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露認定馬紅嬌與賈優有一腿,沒有再等,買了最近一班的車票準備趕往漁港村。
這會不再顧忌,要去問賈優父母索要2400元的錢款。即使賈優之後回來也說不得她欺負老兩口,反而更該彌補她的精神損失才對。
她不是單獨前往,讓吳父叫上了兩個親戚一起去要債。
趁著出發前的空檔,怒氣衝衝地去找了呂一明。當然不是去拜年,而是去質問上過雲從坑了她二十元的事。
“搞了半天,你介紹的人和不要臉的馬紅嬌是認識的,那還敢收我二十元。”
吳露上來就嘲諷,“指不定姓過的早就知道馬紅嬌和賈優的破事,還說是算命算出來我有爛桃花。呂姐,哪有你這樣介紹的,不是坑錢嗎?”
“你說說,怎麼不早一點告訴我馬紅嬌就是那個小三,讓我一直被蒙在鼓裡。”
吳露認定都是彆人的錯,“你說說,這樣做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話啊!你把過雲從叫出來,我要問個清楚。”
大過年的,呂一明沒想到一開門就迎來吳露劈頭蓋臉的叱責。
好在她反應也不慢,在這些沒頭沒尾的話裡,理清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無非兩點。賈優在外的姘頭被吳露找到了,好巧不巧住在她的樓下。另外,過雲從與馬紅嬌認識。
呂一明立刻就笑了,是氣笑的。
就算過雲從與馬紅嬌認識又怎麼樣,誰規定認識的人之間就一定知道對方的隱秘?吳露憑什麼認定是被蓄意隱瞞。
“小吳,你做人要講道理。”
呂一明反問,“你和百貨公司的大老板也算是認識的,你是員工,他是領導,你清楚領導的對象是什麼樣子?”
吳露一噎,又是不忿地說,“這能比嗎?”
“怎麼不能比。我記得你以前和我講過馬紅嬌,是你鄰居娶的二婚年輕老婆。你還講過那個鄰居就比你爸小五六歲。”
呂一明腦子清楚,“也就是過師傅與馬紅嬌的輩分不一樣,小輩能把長輩的事都查得一清二楚?”
況且,人以群分。
呂一明不認為過雲從與馬紅嬌會有共同語言,所謂認識頂多也就是見過幾麵。
撇開這點不談,最關鍵的是弄清楚什麼叫做騙錢?沒說準,才是騙錢。
呂一明又反駁,“小吳,你說被隱瞞了。我倒要問問,瞞你什麼了?難道過師傅沒有告訴你賈優是爛桃花,沒有叫你和他分手,沒有提示你賈優外頭不乾淨?這些事都說了啊!”
即便退一步講這些消息真的不是算出來的,但也都是真實情況,沒有欺騙吳露。
呂一明不懂了吳露憑什麼來質問。“當時,你明明知道了賈優不是好貨色,卻堅持選擇和賈優繼續,還在地攤上買了斬斷賈優爛桃花的符。你那樣選擇,我是不讚同的,也向你表明過態度。今天,你又來搞什麼!”
吳露被懟得臉色發紅,可她還是不願意承認是自己做錯了。“就算你說得對,但也該提前告訴我,過雲從和馬紅嬌是認識。”
“她們之前認識又怎麼樣。”
呂一明今天是徹底認同了過雲從的分析,還好沒有第二次接吳露的生意,這個人隻記仇,而一點也沒有記恩的心。
直接開懟,對著吳露幾連問,“有什麼證據表明在給你算命的時候,過師傅已經知道賈優與馬紅嬌在一起?難道不能是人算得準,而那卦象裡的人恰好是馬紅嬌嗎?就不能是過師傅事後才了解賈優與馬紅嬌的瓜葛?”
顯然,吳露是給不出證據。她被騙了後氣憤不已,下意識要找個出氣的方向。
呂一明再補一刀,“話說回來,你怎麼能說付20元就是被騙。當時告訴你那點消息,難道不值20元嗎?這是騙嗎?是實打實地把真實信息賣給你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清清楚楚!”
吳露被質問地啞口無言,被這樣一通不留餘地地痛斥下來,她的不講理表現得明明白白。
呂一明不想再廢話,“你走吧,該去找賈優算賬就去找,彆再和我浪費時間。”
要是能找到賈優倒是好了。
吳露腳下像是被什麼黏著,沒有能立刻離開。
“還有什麼事!”
呂一明真不耐煩了,最開始她好心想幫忙,結果鬨到這個地步。今天過後,絕對不會再和吳露往來,是撕破臉了。
吳露訕笑著,“呂姐,對不起。我就是一時糊塗,被馬紅嬌那個賤人騙了,氣得腦子發暈。你說得對,主犯是賈優,必須找到他才對。”
雖然訂了去漁港村的車票,但那也隻能找到賈優父母。
吳露心裡盤算,她想要更多的精神賠償最好搶先獲知賈優的位置,或是得到彆的指點。
“剛剛是我口誤了,想錯了。過師傅是有本事的人,你能不能幫忙聯係,讓她算算這事要怎麼解決最好。”
‘呸!我還幫你,你當我是十三點啊。’
呂一明忍住沒有把這句罵人的話講出來,自己的腦子又沒壞掉。
“不巧,過師傅出差出了。大師嘛,總是很忙的,這是沒法給你算了。”
接著又說,“上次人家賣給我一個麵子,做你的生意隻收20元,我也不能虧得人家,次次要低價吧。不多加兩個零,怎麼好意思讓人再出手。”
呂一明不是亂報價,她介紹的第二單生意,劇組給過雲從開價兩千元。
她像是非常為吳露著想一般勸說:“小吳,你手頭緊就不要破費了。等警方給結果,不好嗎?派出所靠得住的,為人民服務,你怎麼能不信警方呢!”
