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大年三十, 許幼鳶睡到中午才起床,精力都被愛情遊戲榨乾了。
起床之後感受了一下, 嗯,是熟悉的腰酸。又累又舒爽。
“幼鳶,吃飯啦, 給你買了你喜歡的脆油條和拌粉。”許毅樹已經將熱騰騰的早飯擺滿了桌子, “快,去刷牙洗臉。”
“噢。”許幼鳶洗漱完畢素顏坐到桌前, 將小碗裡的辣椒醬和雪菜舀到粉上, 開開心心地拌起來。
許毅樹吃著鍋邊看女兒:“過年了是麼, 心情這麼好。”
“有嗎?”
“自個兒照鏡子去!嘴角都要掛到耳朵上了。而且感覺你最近皮膚變好了是不是?”
“我皮膚有不好的時候嗎?”許幼鳶嘴上反駁的同時已經轉頭看鏡子了。氣色的確不太一樣, 紅潤有光澤, 托過年的福臉蛋看上去還很飽滿。上次氣色這麼好還是和時悅在遊戲裡初相識的那會兒。
“有好事?”許毅樹笑眯眯地問她。
“有。”許幼鳶說,“過年嘛,可以回家陪老爹,最大的好事了。”
“你這孩子, 儘說這些沒用的。”
“這還沒用?什麼叫有用啊。”許幼鳶懶得理他, 一口拌粉一口油條吃得不亦樂乎,還是家鄉這口吃得舒坦, 也難怪一回家過年就胖, 根本抵擋不了家鄉的滋味。
“昨晚和時悅玩遊戲呢?玩那麼遲。”許毅樹吃完了鍋邊,收拾碗筷的時候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您放下!”許幼鳶指著碗筷中氣十足喝了一聲, “不許動!大早上您去買的早點怎麼能還讓您收拾呢?放著, 我來。”
許毅樹教訓她:“你來就你來, 喊這麼大聲嚇我一跳。”
許幼鳶嘻嘻一笑,端著碗筷塞到洗碗機裡去了。
人溜到廚房許毅樹才反應過來,敢情是不想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偷溜了。
“幼鳶啊,今晚年夜飯你想吃什麼?”許毅樹笑著試探道,“吃京韻坊的烤鴨不?”
“不吃。”許幼鳶給洗碗機設定時間,“上次您吃一頓京韻坊害我被拐賣了大半天。而且剛吃過您怎麼又饞了?”
許毅樹當然知道,他恨不得女兒再出門和時悅溜達一整天:“那年夜飯吃什麼?我是能做菜,可是,哎喲,我這胳膊從昨晚開始就酸痛。”
“又酸了?一會兒我給您貼膏藥。這樣,年夜飯我給您露一手怎麼樣?您就歇著了。我做的紅燒排骨……”
聽到女兒要做飯,許毅樹騰地跳起來:“活動活動好像也沒那麼難受了。”
許幼鳶:“……”
今年的大年三十有點兒冷清,因為媽媽不在,就她們父女倆。
往年從下午開始許毅樹就和妻子在廚房一塊兒忙活年夜飯,手機短信拜年的不斷。還在SQUALL的許幼鳶一邊忙著回自己的拜年短信、在群裡發紅包,一邊還要當爸媽的傳話筒,告訴他們誰來拜年了,把視頻投到牆上。
今年許幼鳶沒了工作,項目組和幾個好朋友吃年夜飯之前才開始活動,之前許幼鳶的手機一直很安靜。
安靜點也好,許幼鳶拉著許毅樹跑去買煙花和鞭炮回來,也給老許家熱鬨熱鬨。
2025年的時候城市中心就不允許放實體煙花爆竹了,現在什麼東西都出4D電子版,效果逼真又不汙染環境,國家大力推廣,老百姓也樂意接受,就是價格偏高。
許幼鳶和許毅樹待在家裡也沒事兒乾,不如出去溜達溜達,到去附近的超市挑了兩掛鞭炮和兩種煙花。
年夜飯開動的時候放鞭炮,吃完晚飯看春晚之前去放煙花,安排得明明白白。
“鳥姐!”
許幼鳶在超市掃碼付錢的時候聽到有人叫她,不用抬頭都知道是時冶。
在超市碰到時冶很正常,不過這是不是意味著……
許幼鳶想到昨晚大雪山裡發生的事,慢慢地抬頭看去,時冶阿芙笑嘻嘻地向她走過來,就隻有她們倆。
“叔叔好。”時冶和阿芙上前給許毅樹打招呼,許毅樹:
“你們好。”
“鳥姐買了什麼?這款煙花我們也買了!”時冶指了指阿芙拎著的推車。
阿芙說:“那咱們還買這款嗎?換個不一樣的吧,晚上咱們兩家約一約一塊兒放,還能看兩款。”
時冶:“聰明,你去換你之前就想要的蝴蝶吧。”
“好咧。”阿芙去換了,許幼鳶說:
“你看你作威作福的滋潤樣兒。”
“羨慕?你想滋潤也能立馬滋潤啊,就看你願不願意了。是不,叔叔。”
許毅樹和時冶心意相通地相視一笑。
許幼鳶耷拉著眼皮看她們:“大年三十了還要聽你們耍貧嘴。那個,就你倆?”
時冶立馬提聲道:“哦,找小悅呢?”
