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您彆老惦記著剩菜了,吃剩菜對身體不好。我都倒了。”
“你這孩子,真是不會過日子。”
“行了,大過年的您彆嘮叨了,您看,時悅做的這些小點心還真不錯,長得好看味道還好。”
難得許幼鳶主動誇時悅,許毅樹問她:“昨晚小時悅來送吃的,你讓人家放下東西就走了?”
“不然呢……難道還留宿麼。”許幼鳶理直氣壯。
雞絲春卷味濃清爽,小酥餅又酥又脆,一口下去滿嘴流香,裡麵還是叉燒餡兒的。
年糕外焦內糯,吃了兩塊還想吃,最後是理智拉住了許幼鳶,再吃下去今天的熱量就要爆表。
十點半,準時到時家拜訪。
按了門鈴,時冶來開的門:“來啦?叔叔,鳥姐,快進來吧!”
時冶和阿芙幫忙拿鞋,許幼鳶提著一大堆的禮物進門,時冶趕緊來幫忙拿:“自家人,還帶這些乾嘛啊。”
許幼鳶:“胡言亂語什麼。叔叔阿姨呢?”
“你是想問我妹在哪裡吧?她們……”
剛說著,一架無人機從書房裡飛了出來,差點將許幼鳶頭頂的頭發削掉,幸好她閃得快。
“嘖嘖嘖,許幼鳶,你身手不錯啊。”時悅拿著兩根手指大的遙控器,單手操作著。無人機在天花板附近轉了個圈,很快落了下來。
“你這孩子,怎麼跟姐姐說話呢?跟姐姐道歉!”時悅媽媽從臥室裡急急忙忙地走出來,一出來就訓她,語氣和時冶一模一樣。
時悅:“……姐姐對不起。”
“老許!幼鳶!有陣子不見了,來來來,坐!”
時悅媽媽個子不高,燙著一頭小卷發,看著精神,也是為了發量在視覺上膨脹一些。
正說著,時悅她爸也走了出來:“老許,幼鳶,不好意思,剛才和小悅在書房修無人機。”
時悅眼睛和媽媽特彆像,鼻子以下像她爸。她爸個很高,以前是冰球運動員,國家隊的。
時悅身形也向她爸看齊,時冶像她媽,一高一矮,要不是長得還有幾分相似,走出去人家都不覺得她倆是姐妹。
“老許,我拍到高維圈了。”時悅爸爸小聲跟許毅樹說著。聽到“高維圈”三個字,許毅樹眼睛亮起來:
“真的?”
“來。”
兩個人說了句失陪就拿著無人機去書房了,許幼鳶問時悅:
“高維圈是什麼?”
時悅:“市北邊那個山窩裡有個8G實驗基地,謝絕參觀,這群老頭對8G著迷,閒得沒事乾就喜歡偷拍。都是年輕的時候沒偷拍到喜歡的女生落下來的毛病。”
時悅媽媽把水果拿出來的時候聽到女兒的話不禁皺眉:“你這孩子,儘瞎說話。”
“我說得不對麼。”時悅道,“人家8G基地是軍事機密,是為了在木星建立航空站做準備的,老頭兒閒得沒事乾去拍,也不怕被抓起來。”
她這麼一說媽媽也有點怕:“那你還幫他修?”
“修啊,當然修,不修的話怎麼弄壞導航讓他找不著地方?不修的話怎麼傳輸我幫他準備好的視頻,好讓他以為自己得手了?”時悅丟了顆葡萄到嘴裡。
時冶震驚了:“小悅,沒想到你這麼喪心病狂,連親爹都坑。”
“總比一家人大過年的被調查局的人登門來得好吧?”
媽媽遞了個冰糖蘋果給許幼鳶,許幼鳶乖巧地接下,媽媽問許幼鳶:
“今年打算在家待多久啊?”
“大概初五回去。”
“哦……初五就走啊,工作這麼忙麼。”
時媽媽兩句就拐到了工作上來,而且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許幼鳶當然看得出來她有點兒打聽的意思。也不知道時悅在她媽那邊說了什麼……
許幼鳶覺得實話實說最穩妥:“工作不算太忙,平時不坐班,就是有個遊戲年後要公測了,我得提前回去準備。”
“噢噢,工作自由點也挺好。”
時悅有沙發不坐,就坐在許幼鳶手邊的沙發扶手上,咬著顆蘋果用眼刀看著她媽:“您想問許幼鳶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就直接問唄,問我也行。您這拐彎抹角,也是青春期看太多宮鬥宅鬥的後果。”
時悅不僅懟外人,自己爸媽懟起來更是肆無忌憚。
時媽媽也不生氣,笑嗬嗬的,和許幼鳶印象中一模一樣。隻不過以前是時冶犯渾,她媽媽大愛無疆。現在換成了時悅,她媽媽依舊包容。
許幼鳶看著時媽媽,心裡暖暖的。
時媽媽問時悅關於大舅的事情,時悅說得頭頭是道,她媽媽不住地點頭。
時冶跟阿芙說出門製備點東西,想給水槽換個濾網。時悅給她們寫了個牌子,說隻買這個牌子的,其他不考慮。
“好咧。”時冶走的時候向許幼鳶眨眼,“你們好好相處哈,我一會兒回來。”
以前覺得許幼鳶覺得,時冶和時悅這姐妹的身份要調過來比較合適。今天更是發現,時悅是時家的小女兒,但是時家大小事都得問她的意見,所有事隻有她拿了主意家裡人才安心。
這是什麼奇妙的關係?
