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為了我紋的嗎?”時悅坐在沙發上問她。
“你這話說的,不是為了你還能是誰?”許幼鳶說,“我把這個數字紋在這兒,就是讓自己記住,以後絕對不會做任何事情讓你失望。”
時悅美滋滋的恨不得拿喇叭告訴全世界許幼鳶有多可愛,多得勁。
還沒開始嘚瑟,許幼鳶就補了一句:“免得你回頭又拿這事兒說我。”
時悅:“……”
就3個數字紋得很快,一次成型。
紋身用時不長,許幼鳶全程隻皺了一次眉頭。老板說她挺勇敢挺能忍。
時悅看著那三個對自己而言非常重要的數字刺在許幼鳶的皮膚上,成為她的標誌,心裡生出一種踏實的歸屬感。
下次刹那一瞬之間,對於“許幼鳶是我女朋友”這件事仍然會感到不可思議之時,時悅便有了化解這份不真實感的有力武器。
紋完之後的效果她倆都十分滿意,要離開之前老板問她們能不能合影。
“許小姐和時小姐是咱們城裡出來的名人,能光臨小店實在很榮幸。”老板說,“不瞞你們說,我也是重塑宇宙和暗廂的狂熱玩家,之前暗廂賽季我也參加了,可惜沒能進入競賽階段……”
許幼鳶和時悅大方和老板合影,離開紋身店的時候已經10點過半了。
紋身的位置包了透明防水貼,老板交代需要24小時之後才能揭下來。
她們倆回了許毅樹那邊,時悅舍不得和許幼鳶分開,今晚就在她這兒睡。
馬上就要到約定的送貨時間了,一到家時悅就催著許幼鳶去洗澡。
“這麼著急乾嘛?你有事?”許幼鳶對時悅的行為非常敏感。
“沒事。不過……”時悅湊到她身邊聞了聞,說,“你一身的汗味,趕緊洗了。”
許幼鳶心驚:“真的假的?”
“這麼熱的天有汗味很正常啊。我還等著和你完美鑲嵌呢。”時悅話中有話,笑得猥瑣,許幼鳶想起自己承諾過什麼了,時悅這會兒說的完美鑲嵌,估計是另一種鑲嵌模式。
行吧,許幼鳶拿著衣服去洗澡,許毅樹戴著老花鏡從臥室出來,問時悅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兒宵夜,他去煮。
時悅還真有點餓了。
“麵條行不行?”
“叔叔,加個蛋!”
許毅樹哈哈笑:“好咧,再給你加兩片火腿。年輕人胃口好,真羨慕。”
許毅樹去煮宵夜了,時悅看時間已經是晚上11點14分,快遞還沒來。
主動打電話過去問,快遞向她道歉說:“不好意思時小姐,您要的那款得調貨過來,最遲明天中午12點給您送去行不行?”
得調貨不早說……
時悅求婚台詞都在腦海中排練一萬遍了!而且她明天中午要和許幼鳶參加彆人婚禮去。
時悅:“明天中午12點一定能送到是麼?”
“是的是的,一定。”
“那我得改一下收貨地址。”
興奮一晚上的心落回了平地,說不失望是假。
時悅化悲痛為食量,一大碗麵全吃完了不說,連湯都喝得一滴不剩。許幼鳶洗澡出來的時候見許毅樹向她比了個大拇指。
許幼鳶:“乾嘛?”
許毅樹道:“小時吃飯爽快,是個敞亮人。把你交給她我放心。”
許幼鳶:“什麼鬼。”
時悅吃得多消化快,和許幼鳶鑲嵌個把小時之後居然又餓了。
許毅樹起夜的時候發現廚房亮著燈,走過來一看,時悅在煮水餃。
“叔叔,來點兒?”時悅誠懇邀請。
“嗝!”許毅樹打了個響亮的嗝。
第二天一早時冶就過來了,睡眼惺忪的時悅給她姐開的門,嫌她來太早。
“你這白眼狼,還沒結婚呢就成天擠鳥姐家。”時冶說,“我給你們帶早餐來了,你愛吃的那家油餅和拌粉,還有豆漿。”
時冶舉起保溫瓶,時悅立即接過來,在她臉上一吻:“謝謝姐姐。”
“也就這時候才能感覺出來你和我有點血緣關係。鳥姐和許叔叔還沒起嗎?”
