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興基本上被時悅聊到忘記了今天來的主題是什麼了, 隻惦記著時悅什麼時候能幫她把老板一塊兒約出來吃個飯。
“吃飯可以的, 正好我和席茂中也有事要詳談, 到時候我提前跟你說, 你一塊兒來就行。”
“好好好, 我的微信是……您加一下我。”
時悅笑道:“彆用‘您’啊,受不起,叫我小時就好了。”
兩人開開心心地交換了微信,許幼鳶和阿杆這頭聊著天,收到時悅發來的文字微信。
“怎麼樣許幼鳶,幫你解圍, 你要怎麼謝我?”
許幼鳶和時悅隔著時冶,收到微信之後偷偷瞄時悅一眼,見她雙手握著水杯也在往這兒看,嘴角帶著儘在掌握的笑意。
許幼鳶回複:“多謝你幫忙擋這一刀, 肯定要感謝的。禮物我都準備好了。”
時悅飛速回複:“這麼快?”
“嗯, 時刻準備著。”
這回輪到時悅摸不著頭腦了。
難得看一向聰慧的時悅疑惑, 許幼鳶將手機放下, 示意自己不會透露的。時悅很不滿意,暗暗瞪她。
坐在她倆中間,目睹兩人眉來眼去個沒完的時冶,覺得自己就是根礙事的電線杆,隻好站起來去衛生間, 希望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折騰完了。
時冶去衛生間的時候和江蘊狹路相逢, 江蘊拉著她追問:
“你妹和鳥姐什麼情況?”
時冶:“什麼什麼情況。”
“不是在一塊兒了吧?”
“啊?我不知道啊。”
時冶是真的不知道, 知道也不好亂說。那二位看上去現在關係還不錯,仿佛前段時間瘋狂diss小悅的人不是她許幼鳶似的。
時冶自然是有私心,自己的親妹和發小如果能在一塊兒也算是喜事一樁,是她樂意見到的。隻是兩人無論從年輕和現階段的處境來說,都不是太適合談戀愛。這種脆弱的關係最經不起彆人多嘴,反正時冶是打算裝蒜到底了。
江蘊抨擊時冶不夠意思:“上次來博奧軒的時候我就看出她們倆有點怪,今天算是確定了。我說,在一起了也提前跟我說一句啊,我還拉個人過來相親……多尷尬啊。”
時冶:“都說了我不知道,彆問我,我隻是一隻沒有感情的豬。”
江蘊:“……”
江蘊恨不得把時冶捆起來好好審問,這時候手機響了。
江蘊一看手機,凶神惡煞的表情立馬全變,接通電話甜蜜蜜地“喂”了一聲,矯揉造作的聲音幾乎流出油來:“寶貝?你到啦?這麼快就到了?冷不冷呀,媽媽這就來接你哈。”
說著江蘊就往門口走,時冶納悶:“寶貝?媽媽?才多久不見你都當媽了?”
江蘊把手機掛斷,非常嫌棄地看著時冶:“你懂什麼,這是我和我小女朋友之間的情趣。我去接她了啊,你回去等我,回頭我再找你算賬。”
時冶早就聽說江蘊被刺激到找了個小女友,這位小女友一直都活在她的嘴中,誰都沒見著真人,今天倒是能開開眼。
今晚來的人挺齊。
許幼鳶和時冶時悅倆姐妹,去接小女友的江蘊,並肩坐在一起各聊各的傳說中已經兩年沒做過的阿杆和她老婆陳束,以及說一定會參加結果剛來短信說可能要再半小時才能到場的蒼麓,她們這個朋友圈裡相熟的人幾乎都到齊了。
時冶回來跟許幼鳶說了,許幼鳶也很好奇江蘊找了個什麼樣的小女友,能有多小。
以她對江蘊不要臉的了解,怎麼著也得找個剛剛成年的過過嘴癮。
江蘊拉著她的小女友進包廂了,許幼鳶懷著看熱鬨的心情急速鎖定在她身上。
小女友個子不高剪著挺可愛的短發,躲在江蘊身後小小聲向眾姐姐們問好,看上去就是一隻奶聲奶氣的小奶狗。
江蘊領著她坐到自己身邊,很大方地把她介紹給大家,說她叫小宵,是位設計師。
許幼鳶一直懷揣著一個巨大的問題想要問,也不好一上來直接問,怕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一直憋著在找機會說。
沒想到時冶如此善解人意,幫她問了:“江蘊,你女朋友多大了?看著比咱們都小啊。”
小宵自己說:“我27了。”
“才27啊。”阿杆“謔”了一聲,“江蘊你也真下得去手,比你小6歲吧?”