許幼鳶:“……我是問你你爸媽怎麼沒一起來。”
時冶拿出手機發微信:“小悅,來,鳥姐想你了。”
許幼鳶:“你怎麼當著當事人的麵造謠!”
還沒控訴完,時悅就從時冶身後的貨架上轉了出來,右手拿著手機之外還拿了一盒外接處理器,顯然已經收到了時冶的微信。
時悅先意味深長地對著許幼鳶笑,然後向許毅樹問好:
“好巧啊叔叔。今晚年夜飯吃什麼?”
許毅樹說他買了點外賣,也打算自己弄個魚湯,兩個人吃就不費勁折騰了。
“您先吃著,回頭我送點兒宵夜來……”
時悅還沒說完,許幼鳶立即阻止她:“彆再送熱量了好麼?上回您一塊鬆餅我鍛煉好幾天!”
時悅“咦”了一聲:“我送給叔叔的,你不吃不就好了麼。”
許幼鳶:“……”
時悅笑眯眯:“叔叔晚上見啊。”
許毅樹:“好咧好咧,那麻煩小時了啊。”
“對了許幼鳶,有件事跟你說。”時悅在許毅樹麵前常常都去掉姓,比較親密地稱呼許幼鳶為“幼鳶”,現在連名帶姓地叫她,表情還有些嚴肅,看上去就是有重要的事想談。
許幼鳶一下就想到,或許是關於“紳士”的事情,也有可能和載具事件有關。
“叔叔,我們一會兒回來。”時悅勾勾手指,讓許幼鳶跟著她。
兩人走到無人的消防通道裡,確定了周圍沒人,許幼鳶道:“應該安全了,你說吧。”
時悅嚴肅地靠了上來,許幼鳶側耳傾聽。
時悅沒說話,隻在許幼鳶的耳尖上親了一下。
耳尖被時悅口紅沾紅的許幼鳶:“??”
“我說了,你聽見了嗎?”
趁著許幼鳶還沒反應過來,又在許幼鳶的嘴上啾了一下。
許幼鳶一把撐住她的下巴,恨不得當場撐掉她的腦袋。
時悅也不冒進,揉著許幼鳶粘上口紅印的耳朵,捏了捏,將印子揉掉。
“不要亂動啦你……”
本來隻是粘紅了一塊而已,被時悅這麼一揉整個耳朵都紅了。
“原來耳朵是敏感的地方,我記下了。”
許幼鳶拽住她的衣領:“不是有要緊事說嗎?”
“對啊,親親很要緊。”
“……”許幼鳶沒脾氣,丟下她立即往回走。
“晚上出來放煙花。”時悅跟在她身後,“跟我去挑嘛。”
許幼鳶:“我對小孩子喜歡的東西沒興趣。”
“哦,那我問問叔叔感不感興趣。”
許幼鳶恨現在不在遊戲裡,不然肯定飛身而起朝後就是一個旋風踢。
4D電子煙花很小一盒,一個手掌能擺兩盒。
時悅拎著個購物箱將整排新款煙花掃下來,遞給許幼鳶。
“你也太浪費了吧?”許幼鳶看一眼在挑選春聯的時冶和阿芙,小聲道,“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
“嗯,你說得對,不能讓我姐知道。所以都放你那兒,晚上陪我一塊兒放。”
“你打算什麼時候讓家人知道你是個隱形富豪?”
“不急,等暗廂徹底洗白了再說。免得我爸媽又嘮叨我腦筋不放在正道上。”
采購完東西兩家人一塊兒往回走,到了小區門口分道揚鑣。
放鞭炮之後開始吃年夜飯。年夜飯雖然簡單但也溫馨。吃完飯之後父女倆一塊兒收拾,收拾完了用全息視頻給爺爺姑姑那邊拜年,又和在國外的外公外婆拜年,還有散落在世界各地的近親、遠親,全都得拜年。
年是一年年過,即便科技再發達,大家都在尋找著年味。
許幼鳶小時候特彆不喜歡過年,感覺過年就一個字,吵,再一個字,累。
等她長大之後,過了青春躁動叛逆期,開始重新了解父母,將父母當成重要的好朋友看待之後,又開始尋找年味了。
科技進步讓拜年更容易,更親切,全息影像能讓身處地球各個角落的人在虛擬的世界裡相逢,麵對麵道上一句“新年好”。
許毅樹在和老同事視頻,許幼鳶這邊在群裡發紅包。
自己帶的項目組紅包肯定得發,發少了還不合適。人窮就有很多猶豫,許幼鳶還在盤算著該發多少的時候,蒼麓先在工作群裡發了個大紅包,許幼鳶手一抖就搶到了,搶了2312.89元,是手氣最好的。
大家瘋狂開始拱許幼鳶紅包接力,許幼鳶估摸著剛才麓姐發了五萬以上,她要是發太少了不太合適,多過五萬也不合適。
人情世故,如此艱難。
心裡滴著血,許幼鳶發了兩萬。
發完之後大家都搶完了,有人提醒許幼鳶自己沒搶。
許幼鳶這才發現紅包數輸多了一個,好吧,也算是稍微回點血,那就搶一個。
29.9元……手氣最差。
許幼鳶倒在沙發上,七竅生煙。
……
N-T公司大群,時總發了一句“新年快樂”之後,所有員工都打開了手機,蹲牢了,等待著搶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