“叔叔起了,幼鳶還在賴床,你坐會兒我去叫她。”時悅將早餐倒在碗和杯子裡,飛入臥室趴許幼鳶身上,啵啵啵好幾個連環吻把許幼鳶給嫌棄醒了。
“你簡直是野豬……”許幼鳶眼睛都還沒睜開,伸手擋在臉前。
“白菜,快起床了,我姐帶了早餐來,吃完就去參加婚禮了。”
許幼鳶雙掌夾著時悅的小臉蛋,眯著眼睛問她:“是我的錯覺嗎?從昨天開始你就格外興奮。有什麼陰謀?”
沒想到許幼鳶居然這麼敏感,時悅趕緊撇清:“哪有什麼陰謀,就是回家了開心。起來吧,你還得打扮打扮呢。”
“打扮什麼啊……彆人結婚又不是我結婚。”
“誰知道呢,沒準的事。”
一頭亂發的許幼鳶:“?”
一家人吃了早飯出發去酒店,路上時悅還問許幼鳶結婚的人是誰,能專門回來參加她婚禮關係肯定不錯,以前怎麼沒見她提過。
該來的總是來了……
許幼鳶說:“是你姐的好朋友,阿芙這不是忙得沒時間回來麼,你姐就將我拉來了。”
時悅用“你真可憐”的目光投向時冶。
時冶能說什麼?隻要時悅將醋壇子好好抱著彆打翻,可憐就可憐,她認了。
小佟這是第一次結婚,算是晚婚,在市裡一家五星酒店辦的,一進酒店大堂,十幾對新人的人形立牌擺著,不愧是小長假。
她們找了半天才找到小佟的,確定了地點,往3號宴會廳去。
走到宴會廳門口看裡麵擺好了幾十桌,挺熱鬨。
許幼鳶她們正要進去的時候,時悅的手機響了。
快遞終於來了!
“你們先去,我接個電話。”時悅拿了手機往外走,時冶和許幼鳶正要進去的時候,時冶被一群人叫住。
“你先過去吧。”時冶對許幼鳶說,“我以前排球隊的老隊友,聊會兒就來。”
許幼鳶獨自坐到角落那桌,對麵坐了三五個人,全都是老同學。
以前中學的時候許幼鳶內向,沒什麼朋友,就和時冶的關係好,小佟是另一類可以聊幾句的朋友,其他的隻能算不太熟悉的同班同學。
她剛坐下就有人認出她來了,手裡的瓜子都不磕了,大聲向她打招呼:“你是許幼鳶吧?”
許幼鳶看向對方,眼熟,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對方叫什麼名字,迅速將笑容拉起來:“好久不見。”
“哎呀,你怎麼瘦成這樣了!”
“什麼?她是許幼鳶?這麼瘦了?”
“真的,要不是在網上見過你現在的樣子,我真認不出你來了!”
幾位老同學迅速向她靠攏,問長問短。幸好沒有一個跳出來問“你還記得我是誰嗎”這種考驗許幼鳶記性且讓大家都難堪的問題,許幼鳶倒也能應付。
一群人聊以前上學時候的事,聊從四麵八方聽來的關於許幼鳶的八卦,很多八卦都是早八輩子,甚至是載具事件剛發生時的八卦了,看來大家年齡是大了,消息滯後,許幼鳶也隻能撐著笑容勉強回應。
“所以你離婚了房子也賣了,現在都住在哪裡?在外麵租房住還是回來發展啦?”
