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
順著許沐晨的手指,趙夏意看到牆根兒那停了一輛自行車。
趙夏意一囧,原來騎自行車來的。
許沐晨過去推車,一米八多的個子推著自行車看著都有些好笑,趙夏意扶著後車座上去,“騎自行車得多久才能回去啊?”
“挺快的。”
對這挺快的說法趙夏意不敢苟同,不過不是她蹬車子,她覺得晚點也沒什麼,這會兒天也沒黑,甚至還能看著點太陽光線,如此環境下兩人騎行似乎也是件非常不錯的體驗。
這難道不比遛馬路強?
兩邊的麥田隨風發出沙沙的聲響,趙夏意見周圍沒什麼人,便忍不住抱住了許沐晨的腰。
男人的腰勁瘦但強有力,隻不過趙夏意碰觸的時候嗖的一下就繃緊了,腰板挺直的像一塊鋼板。
趙夏意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的聲音在風中飄蕩,“你很緊張?”
“沒有。”許沐晨說著緊張的看了眼周圍,見周圍沒什麼人才稍微放鬆,但他還是道,“不要鬨,被人看見不好。”
趙夏意故意貼了貼臉,隻當感受不到他的緊繃,“就不,我就不。我非要貼著你。”
許沐晨抿了抿唇,唇角卻微微揚起,他貪戀著這種感覺,蹬自行車的速度也逐漸降低,半晌才說,“明天請假了,送你去泉城坐火車。”
一聽離彆,趙夏意情緒都低落不少,“哦。”
許沐晨又道,“我送你上了火車再回來。”
趙夏意:“哦。”
氣氛突然有些傷感,趙夏意半晌才說,“我舍不得你。”
原本以為分彆的時候傷感一下也就是了,沒想到還沒到分彆的時候她先受不了了。
她抱著他的腰漸漸收緊,突然有些迷茫她留在豐城是不是正確的這件事情。
許沐晨沒有說話,雙腳突然用力的蹬著自行車。
趙夏意抬頭看著他寬厚的背影突然笑了出來,“你怎麼都不說話啊,說啊。”
“我也舍不得你。”許沐晨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他很想說留下吧,不要回去了,可他又不想逼迫她。
遠處原來說話聲,趙夏意忙鬆開他的腰老老實實扶著後車座。
一直到家屬院趙夏意都沒再說話。
進了家屬院人就更多了,作為話題中心的小夫妻自然收獲了不少人的目光。
趙夏意還好說,許沐晨的神經肉眼可見的緊繃起來了。
趙夏意有心想問他不是好多了嗎,怎麼還是緊張?
可怎麼也沒問出口。
進了胡同,遠遠的就看見兩個人影站在門前,趙夏意狐疑道,“門口的人是……你後媽嗎?”
很顯然許沐晨也看清了對方,眼神冷了下來,“待會兒不用多說,直接關門就行。”
趙夏意哦了一聲,車子也停下了。
岑美芳道,“沐晨,夏意,你們回來了。”
許沐晨不吭聲,停了自行車去開門,趙夏意隻好應了一聲,“阿姨,你們過來是有事嗎?”
“有點事。”岑美芳擔憂的看了眼許沐晨,然後將許沐芸拽了過來,“沐芸是來給你道歉的。”
趙夏意有些驚訝,目光落在許沐芸身上好奇的說,“道歉?為什麼呀?”
這就有點明知故問了,岑美芳還沒說話,許沐芸就想當然的認為趙夏意是故意的了,張口便道,“你明知故問是不是?”
趙夏意臉也冷了下來,站在台階上看著她說,“對啊,我就是明知故問。不過看你這態度也不是來道歉的樣子,所以哪裡來哪裡去吧。”
“趙夏意!”
許沐芸才開口就被岑美芳阻攔,“許沐芸,你給我閉嘴。”
許沐芸氣的扭過頭去,不肯再看她,“我說的哪裡不對。”
岑美芳非常頭疼,好不容易逼著來道歉了,沒想到又鬨到這地步。她歉意的看著趙夏意道,“夏意,阿姨替她道歉行嗎?他們總歸是親兄妹,鬨的不好大家臉上也都不好看。”
她這話其實沒什麼錯,但趙夏意可不是這麼顧全大局的人,哪怕忍一下也是為了爺爺奶奶小忍一下,而不是為了所謂的兄妹之情,這次是兄妹之情讓她大度一些,下次是不是就該拿父子之情讓許沐晨忍讓一下,然後讓她大度一些勸父子和好?
呸!
趙夏意看著岑美芳的眼神越來越冷,然後在岑美芳的注視中問了她一句話,“阿姨,您長的挺好,文化水平也高,業務能力聽說也特彆厲害,當年為什麼嫁到許家呢?二十多年過去了,跟那樣一個自私自利的人生活在一起,您不覺得痛苦嗎,不覺得是對您的侮辱嗎?”
她像是看不見岑美芳臉色的變化指了指許沐芸說,“還有她,您自己的女兒教育成這樣您不覺得後悔嗎?說到底她的性格才是隨了她爸吧,您真不後悔嗎?”
“趙夏意!”許沐芸嘶吼,登時就要上前撕扯趙夏意,然而人還沒過去就被許沐晨捉住,“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
許沐芸被捉著什麼都做不了。
趙夏意突然有些同情岑美芳了,就像她評價的那樣,岑美芳各方麵都很優秀,可以說在做人方麵也沒什麼被人指摘的地方,唯獨嫁的男人是個神經病,生個女兒又是個沒腦子的自私鬼。
“回吧。不用講究那什麼所謂的兄妹情父子情了,怪惡心人的。”
趙夏意說著握著許沐晨的手推門進去,許沐晨神色冷淡的看了他們一眼說,“不要再來了。”
顯然許沐晨也在發怒的邊緣。
他不想他家裡的事影響到趙夏意,不想趙夏意麵對他家裡的臟汙,可從跟他相親成功開始,似乎就一直沒能解決。
許沐晨不屑和女人一般見識,可對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以他家人的名義欺負趙夏意。
許沐晨眼神暗沉,冰冷的盯著許沐芸說,“看來你是忘了我之前說的話了。”
他的目光過於駭人,許沐芸的心咯噔一聲,啞然失色。
許沐晨繼續道,“都說一而再再而三,我不知道你哪裡的底氣過問我的事,若是於爸,那大可不必,我與他沒有父子親情,與你亦沒有兄妹情誼。所以少以我家人自居,我們關係如何大家心知肚明。你好自為之。”
說完許沐晨直接進去將門關上,許沐芸額頭滲出冷汗,她陡然記起前幾天許沐晨跟她說的話來了。
許沐芸毫不懷疑許沐晨真的會去舉報她,前麵兩回她尚且存著一份希望,而且今日來是為了道歉,沒料到還是會這樣。
門外兩個女人臉色非常難看,害怕過後許沐芸又惱羞成怒,氣的跳腳,“媽,您看看她那樣子,哪裡值得我來道歉了,我就說了我不該來,您偏讓我來,看吧,弄的我們倆都沒臉,您聽聽她說的話,哪有這樣的人……”
啪!
許沐芸捂著臉愣住,“媽……”
長到二十一歲,這是許沐芸頭一次挨打。
岑美芳看著眼前的女兒,對方甚至比她的女兒還要小兩歲,可對方的話打在她心坎上卻像拿刀割她的心一樣。
她忍不住回想這些年的生活,突然發現她並沒有找到快活和尊重。
工作上是如此,生活上也是如此。
岑美芳平靜的眼中盛滿了痛苦,她看著許沐芸說,“她說的有錯嗎?”
“我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