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2 / 2)

沒有指望過雲從一定能幫忙介紹一二大師,就是走過路過而絕不錯過。

“情況就是這樣,我小叔叔誠心請人幫忙瞧瞧。”

周德問,“你能不能幫忙問問有沒有這方麵的能人願意出手?薪酬方麵,小叔叔願意出到四位數。如果要去外地解決,車馬住宿費都全部包了。”

過雲從心裡大概有數,但沒有立刻應承。

這件事初步判斷與練車路上的撞擊有關,極有可能需要去實地勘察。即便費用全包,卻免不了請假。

她要不要為此請假?

正想著,看到邢傑超居然也找到教學樓來了。

“阿超哥。”

“小德子。”

周德與邢傑超看到對方出現在這裡都有些意外。

互道來意,這才發現原來世界真的有點小,這樣都能遇上熟人。

周德的小叔叔,正是周大茂。

早些年,周大茂還沒結婚的時候,周德會住到小叔叔家。

他比邢傑超小三四歲,兩人在小區邊上的體育館認識,幾個暑假都一起打球。

邢傑超高中畢業直接工作,周德進了T大讀書,兩人相處的時間自然不比從前多了。

“真是太巧了。我也來找小從,打聽有沒有能人能解決你小叔叔的麻煩。”

邢傑超不免感歎,“原來大家是認識的,前幾年,你們兩個人卻沒在楊浦區見著麵。”

過雲從微笑。巧是真巧,算是驗證了六度分離理論。彆看地球那麼大,你和一個陌生人的間隔不會超過六人。

這下子,原本的安排需要變一變了。

人心都是偏的,她與周德不算熟悉,但多少念及邢傑超的麵子要去瞧一瞧周大茂。

“如果方便的話,今天晚上吧。”

過雲從乾脆定了時間,“六點半,直接在幸福小區東門見。”

“真的?這麼快?”

“小從,你認識算命大師?”

周德與邢傑超都很驚訝,他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來,誰能想到真的會有回應。

“快點不好嗎?什麼真的假的,從從做事一直靠譜。”

金盈盈聽著睨了一眼周德。有的話不用出口,眼神很明確,比起男友,過雲從做事沉穩可靠。

周德無奈賠笑,他不是質疑,隻是沒想到過雲從有一位風水大師朋友。要不是朋友,怎麼能決定對方今天一定有空也願意去周大茂家裡瞧瞧。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

過雲從沒再多話說明,反正今天晚上就能見真章。

四月二十四,平平無奇的一個夜晚。

邢傑超與周德耐心等待著,還有五分鐘就是約好的六點半,也不知道來的高人能不能解決問題。

“久等了。”

過雲從準點到了幸福小區門口,“走吧,去看看周師傅究竟有什麼問題。”

走?人呢?

邢傑超左看看右看看,沒有看到算命先生的影子。他忽然瞪直了眼,難道今天是能夠親眼見識會隱身術的大師?

周德也是愣了愣,但他沒往太離譜的方向聯想,而是想到了最現實的可能性。“你找的大師就是你自己?”

“不然呢?不是我自己,我怎麼能想也不想地確定今晚就見麵。”

過雲從的話音落下,對麵兩個人都目瞪口呆。

邢傑超倍感意外,“啊?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你會搞抓鬼這一套?”

“表哥,你可能忘了一件事,去年夏天往前數四年,我們沒怎麼往來了。“

過雲從今天也借機向邢傑超透露一二她的職業。“四年了,我學了點你不知道的本領也正常。”

邢傑超沒話說了,刑海與過峰夫妻八七年做出經商決定後,兩家人的往來就少了很多。直到去年秋天,他和過雲從才有了新的走動。

周德努力接受校友的特殊本領。想一想也挺正常,不愧是敢與蛇群搏鬥的人,原來是藝高人膽大。

“這邊請。”

周德很快接受現實,“小叔叔和小嬸嬸都盼著你來,期望能儘快結束每天晚上一次的冰窟噩夢。”

過雲從跟著來到樓下,第一眼先看到了公共花圃邊停的出租車。

如今開小轎車的人不多,公房小區沒有專門停車位。繞小區走一圈,也沒看到第二輛四個輪子的車。

她問邢傑超,“前段時間,你有沒有搭過這輛車,感覺到有奇怪的地方?”

“啊?哦!是有的。”

邢傑超被點名,終於從震驚中回神。

“四月初,我坐過一次順風車。當時覺得忽冷忽熱的,和正常氣溫不一樣,是出租車出事了嗎?不對啊,我聽周哥的意思,出事的不是錢晨買的二手車嗎?”

