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一百萬,白蘭真覺得趙來娣是個瘋子。這人明明犯了罪,怎麼能理直氣壯地來勒索。
至於接下去怎麼辦,肯定是要先找到項向祥。
白蘭推測湯成不想直接聯係項老四。“你是不是不相認項老四?”
湯成很誠實地承認了,哪怕項老四夫妻真是親生父母,他也很難產生好感。
“反正,先找項向祥先商量。這事不能先告訴項老四家,否則誰也彆想過安生日子。”
因為牽扯到了莫敬之的兩千萬遺產。項老四夫妻貪財,不管是親子還是養子,誰繼承了這筆錢,他們肯定都會想要咬一口下來。
接下來要做的事很多。
湯成隻恨自己手裡沒有趙來娣犯罪的實證,否則就能立刻報警把人送進去。眼下卻不能衝動,萬一警方沒能立馬找出罪證逮捕趙來娣,那麼後患無窮。
至少先找到項向祥,一起討論要怎麼辦。
湯成打算馬上立刻回村,他需要其他幫手,計劃係之前辦理莫敬之遺產手續的王律師。
半個月前,他去港城的路上還認識一位新朋友柳鶴。
柳鶴給人的感覺很可靠。當時自己表示明年可能去港城發展,柳鶴提出了不少有用的建議。
湯成本來想向柳鶴求助,但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兩人認識時,自己是千萬遺產的繼承者,現在卻要被打回原形。不難看出柳鶴是有錢人,還是彆去考驗對方到底會不會嫌貧愛富。
白蘭也想幫一幫湯成,但不論是追查陳年往事或是查DNA,都不在她的能力範圍內。
在征求湯成的同意後,她打算找外援。最先想到了過雲從,那位是抓捕影視城凶犯胡大智的主力。
偏偏遇上了這個時代的通病,很難做到實時通訊。
一周前,兩人聯絡過。過雲從提了一句可能要遠行,給她Bp機留言不一定能及時回應。
白蘭猶豫著是否要撥打另一個號碼,是帝都座機號。
上次,過雲從讓她有緊急事件可以找韓同誌。隻要能力範圍內,韓同誌會幫忙的。
白蘭不知道韓同誌是做什麼的,但她知道人情用一次少一次,幫忙是情分而不是本分。真的要為湯成打出這個電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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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時邕準備物色新房子,必須住在湯成附近。
十一月,他化名柳鶴,特意去江南影視城觀察湯成。
沒在第一次見麵時就發現湯成有特殊氣息,這點與當年遇見莫敬之時的感覺不同。
或許,時機未到?
時邕不敢肯定,他對聽是的占卜能力有三分存疑。想融合最後一份僵屍精魄,指路人真是莫敬之遺產的繼承人嗎?
當年,方一葉把他打成重傷,讓他丟失了最後一份精魄的相關記憶。從玄學角度解釋,是切斷了他與自身精魄在冥冥之間的感應。
也許,湯成與僵屍精魄相關的特殊性需要慢慢展現。
半個月以來,時邕看著湯成辦妥各種繼承手續,又聽他說為了演員夢想,明年就來港城發展。不如近距離觀察一段時間,說不定湯成哪一次拍外景,就會莫名走入精魄儲藏地?
正在這個時候,王律師打來了電話。
“柳先生,我認為有必要讓您知道一件事。”
王律師將湯成剛剛聯係他的事說了出來,“剛才,我接到了湯成的電話,他說自己可能不是莫先生的外甥。”
王律師簡單說了湯成的訴求。
有個叫趙來娣的女人找上門,自爆二十二年前把湯成與另一戶人家的男孩調包了。湯成想要儘快做DNA檢測,一方麵驗證此事真實性,一方麵追究趙來娣的刑事責任。
毫無疑問,王律師打這個電話有違律師的職業道德,他卻更在意自身的利益。
莫敬之已經去世,不論湯成最後被證明是不是莫家人,在一番接觸後做出判斷,柳鶴比湯成厲害得多。
王律師自認沒有選錯,而且從時間上來說與柳鶴認識更久。
柳鶴與他原先的雇主莫先生是熟人,所以於私也要稍稍作提醒,彆把湯成這隻山雞當成鳳凰。
“王律師,非常感謝你的提醒,以後請你喝咖啡。”
時邕語氣溫和說了再見,但等他掛掉電話,當場勃然大怒地把茶幾上的杯子狠狠砸了出去。
調包孩子?
這種見鬼的事怎麼會那麼巧合地發生在湯成身上?!
莫敬之在臨死前查到妹妹的孩子叫湯成,於是指定湯成作為遺產繼承人。
當時沒提要做DNA檢查。畢竟湯成從小在湯家長大,湯家有且隻有他一個長大的孩子,誰也沒有懷疑。
時邕火冒三丈,難怪他感應不到湯成身上有特殊氣息,原來是找錯了人。
聽是卦象中指的僵屍有緣人,重點不是在誰有法律資格拿到莫敬之的錢,而關鍵在於誰是莫敬之真正的親人。
立刻撥打了一個長途電話。
“聞非,你和你哥立刻去滬城,找一個叫趙來娣的女人,應該五十多歲。她和湯成是一個村裡出來的,最近會出現在湯成身邊。”
今天清晨,時邕為表親近開車送湯成去了機場,問過他去滬城後暫時的落腳點。誰能想到隻是太陽下山而已,事態就急轉直下,會發生這麼大的變故!