吳露徹底臉黑,沒有再留下來和呂一明掰扯了。
‘砰!’
大門被吳露從外麵重重關上。
呂一明搖頭歎了一口氣,是她看人不夠準。
以前沒有過多牽扯,吳露隻表現出年輕活潑的性格,沒想到她遇事居然會這樣。把所有問題一個勁推到彆人身上,本人不願意承擔絲毫責任,拎不清到這種地步。
算了,大過年的不多想了。
反正不會再管吳露的任何事,哪怕2400元損失要不回來也是她自作自受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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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露憋著氣,朝漁港村出發討債。
另一邊,江南影視城方麵,貝鑫依照原計劃完成劇組拍攝的視察,下午就要離開影視城。
臨走前,他讓保鏢阿華去報了案,希望公安能查一查影視城的潛在危險。報案理由沒有用鬨鬼撞邪,而是發現疑似有人在使用易燃品紅磷。
雖然沒有物證,但派出所還是很負責地出警了。先來影視城裡麵排查了一番,暫時沒有發現可疑易燃物。
“你們說疑似使用紅磷易燃物的那個男人懂得偽裝?”
老黃民警在查了一圈後,找上過雲從與奉衍。
兩人表明昨天夜裡發現過可疑分子的蹤跡,以及通過分析古玩推測可疑分子就生活附近。
對此,老黃將信將疑,“關中口音的大胡子是偽裝,現實生活中存在一個本地口音的男人,正在影視城裝神弄鬼。就算你們判斷得對,可疑分子坐過4路公交,但你們知道那條線路有幾個站嗎?”
“三十一站。”
過雲從已經在影視城外圍轉了一圈,把所有的公共交通都弄清楚了。
她記得站牌信息,“4路公交車路程非常長,不堵車的情況下,它至少要開兩個半小時。”
經停影視城的4路公交車是一條超長線路,途徑幾個村鎮。
“你知道就好,這就涉及了幾個轄區,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可疑分子。”
老黃沒說浪費警力之類的話,他會聯係兄弟單位。“耐心等一等。現在是春節,事情多,人手本來就不夠,還請見諒。”
過雲從一般情況下不為難人,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黃公安,不是我危言聳聽,漁港村的賈優消失七八天了,我懷疑他的失蹤與偏執於紅色的可疑分子有關聯。一旦相關,那就是牽扯到刑事命案。”
老黃暗中搖頭,雖然說如今治安不算好,但也至於隨隨便便發生命案。
關鍵是證據,現在隻有猜測,沒有實打實的證據。說命案,屍體也沒看到。
“這件事,我會跟進的。”
老黃給出保證,“你們耐心等消息,如果有更多線索,隨時聯係我。最好是打聽到可疑分子更多的外貌特征、確定的姓名等等,要不然我們就要海底撈針,或是等待好運來臨了。”
奉衍上午已經去查了影視城臨時工彙集處,找上消息靈通的吳工。
吳工對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印象也不深,平時沒有一起聊天,而且那人也不是定期來上工。
詢問了一圈臨時工,居然沒有人與那人相熟,隻知道一個綽號叫「寸頭」,是根據男人方臉寸頭起的。
老黃也進了這條線,無奈的是相關描述都不夠有辨識性。
“現在手上的線索還是太少,連對方的具體特征都知道不多。聽說國外搞什麼電腦技術破案,我們這裡還沒有,排查都要一家家。科技不夠先進啊!隻能還是那句老話了,再等一等。”
老黃不多感慨有的沒的,派出所還有一堆事要處理,他先離開了。
影視城門口,人群進進出出。
沒有監控,沒有聯網,在科技改變生活的時代來臨之前,尋人與定位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科技改變生活,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其他方法。”
奉衍看向過雲從,“可以測一卦,推測大致方位嗎?”
“凡事都有禁忌,占卜也不例外。”
過雲從昨天與陽然就曾經提過何時何地不宜占,“大年初一,新舊交替,天地之氣變化,卦象難免不清晰。”
奉衍卻道,“但眼下仍能一試。得不到精準的卜測結果就用人力去補全,在現有基礎上能夠有一個模糊的查找方向說不定有奇效。”
“也行。”
過雲從同意了,“你寫一個字。”
奉衍不似上次用手指在桌上虛寫,拿出了記事簿與鋼筆,認真思考了一分鐘,最終在空白紙落筆一個「楚」。
武俠劇組買到的玉琮內刻鳥蟲書,那是先秦楚國流行的文字。成鳩氏之國也在楚地範圍內。
被可疑分子買走的玉鉞,基本能推測它與玉琮來自一個墓地,那麼不如就以楚字來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