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安平無法忽視那個時間節點,是在他決意更改遺囑、找私家偵探去內地尋親之後。
有沒有一種可能,二房是想阻止遺產重新分配,鋌而走險與虎謀皮,而最終遭遇了反噬?
懷疑兒孫的感覺很不好,但知子莫若父。
範心深有本事掌管範氏企業,手段向來都和心慈手軟無關,這次是不是真的連親人也不放過?
範安平心事重重去往某私立醫院。
另一側,一輛賓利也開往同一家醫院。
貝鑫也不知道他怎麼就成為刺探情報的引路人。
在上車前,他還在談著分分幾百萬的生意。等下車,他就要扮演路過醫院順手去探望範榭的熱心人角色。
誰沒病會路過醫院?
範家二房父子在詭異車禍中重傷,拒絕外人探視。但應該不會拒絕朋友在走廊上隔著窗戶靜靜看一眼他們的睡顏就好。這叫人起雞皮疙瘩的橋段,它離譜不離譜?
一肚子腹誹,麵上卻毫無表情。
貝鑫接到奉衍的電話,在辦公室見到他與過雲從一同前來,瞬間激活去年江南影視城投資劇組撞邪記憶。既然這兩人提出的想法,再古怪的要求都變得很正常。
範家拒絕外來者探視,被拒的範圍其實很有靈活性。
狗仔記者、公司的秘書下屬等等都在不能入內,但守在外麵的保鏢不可能連其他公司的總裁親自到場都攔下。
真不是八卦之心人儘皆有。
貝鑫矢口否認好奇範家有哪些狗血劇情,他堅持找了正經理由,是秉著相互幫助的心態,他給兩人帶路去私立醫院。
問幫什麼忙?
內地投資了房產項目,總需要風水大師,這不就有現成的非常靠譜的能夠提前預約。
“真的隔著玻璃窗看一眼就好?”
下車,貝鑫向兩人確認,”如果還有其他事,最好能今天一次性做完。我不想被小報亂寫成體弱多病,三天兩頭往醫院跑。”
“一眼就夠。”
過雲從沒想讓貝鑫從的霸總畫風突變到奇奇怪怪的方向上。
貝鑫沒再多話,又掃了一眼奉衍,先一步匆匆走進醫院。
奉衍麵不改色,裝作沒看懂貝鑫這一眼的含義。
這一眼非常複雜,似乎在說:‘就這?就這?你們不遠萬裡來到港城,還請動我做掩飾潛入醫院,居然真的看一眼就走?範家究竟發生什麼內亂,竟然車禍兩連撞,這種事難道不該刨根問底嗎!’
刨根問底是必要的,但那與看一眼就好不衝突。
一如預料,貝鑫親自到場,貝家與範家涉足領域不同,但都是港城有頭有臉的角色。保鏢不可能強硬地攔人,何況貝鑫行事很有分寸,真就隔著病房的玻璃看一眼。
這一眼,讓過雲從有了答案。
範心深與範榭父子不是突發精神病搞出詭異車禍,都是撞邪了。邪祟沒有散去,凶惡地纏繞兩人。
情人節夜晚催發稻草人讓邪術師反噬,三個半小時後範家父子撞邪。
港城說大不大,出事的還是有足夠有財力雇傭邪術師的富商,不能隻用巧合去解釋。
過雲從向奉衍微微頷首示意。接下來,分兩步走。
查出邪術師是誰,另一點更重要查出奉衍與範家的具體關係。範安平有沒有曾用名,是不是所謂的已經死去的外公吳訊?
後者更重要,事關古怪灰霧契約的來曆。
醫院一瞥,三人匆匆來匆匆走。
不料,當電梯門打開,冷不丁遇上了另一波探視者。
“範老,下午好。”
貝鑫沒想到好巧不好,當他摻和圍觀範家八卦中,居然迎麵撞上當事人之一的範安平。
這運氣,真是絕了。
貝鑫又想起江南影視城撞邪案,他與真凶還坐過一輛公交車。那是他迄今為止,唯一一次在大陸坐公交車。真是他運氣詭譎,還是被某兩人牽連的?
“是Kevin啊。”
範安平似乎並不在意貝鑫出現的緣由,語氣自然地聊起彆的。“大陸的項目一切順利吧?你這是飛來飛去兩頭兼顧,辛苦了。”
貝鑫神色自如,沒有被撞破八卦心思的尷尬。“有勞範老關心,我也就是幫父親處理些雜事。”
醫院不是寒暄的好地方。
範安平本來就沒心情閒聊,客套幾句就想去病房,但想要立刻邁出腳步仿佛就地生根一般。他看到了貝鑫身邊的年輕男人。
太像了!
這雙眼睛太像了。
範安平愣在當場,比私家偵探的消息來得更快,他似乎正麵撞上了王盼兒的後輩?
現在開口把人攔下,直接問對方能不能做個親緣鑒定,會不會被當成老年癡呆症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