時邕吩咐手下,“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搜魂也好,酷刑也行,一定要趙來娣交代清楚二十二年她對湯鼎、莫佩君究竟做了些什麼。事無巨細,都給我問清楚,尤其是湯家有幾個孩子,如今都是什麼情況。記住,速度一定要快!“
不隻讓聽是、聞非去查,他也要買最快的機票回去,必須找到僵屍精魄的真正引路人,應該就是那個被換掉的孩子——項向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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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興安嶺,放眼望去,目力所及皆是白雪皚皚。
經過七天的長途跋涉,過雲從一行人從黑河出發抵達距離美味林附近。
奉衍請了兩位非常熟悉地形的向導。
向導看了了地圖,上麵被圈出的紅標記範圍,卻是他們鮮少涉足的地方。原因也簡單,這一帶什麼沒有經濟價值高的動植物,或該說比較荒涼,基本隻有普通雪鬆。
這一次也不例外。
向導們成功把三人帶進山。根據豐富的經驗,避開了野獸出沒地,沒有遇上危險事件,但也沒遇上非自然特殊場景。
靠近紅圈所示範圍,隻有滿山遍野的雪,沒有柳大狗失蹤四人的蹤跡。
根據事前商議好的,向導們先離開了。
過雲從、奉衍、慧空會地攤式查找紅圈標地域,不能放過一個疑點。在進山前,至少他們確定了一件事,柳大狗四人的確來了外興安嶺。
十二月,大雪封山,幾乎不見人蹤。除非冒險家特意來挑戰風雪爬山,哪怕是當地獵戶也不會此時進山。這種情況下,有人入山反叫人印象深刻。
由此,打聽到一個消息。
11月27日,也就是柳大狗四人失蹤的第二天,一位貨車司機在半途被攔過車。
他載了三個華國人與一個俄國人來到外興安嶺山腳下,外貌形象正是柳大狗、花奇、項向祥與傑夫·安東。
雖然沒有在進山沿途找到四人留下的其他痕跡,但卡車司機是親眼看到柳大狗等人12月1日進入了山林。他還勸過對方彆入山,那四人壓根不聽。
從地圖上來看,那個進山口與發生過失魂事件的美味林直線距離最近。
“今天是12月10日,我們是12月3日晚上出發。對著這個速度,柳大狗他們11月26日晚上失蹤,12月3日抵達附近。”
過雲從計算雙方時間差,“也許,他們的速度會更快。被附身後不知疲憊,以動物的速度前行,那也是有可能的。”
慧空看著四周的雪地,“這樣的大雪用一天就能覆蓋足跡,何況是七天的時間差。最有可能找到他們蹤跡的地方是山洞。一旦附身解除,人就會恢複正常感知,在這裡第一反應是怕冷。”
山洞是柳大狗等人的必去之地。
為此,要一個個山洞搜過去。
已經找了一天,天色將黑,三人決定砍些木柴找個地方生火休息。至於晚上要不要連夜搜查,還要看天氣變化。
奉衍正在堆柴火,忽然聽到背後雪地有窸窸窣窣聲響。
下一刻,他迅速朝右側一避,隻覺背後有疾風突然襲來。隻聽‘砰’一聲,有東西擦身而過,砸到了前方雪地中。
奉衍回頭,但隻看到了鬆樹晃動,沒看到彆的東西。
“是狐狸!”
過雲從正在紮帳篷,她的位置正好看到奉衍背後的情況。
聞聲抬頭,發現一抹飛速離去的火紅身影,幾乎在一秒間就在樹林雪地間消失不見。“遠遠地看不清,但似有兩條尾巴,鮮紅狐狸毛和關大娘提到的狐仙奶奶很像。”
“這麼說是狐仙來了?”
慧空聽到動靜也跑了過來,“它在畫地圖畫圈那天,莫名其妙地瞎叫。後來,關大娘說狐仙和隔壁黃大仙去旅遊了?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奉衍搖頭,也不知道狐仙在搞什麼,為什麼要拿東西從背後扔他?說是襲擊,卻也不像,因為沒感覺到那種惡意的氣息。
雪地上被砸出一個小洞。
奉衍正要看看裡麵砸了什麼,但被過雲從按住了他的手。
“我來。”
過雲從謹慎地取出一枚清心符,儘管沒直觀感受到扔到洞裡的東西有異常,但現在還是小心為上。
扒開殘雪,取出的東西卻讓三人都一頭霧水。
沒有任何亂七八糟的氣息,就是一個顆大紅棗,很新鮮很好吃的那種大紅棗。
“這……”
慧空覺得自己的智慧真的不夠用了。
狐仙在標出美味林範圍的那一天,顯然表現出驚恐情緒,是要逃難一般連關大娘都不理睬了,眼下扔出一顆棗子算什麼意思?
慧空先看看紅棗,再看看奉衍。“有個成語怎麼說來著,擲果盈車,狐狸是不是就是表達一下這種情緒?”
奉衍聽了麵無表情,他一點也不想被扔紅棗。若非他身手敏捷,現在就會後背疼。
過雲從炸了眨眼。如果狐狸夾著尾巴竄逃,也算表達歡喜情緒的話,那還真是一種特殊的表達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