痕跡,現在咱們公司的技術員正在加緊恢複監控器裡儲存的數據。”
“王組長說舞台上方正好有一個攝像頭,等他們把數據導出之後就能知道修四他們到底被誰帶走了。”
“至於人證……大部分觀眾都已經在他們出事之前就被疏散出來,恐怕當時留在場館裡的隻有兩方的人馬了。”
陳夕雖然心中焦急,但也不好在現在這樣人心惶惶的時候發作。
她麵色一沉,又立刻想出了其他的應對方法。
“老喬,聽到了嗎,幫忙聯係一下總公司的調度員。”
“看看他們能不能找來幾個可以遠程幫我們恢複數據的人選,一定要最厲害的幾個,越快越好。”
她對耳麥說道。
喬棠等人因為簽證問題無法趕來,但不代表他們無法參與。
他從陳夕落地,就一直在和陳夕溝通,應急方案出了一套又一套。
冷靜到不像是自己的手下出了問題,冷靜到連一句的問候自家兒子狀況的話都沒有。
陳夕也沒空去想老一輩的公職人員到底帶著什麼樣的信念才能如此冷靜,她隻能抽空用冷水拍了拍臉,強打精神。
“好,我馬上協助傳輸數據。”
劉助理一抹臉上的灰塵,也匆匆走了出去。
“現在不能著急……畢竟著急也沒什麼用。”
陳夕重重捏了一下她的手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隻有知道了到底是什麼人想要把他們幾個帶走,我才能有下一步的應對計劃。”
穿過塑料天窗刺目的陽光讓陳夕不自覺的閉緊了眼睛。
她的胸口突然有一些悶疼,愧疚感也在時間緩慢流逝的時候充斥在她的心間。
她不該為了去忙另一個項目而任由這幾個身份特殊的孩子在一個國際罪犯的地盤上亂闖。
她本該陪著他們一起過來、本該早就出現在這裡的!
或者請上一百個保鏢,和他們同吃同住!
總之,現在的她不應該像一個傻子一樣,隻能十分被動地等待著她想要的消息出現……
陳夕攥著拳頭重重敲了兩下自己的頭,但這樣的發泄對於現狀而言卻無濟於事。
“你好,我要找你們……能說話算數的那個。”
一個同樣滿身灰塵、金發披肩的女人站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兒,對著剛掛斷電話的劉助理說道。
劉助理看了一眼明顯心情不太好的陳夕,又看了看這個自己一點都不眼熟的女人,有些猶豫著要不要將她放進去。
“很著急的事!請讓我進去!”
女人似乎注意到了陳夕的存在,音調一下子拔高了不少。
而陳夕也因為門外的響動注意到了這個遲遲不肯跟著其他觀眾離去的女人。
陳夕對著劉助理點了點頭,示意他把那個女人放進來。
“你……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嗎?”
女人看起來有些緊張,舔了舔嘴唇之後把那個一直緊緊攥著她的手的小男孩推到陳夕的麵前來。
“這個孩子是被他們救下來的,他和他的母親失散了,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
“你應該把他交給當地警察,而不是我。”
陳夕儘可能的維持著平靜,微笑著答道。
女人似乎對於這件事情十分執著,她把孩子往前又推了推。
隨後她皺著眉頭,執拗無比的說道,“你……他們,還有外邊的那些,都是。”
陳夕好像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女人口中說的“他們”指的到底是誰。
而女人也再次有了動作,將自己的右手翻了過來。
“看,這裡。”
當陳夕依言低頭看去的時候,女人右手的手腕上的圖騰也撞進了她的眼裡。
那是一個明顯被洗過的有點模糊、但卻讓陳夕覺得無比眼熟的刺青圖樣!