時悅從容地給家人提意見、安排瑣事的模樣,看上去的確很可靠啊……
中午在時家吃的午飯,吃了這頓飯許幼鳶才想起來,時悅媽媽的手藝精湛,以前來找時冶玩的時候總是容易多吃一碗飯。
一家人說說笑笑,時悅吐槽爸媽,爸媽也吐槽回來,雙方互懟,弄得時冶在旁邊一直維護治安:“吃飯吃飯,趕緊吃飯!”
難怪時悅嘴皮子利索,都是練出來的。
時家的氣氛非常輕鬆,許幼鳶以前就知道,不過工作之後太忙,回自己家的時間都不多,更何況來時家。
多年之後再看到這個家庭的環境,才明白時悅能夠無拘無束地長大,能夠從小就做自己喜歡的事,和幸福的家庭脫不了關係。
吃完飯又聊了一會兒,許幼鳶和許毅樹不好繼續打擾,就回去了。
時悅說送她們。
許幼鳶:“都是鄰居,有什麼好送。”
“那我送你們到電梯。”時悅穿著小豬拖鞋往外走,“你回去的票買好了麼?”
“還沒呢。”許幼鳶說,“之前就沒搶到。我還想要不要坐飛機回去。”
“啊?坐飛機多麻煩啊……”
“沒差。你初幾回去?”
“我明天就走了。”
“初二?這麼早?”
“公司一堆事兒呢,預選賽快結束了,競賽階段算是N-T成立之後最大的考驗吧,一定得做好。我得早點回去,哎,創業不易啊……”
“行吧。那,等你回去之後咱們再聯係?”許幼鳶壓低聲音道,“到時候再討論愛情主題第三階段的事兒。”
“行……”
許幼鳶主動挨近過來的時候,時悅目光很快從她的眼睛轉移到了雙唇上。
今天許幼鳶化了淡妝,嘴唇的色號粉嫩,看上去特彆好吃。
許幼鳶發現她在蠢蠢欲動,立即走入電梯裡,向她揮手拜拜。
“悶騷。”時悅說。
時悅回去工作之後,每天都給許幼鳶發微信,稍微有時間的時候就多發幾條鬥鬥嘴,忙起來幾個小時沒法回也是正常的。
到了晚上開始哼哼唧唧地說想她,許幼鳶回語音都不行,非要和她視頻,全息視頻。
不知道暗廂的員工們知不知道,自家年少有為的老板背地裡有多粘人。
初五那天許幼鳶果然還是沒撈著列車的票,隻能飛回去。
坐真空列車從進站開始,到達目的地一共隻要兩個小時。坐飛機的話得早到機場,還得安檢,前前後後加起來四個半小時算緊湊的。
許幼鳶上了飛機之後打算繼續玩“原始迷蹤”。這幾天時悅忙起來沒空哼唧的時候許幼鳶就玩遊戲,這遊戲越玩越讓人上癮,N-T公司真是個寶藏。
光是海洋圖鑒都足夠讓她收集好一陣子的了,更不用說建立文明之前的各種製度,需要邊翻曆史書邊決策,否則一不小心就可能引起混亂和民憤。
許幼鳶上飛機之前時悅跟她說去開會了,等開完會去機場接她。
許幼鳶說不用,自己打車回去就行。時悅不肯,非要來接。
“真是粘人。”許幼鳶打出這四個字,琢磨了半天最後還是發了出去。
時悅很快回複:“現在才知道,晚了,粘牢了。先開會啊,一會兒見。”
許幼鳶看著時悅的回複,心裡有種甜甜的感覺,沒法騙自己。
時悅去開會,許幼鳶進入遊戲,玩遊戲時間能過得更快點。
遊戲剛開始手機就有微信進來,許幼鳶瞥了一眼不是時悅,也沒看見屬於同事的特殊前綴,正好身邊部落的人拿著矛飛跑,大喊著:猛獁象!
許幼鳶大驚,真的假的?猛獁象不是昨天就滅絕了嗎?立即提起武器跟著殺上去。
那條來自小安的微信,許幼鳶就沒及時看著。
等她摘了接入晶體下飛機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許幼鳶以為是時悅,笑容都起來了,手機拿起來一看,是微信語音聊天申請,小安新換的頭像占據了她整個手機屏,笑容燦爛得有點刺眼。
許幼鳶完全沒想到消失了近一年的小安居然會突然聯係她。
猶豫了一下,沒接。
那邊自動掛斷之後,許幼鳶隨手拎了一個懸浮架,向行李盤走。
走到機票上打印的行李盤出口,把懸浮架推到行李盤的下方,按了“取”的按鈕,行李自動推送到懸浮架上,出站全程隻需要一點點力氣就可以推動行李。懸浮架也是今年剛剛投入使用的,感覺很不錯。
小安的微信又來了。
這回不是語音,而是一行字。
“幼鳶,彆誤會,我隻是想和你當麵談一些事。”
許幼鳶知道小安這個人,特彆執著,想做的事一定要做到,如果不回應她的話她可能會一直聯係。
許幼鳶隻好說:“我覺得咱們沒有什麼話好聊。”
“是真的有要緊事說。”
“現在說。”
“一兩句說不清。”
“那就長話短說。”
小安那邊隔了十多秒沒有回複,許幼鳶就要將手機放回去的時候,她再次發來微信,一條語音:
“我想要和你當麵聊聊孩子的事。我和你的孩子。”
許幼鳶聽了一遍,又聽了一遍,還導成了文字。
沒聽錯。
孩子?
什麼時候和她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