“這輛出租,現在沒發現有異常。”

過雲從沒說的是,不保證前段時間它沒有異常。“上樓,看一看人的情況。”

周大茂家住在公房,房型說不上太好,符合這個時代公房住宅的特點。

兩間朝南房間,單獨衛浴與廚房,沒有單獨客廳。平時會客在較大的房間,房裡放了一張床,上小學的女兒周徽睡的。另一間小房間是夫妻兩人的臥室。

進門,認真觀察一圈,沒有發現物品沾染陰煞邪魅。

過雲從最後看向周大茂女兒周徽,整個房間內隻有小女孩和爸兩人印堂發黑。兩人發黑的程度不一樣。如果分等級,周大茂是深黑,而周徽是灰霧籠罩。

“小姑娘,最近有哪裡不舒服麼?”

過雲從柔聲問周徽,“儘管說出來,你有沒有做夢,夢到特彆熱的情況?”

“什麼?”

朱瑄乍一聽問女兒可能有不舒服是越發緊張。“徽徽不可能有事吧?我都沒有聽她說過啊!會不會是看錯了?”

人難免有刻板印象。

比如對於風水師,總覺得年紀大的更加可靠,而忽視世上就是有天賦奇才。

周大茂和朱瑄沒想到請來的大師很年輕,但一開始都忍住了驚訝與疑惑。當事關女兒,心態就變得不一樣了。

“我不舒服的源頭應該和清明在老家教人練車有關。小徽沒有一起回老家,她怎麼會有事呢?”

這會,邢傑超卻是堅定相信過雲從的判斷了。

“撞邪這種事,和實體接觸又不一樣。周哥,我們還是先聽聽阿徽怎麼說的。”

周徽下意識拉住媽媽的手,低聲說:“這幾天,我半夜裡覺得有點熱,但沒關係的。是天熱了,少蓋一床被子就好了。”

最近氣溫在逐步上升,但還沒有到要減少被子的程度。

朱瑄和周大茂後知後覺,女兒真的遇上了點不對勁的事。

周大茂語氣不免著急,“小徽,你怎麼不早點說!”

周徽不安地咬了下嘴唇,“我看爸爸身體不舒服,不想讓你們擔心。”

“小叔叔,妹妹這是體量關心你,不要和她生氣。”

周德連忙打了圓場,“現在是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大茂體會到了女兒的孝心,這樣他更著急,比自己遭遇莫名噩夢更緊張。

再也沒有懷疑過雲從的本事,又急切又懇切地問,“過大師,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怎麼會偏偏牽連到我的女兒呢?”

朱瑄也寧願是自己有出問題,但她沒有做過噩夢,偏偏是女兒出現了不適。

“現在要怎麼辦?能不能先給小徽驅驅邪?是要準備點什麼啊?要不要什麼黑狗血之類的?”

“周徽被影響的程度尚輕,給她治標不用那樣麻煩。”

過雲從朝前兩步,伸手虛撫過小姑娘的頭發。似淩空一抓,而手掌忽有黑煙散去。

四人見狀,瞠目結舌。

周徽忽然覺得身體一輕,也說不清具體感覺,就是挺舒服的,整個人輕鬆起來。

“今天夜裡再看看,暫時不會再有噩夢。”

過雲從對周大茂說,“但這不治本,仍需找到你們被怨氣纏身的源頭。具體講一講,清明之後練車的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大茂不敢耽擱,一五一十把他記得的所有細節都講了出來。

“那天,轎車被撞的保險杠沒有留下絲毫痕跡。我開車這些年也都注意得很,沒有發生過交通事故,到底是什麼纏上了我?”

過雲從抓住一條追問,“你說那是一輛二手車。原來的車主是誰?那輛桑塔納出過問題嗎?”

“呃……”

周大茂被問住了,“車看上去挺舊的,牌照是江南本省的。錢晨說是六千元買來的。”

如今,一輛新的普桑大約售價在十幾萬,擁有私家轎車的人很少。哪怕是折舊賣,六千也是骨折價。

過雲從就事論事,“雖然撿漏的事偶有發生,但便宜沒好貨的俗語不是沒道理的。根據你的描述,當夜沒發現路麵有問題,那麼問題就是二手車本身。”

周大茂腦子轉起來了,“那輛車出過事,難道和小孩子有關係?所以小徽才會被連累?”

“可能性不低。”

過雲從需要當麵看一看,“坐火車再換乘的速度太慢了。周師傅,你找個熟悉路的朋友幫幫忙,捎上我和你跑一趟。萬事皆有因,儘快去瞧瞧那輛二手車。”

翌日,上午八點。

周大茂請車隊裡的朋友幫忙載一程,早早出發老家。

車程三個多小時。

邢傑超不太放心請了假,也跟著一塊去了。

中午抵達涉水鎮,直奔錢晨家。

過雲從一眼就看到磚瓦房前門停著的舊桑塔納。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一團五官扭曲的黑影死死貼在副駕駛位的側方玻璃上。遠遠看去,是一個小孩撕心裂肺的哭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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