許幼鳶:“……”
江蘊:“小6歲怎麼了,要的就是這份感覺好吧?”
陳束也在一旁搭腔:“你想想,你上小學的時候她才剛出生,你高中畢業了她才上初一。你戀愛都談了好幾輪了她才剛剛發育……”
小宵忽然抓到了重點,質問江蘊:
“你不是說你沒談過戀愛嗎?原來是在騙我?”
她這句話不像是開玩笑,一說出來包廂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愣。
陳束趕緊解釋:“沒,我開玩笑的,隨口一說,這就是個梗,小宵,你彆往心裡去啊。”
更多人則是在心裡辱罵江蘊,一個離異人士居然還好意思騙小孩自己沒談過戀愛。
江蘊瘋狂地哄小宵,哄了半天小宵隻說“我沒生氣啊”“我真的沒生氣,我生這氣乾嘛”,可臉上分明還掛著不爽,無論江蘊怎麼哄都愛答不理。
阿杆丟了個“你看你乾的好事”的眼神給陳束,陳束暗暗翻了個白眼——一個玩笑而已,這也好怪我?
時悅偷偷給許幼鳶發微信: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樣一比,我是不是特彆乖?”
許幼鳶發了個傳統動圖表情過去,一隻海獺漂浮在水麵上,相當鄙視地揮手說“拜拜”,越飄越遠。
江蘊還在哄女友的時候,蒼麓終於出現了。
蒼麓一來,大家的關注點立即落在她身上,包廂內又熱鬨了起來。
“乾嘛,都還沒吃呢?”蒼麓將卷發紮得很高,進來的腳步非常快,帶著冬夜特有的氣息。今天的麓總依舊是濃妝紅唇,將手包一放,坐到許幼鳶身邊。
“這不等你麼。”時冶道。
“等我乾什麼,我給堵路上了。”
“怎麼就你一個人啊。”江蘊本來就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哄兩下累了,懶得哄,問蒼麓說,“你家小孩呢?”
許幼鳶聽到“小孩”兩個字特彆敏感,忽然想起蒼麓有段時間的確很反常,還發出過“彆惹小鬼”警告,甚至連微信都像被誰操控了似的,看來是真的也找了個年紀小的姑娘交往。
蒼麓喝了口水,連連擺手:“彆,已經和我沒關係了。”
“分了?”
“家都快被拆了,能不分嗎?”
蒼麓開始大倒苦水,說她不過是一時新鮮和一位現在挺紅的女明星約了兩次會,該辦的事兒都辦了之後蒼麓也沒想要玩玩就甩,還很認真地提出了交往。
對方接受交往,但是有一點要求,蒼麓不能向外界泄露兩個人的關係,但要為了她把微信所有的聯係人都刪掉。
“啊?”聽蒼麓說到這兒,包廂裡的人都大吃一驚,沒想到還有這事。
江蘊道:“把微信所有聯係人都刪掉?這是要承包你整個世界的意思?”
蒼麓冷笑:“她說養得起我,讓我不要工作了,現在的公司也都賣掉,成天圍著她轉就行。她說她嫉妒心特彆重,自己喜歡的人彆人不可以碰,多看一眼她都會吃醋。”
眾人:“……”
陳束:“這什麼奇葩啊。”
一直沉默的小宵忽然發話:“我覺得她說得挺對的,喜歡一個人難道不該眼裡隻有對方嗎?”
蒼麓完全不客氣,直接懟:“你誰啊。”
小宵:“我……”說了一個字沒底氣,看了眼江蘊。
江蘊根本沒想理她,就晾著。
時冶看現在的場麵太可怕了,還是她來打圓場吧,便問:“麓總,對方多大啊。”
“小屁孩一個,才25歲。”
“也是,小了快十歲了。”阿杆道,“難免價值觀差彆這麼大。”
蒼麓道:“後來上我家鬨了幾次,總算是和解了。所以我說啊,彆惹小鬼。生活的年代不同,想要的東西也差很多。”
時冶:“也不是絕對的吧……”
蒼麓:“嗯,世事哪來的絕對?不過可以說是個大概率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