有一個女同學特彆關心她的私生活,開始瞎打聽。
許幼鳶對這位女同學還真有點印象,這人姓餘,外號小魚,以前就喜歡說學校裡各種傳聞,還老笑話許幼鳶胖,給許幼鳶起過不少綽號,想要不記得這人也難。
許幼鳶回複她說:“沒有,還在之前的城市。”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再結婚啊?年齡不小了,就算離過一次婚也不可能一輩子不再嫁吧?有考慮過個人問題麼?”小魚將許幼鳶身邊的人擠開,坐了過來和許幼鳶麵對麵,看這架勢打算將她的私事一挖到底了。
“結婚啊,這事兒不急。”許幼鳶喝一口茶水,並不想和她說太多,表現得很冷淡,希望小魚是個有眼力見的,知難而退吧。
誰知對方是有備而來,聽她這麼說立馬跟開了機關槍一樣開始掃射:“怎麼不急,你都多大了!我記得你和我同年,還大我半歲吧?今年35了虛歲36,沒孩子吧?”
沒等許幼鳶再開口,小魚一把握住她的手:“給你說,你現在再不找回頭可就真來不及了。女人麼,彆太要強也彆太挑剔,你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趕緊找個適合又可靠的人嫁了,下半輩子才有著落。”
旁邊有人笑道:“小魚,你是來給人介紹對象的麼?”
“我還真有合適的,簡直是為許幼鳶量身打造的。”小魚轉回頭對許幼鳶說,“我哥,你還記得麼?以前籃球隊的後衛,長得特彆帥。”
“得了吧,就你哥那身高和三角眼還叫帥,那我哥都能上天了。”
“能不能閉上你的嘴了?”小魚對旁邊愛插嘴的人怒道,“我哥雖然不算特彆高,但是和她配還是綽綽有餘!最重要的是我哥可是頭婚!不是二手的!”
許幼鳶見多了這種人,一點都不生氣,倒是想看看她還能說出什麼話來。
小魚繼續誠懇推銷:“我哥年紀也不大,40出頭,雖然不算特彆有錢,但是在城郊也有套小一居,夠住了。他沒結過婚也從來沒好高騖遠想著去什麼大公司大企業搶飯碗,是個踏實人,社會關係簡單。畢竟過日子麼,踏實最重要。”
看許幼鳶笑了,小魚更嚴肅道:“你們先見一麵,以後的事情可以再談。下午怎麼樣?一會兒這邊結束了你跟我走,直接上他家去,讓他給你做點兒好吃的,露兩手。我哥做的可樂雞翅可好吃了。”
“其實是這樣,我已經有未婚妻了。”許幼鳶說。
“未婚妻?”小魚皺起眉,低低地“哎呀”了一聲,“你還在和女人胡鬨麼?上一次離婚還沒接受教訓啊?女人和女人哪能過一輩子?我都看新聞了,你房子都被你前妻騙走了,你還執迷不悟呢?聽老同學一句勸,趕緊找個好男人嫁了,女人真耽誤不起。”
許幼鳶知道,和小魚抱有相同觀點的人有很多。
結過一次婚就是二手貨,年齡大了就貶值,同性之間過不了一輩子,都是鬨著玩的,不靠譜。
不用說2036年,就是再過10年20年,人類都走出太陽係了,依舊有人喜歡用這些觀念去衡量他人。
許幼鳶看向麵前的茶水杯,想著要不要直接潑過去,在小佟的婚禮上鬨這一出。
心思還沒轉一個圈,一隻雪白的手握住了許幼鳶的手腕,將她拉到懷裡。
小魚手中一空,愣住了。
“時悅。”許幼鳶回頭看,“你去哪兒了?”
時悅盯著小魚,恨不得用眼睛將她吃了:“我去買鑽戒了。”
“鑽戒?”許幼鳶震驚。
小魚也嚇著了,這仙女誰啊?看上去20出頭,一身的名牌……而且為什麼還有點眼熟?
時悅啪啪啪將三個鑽戒盒子打開,擺在桌上:
“不知道你喜歡哪款我就都買了。親愛的,我知道這樣求婚太匆忙也太簡陋,可是我實在等不及。這兒最大的鑽戒就3克拉,委屈你了。”
小魚眼睛都要被三顆鑽石晃瞎,問她:“你誰啊?”
“時悅。”時悅自報家門,“許幼鳶未婚妻。”
小魚沒聽說過這人名字,卻聽到身後有人小聲叫起來:
“時悅!不是N-T的老板麼?天才少女,身價百億!”
身價百億?
小魚徹底噎住,一肚子的話不知道該挑哪句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