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範心深的商業手腕最壯大範氏家族企業,其他的兄弟姐妹都沒有抗衡的本領。
從遺囑定下,至今有十年了。
範榭因為父親能力出眾,從小也備受祖父的喜愛。
哪怕豪門內鬥一直沒停,但大家頗有默契地不讓分杯羹的外來者進入範家。
誰也沒想到千防萬防,範安平在八十大壽後心臟病突發,從醫院搶救回來後居然爆出了驚天大雷。
原來大太太不是真正的大房。
範安平在內地有過一見鐘情定親的女人叫王盼兒,兩人因為理念不和最終沒有走到一起,卻應該有了孩子。
什麼叫做應該有孩子?
範榭買通了爺爺雇傭的私家偵探助理,從其口中得知王盼兒是懷孕時與範安平分開的。
四一年,戰火連天。懷有身孕的單親母親能不能在活下來,孩子又能不能平安出生,那些都是未知數。
範安平年紀大了,自覺時日無多,想要彌補年輕時候的遺憾。
他瞞著家裡人聯絡私家偵探,打定主意要在內地找到王盼兒及孩子。
同時也說王盼兒的姓名可能是假的,不似他曾經認為是落魄秀才家的遺孤。否則一介孤女怎麼可能在懷孕時說告辭就告辭,走得非常決絕。
為數不多的線索,是兩人年輕時合拍的照片以及當時生活的住址。
這些舉動沒能瞞住範心深。他立刻讓兒子範榭動用一切關係打聽情況,獲知內情後覺得局麵不容樂觀。
老爺子找人的決心非常大,與遺產律師有了新動作,可能要把百分之十的股權分出去。
百分之十!
這個數字太過了!
範氏企業的股份百分之六十在範家人手裡。
如果老爺子隻有一個妻子一個兒子,能繼承60%股權確實能大權在握,現實是範安平有六個孩子。
範心深越想越氣,哪怕有先來後到的順序,但老頭子有沒有想過是誰辛辛苦苦擴大了範氏?哪怕港城範家一大家子不是人人都出工出力,可至少能比過他年輕時候的情人。
遺囑更改已成定局,沒有辦法收買遺囑律師。收買私家偵探助理也不行不通,因為範老爺子找了至少四五家偵探社。
那就隻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隻要王盼兒及其孩子、孫子孫女等等都死了,也就不必交出百分之十的股份。
早年間,範心深結識了風水師榮壽,利用陰邪手段處理競爭對手。
遺憾的是,榮壽十年前死了。其徒子徒孫的本事都不如他,做事更是不縝密,有個叫尤為的風水師被抓住殺人鐵證後蹲大牢了
要說誰堪比榮壽,是他的養子曾定康。
然而,範心深與曾定康合作幾次,隱隱覺得此人行事不夠穩重。另外還有一種危險氣息,指不定什麼時候會反水。
原本不想再繼續合作,但遺囑一事牽扯利益過於龐大。
範心深再次聯絡曾定康,詢問有沒有辦法提前除去王盼兒一家?
局麵很棘手,因為沒有對方及其孩子具體的生辰八字,也沒有任何對方的個人物品。
曾定康竟然真就找出了辦法。他翻閱養父的手劄,從中找到一段邪祟咒術針對親緣關係。
它需要近親的眉心血做引,利用枉死魂魄去進行攻擊,當枉死魂魄數量多大,攻擊力越強就能讓被害者死亡。
不用擔憂攻擊出錯,可以通過空間距離進行區分。
範心深想要暗殺的一家子在內地,範家人都在港城,隻要確保這樣的位置在施咒時不變就行。
除夕,闔家團聚。
範家人不論是在外鬼混的,還是在外工作的,肯定都要回淺水灣彆墅過年。這個時候動手,能保證不出現任何紕漏。
曾定康給出辦法,也開出了天價的酬金,這一單必須要八千萬。
範心深沒有討價還價,隻讓曾定康給出證明。想要扼殺的王盼兒一家在內地,私家偵探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出蹤影,憑什麼證明曾定康法術成功?
他能立刻去內地把屍體找出來嗎?可彆等過了幾個月,讓私家偵探將大活人給帶來了港城。
曾定康沒法把目標人物給變出來,但加兩千萬,他能做一次邪術實驗證明。用同樣的法術除掉一個人,那人是在範心深能觀察的範圍內。
這樣絲毫不把人命看在嚴重的做法,雙方合作起來沒有任何不安。
範心深眼見為實之後,確定曾定康的那套辦法可行,讓兒子範榭獻出了邪術所需的血液。
那有沒有危險?一旦施咒失敗,範榭會不會受牽連?
曾定康拍著胸表示沒問題,都是多餘的擔心。
養父的手劄上寫得清清楚楚,這種邪咒又快又猛。除非對方本身是法力高超的術士,或者有大功德護體,否則不可能失敗。
即便失敗,對於範榭的副作用就是感冒一陣子,休息幾天就好了。這種邪咒的難度都壓在施咒者身上,所以才會索要高價的酬勞。
最終,範心深把心一橫選擇了做!
大不了就是讓兒子在病床上躺一陣,範榭也要為百分之十的股份付出努力。
距離除夕施法,過去了二十幾天。
曾定康非常篤定施咒成功,他給出了確定的日期,在大年初三的淩晨感知到被害方已經斷氣。
斷氣,就是沒了活人氣息,很好理解的中文意思。
他向範心深父子催尾款,被告之要等到兩月底。
曾定康將不滿壓下來,告訴自己那是大客戶,彆鬨僵了。可是範榭一次又一次來確認,讓他有些不耐煩。
“榭少爺,今天是情人節,你彆在我這裡耗著。咒術一定成功了,你還是去陪女友。”
範榭也不想一次接著一次來滿地汙垢的九龍城寨,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總是隱隱不安,脾氣也不可控製地暴躁起來。
看出曾定康的不耐煩,他也沒慣著這人。“好,我走。曾大仙,你最好多祈禱幾遍這次的事沒有差錯,否則五千萬尾款,你一分也彆想要。”
‘哐!’
範榭離開了,重重一甩搖搖欲墜的危房房門。
室內,曾定康迅速臉色陰沉。
這小子果然還是年輕,居然敢威脅他。如果自己真要出事了,一定會找墊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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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某家五星級酒店。
過雲從與奉衍來了四天,將認識的人都拜訪了一遍,半條新線索也沒有。沒人見過邪術師曾壽,也沒有哪位富豪的曾用名與「欣」同音。
當下,兩人齊齊看著茶幾上的稻草人。
稻草人內部是被轉移的邪祟氣息,催動它,就能引發對奉衍施加邪祟毒咒者的反噬。
這是順藤摸瓜的一招,但目前尚未劃定疑犯的範圍。
真動手了,萬一那人根本就不在港城,他在世界其他角落重傷,消息也傳不回來。
但,不動手,也說不清還要繼續等待多久,才能等來獲得新線索的機遇。
過雲從問:“阿衍,你是這件事的苦主,你覺得什麼時候動手比較好?”
奉衍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夕陽真的無限好。
他語氣溫和地提議,“對方送我一個除夕‘厚禮’,我們就讓那人過一次難忘的情人節。不如就今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