陳夕記得這個猶如兩條蛇組成的莫比烏斯環似的彆致圖案。
這個標誌,正是小白在失聯前報告的,說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網絡洗錢的網頁後台掛著的那個圖標。
雖然對方很快就注意到了小白正在試圖入侵他們的網頁,很快就把網址暫時封閉。
而陳夕也隻是在那上麵掃過了一眼,但是她仍然記得這個圖案的重要特征。
對方的身份已經明了。
至於目的……就算對方不說,陳夕也已經猜得出來了。
陳夕伸手扣住了女人的袖子,又將她拉進臨時隔開的裡間,“和我來。”
“我……不想繼續,所以,拜托。”
女人明顯不太熟悉中文,但她仍在儘可能的把自己的想法表達的更加直白。
“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要告訴我們他們到底在哪。”
陳夕將那個小孩子交給當地警方之後,銳利視線在那個女人臉上一掃而過。
*
“劉助理,立刻把舞台維修車開過來,然後叫幾個標記員一起上車!”
劉助理雖然不知道陳夕和那個女人在帳篷裡聊了什麼。
可是當陳夕再次走出臨時搭建的帳篷時,她就已經風風火火的決定行動起來了。
陳夕所說的標記員其實是在開演唱會的時候負責舞台安全標記的工作人員。
這群人平時似乎和普通員工沒什麼差彆,但他們實際上都是過來輔助陳夕工作的“特殊人員”。
如果陳夕決定帶著他們一起行動,恐怕修四的動線就已經找的**不離十了。
看來,修四他們的下落已經有著落了!
劉助理心中一喜,立刻撥通了舞台維修小組的電話。
“喂?趙哥,陳總那邊好像已經有線索了,你們馬上開車過來跟準備跟著她行動。”
“是的,他們幾個不在這個場館裡,在彆的地方,請你派出最好的司機,一定要是自己人。”
“營地這邊留下4個人負責通訊,同時聯係總部完成消息互通。”
陳夕一邊叮囑著劉助理,一邊把自己長過了肩頭的長發高高束了起來。
喬棠和她的父親因為簽證等等問題還不能來到現場,陳夕必須接過這份責任。
乾練颯爽的陳夕戴好墨鏡和防護手套,站在臨時營地前等著五台維修的那輛車開過來。
可是,她剛要踩上那輛經過了特殊改裝、自備天線和移動信號接收器的車,就被人突然拽住了胳膊。
此刻攔住陳夕的不是彆人,正是本應該在今天憑借一場準備充分、道具齊全的世界級演唱會而讓自家團隊揚名海外的江人寶。
“陳姐,讓我去,我來開車。”
“你彆跟著他們胡鬨,行麼?”
陳夕眉頭一皺,想要把江人寶的手甩開。
“陳姐,我知道你要去哪裡。”
“這些日子他們幫了我很多,我不能明知他們已經出了事還坐視不理。”
江人寶攥緊陳夕的胳膊時一點力道都沒有收斂,滿臉寫著“你不答應我就不鬆手”。
雖然陳夕早就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不錯,但也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尤其是他們幾個人的身份……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
可是當陳夕看江人寶一臉執著、似乎已經發現了什麼的樣子,心中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但是既然這層窗戶紙還沒有被捅破,陳夕隻好咬死了不透露這件事情。
“我雖然把這輛車叫過來,但也不是為了去找他們。你先不要胡思亂想,好嗎?”
“你就負責在這裡,帶好你手下的經紀人組成員,不要讓他們再出事,就已經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了。”
陳夕說完就把江人寶的手甩到一旁,像條泥鰍似的滑到了副駕駛上。
可正當陳夕要關門的時候,江人寶卻不由分說的將自己的手插進了車門中間。
陳夕眼中閃爍著一絲不悅,可江人寶並未因此後退分毫,而毫不畏懼地迎上陳夕的視線。
“江人寶,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陳夕已經帶上了三分火氣,強忍著把江人寶一腳踹下去的衝動。
江人寶看了看車上坐著的好像都是自己的人,才踩在車邊對著陳夕低聲耳語。
“陳姐,這一次我真的不能再躲了……”
“光是來抓修四的少說都有十幾個人,而且他們都還有武器……”
“在後台的時候我明明看到了他們身陷合圍,但我居然因為卓揚的一個手勢就心安理得的躲起來了。”
說到這裡時,江人寶的聲音都帶上了幾許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