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2 / 2)

範安平大撒幣,不論黑的白的,用儘各路人馬務必逮住曾定康。拋出一千萬懸賞金額,足見他掘地三尺把人找出來的決心。

聽說曾定康以前住在九龍城寨,那裡是出名的黑暗迷宮。

今時不同往日,九龍城寨正被全部拆除中,絕大多數人已經搬走。

雖然危房林立仍如迷宮,但因為沒有住戶,相對來說找人容易很多,更不提曾定康可能重傷在身逃不遠。

過雲從卻沒放鬆警惕,不想在最後解決問題的關鍵時刻出意外。

目前得到的消息,曾定康的養父是港城風水圈小有名氣的榮壽。

四十多年前,邪術師曾壽在深市失蹤。

港城風水師榮壽七年前死亡,雖然從照片來看與潛逃的曾壽長得不像,但兩人的年齡能對上。為什麼給養子用曾姓?是曾定康本來就巧合得姓曾,還是養父的真實姓是曾?

答案,曾定康本人恐怕也不一定清楚。

清楚的是,榮壽收了一些徒子徒孫。

那些人本事與品性都不入流,但說不定能給曾定康提供一些臨時庇護所。

範安平發出了懸賞令,曾定康會不會被養父的徒弟給出賣?又會不會狗急跳牆?

總之,不將此人繩之以法,不看他切切實實地失去作亂能力,是不能在港城進行入夢術。

“我已經為曾定康添了一把火。”

過雲從指的是昨夜又對稻草人施咒,讓曾定康的邪術反噬更深一些。

“接下來,也說不好是有人先逮住這隻陰溝裡的老鼠,還是他主動現身坑一把範心深父子。”

範家二房父子倆遭遇詭異車禍進了醫院,卻不意味事情到此為止。

之前,曾定康對奉衍施加邪術,要以三條人命為咒。

三個枉死的人是誰?範心深父子有沒有害過其他人?曾定康及其養父做過多少惡?

不能因為範心深與範榭出了車禍,就不再追究他們犯下的罪行。

範榭蘇醒後會主動交代罪行嗎?範安平會不會為了範氏企業而隱瞞真相?

奉衍看得清楚,範安平願意花一千萬抓捕曾定康,出發點不單純。“不排除範安平想要先一步銷毀證據,或者搶先和曾定康談妥某些條件。”

過雲從也料到了,所以昨天才會對稻草人再次施咒。

“增加曾定康的邪術反噬,能讓他性情越發急躁。越是沒有理智,就越不會與範家談條件,那麼主動去爆出範家罪證的概率更搞。能做的,我們都做了,接下來就是等結果。”

世上沒有絕對操控人心的法術,何況連曾定康的皮毛也沒碰到。僅憑一縷邪祟氣息的關聯,無法控製人去投案自首。

“不論怎樣,來到港城的最重要目標已經完成。”

過雲從建議,“留下來沒有多大意義,不如早點回帝都。你有其他安排嗎?需要為範家多留幾天嗎?”

奉衍果斷搖頭,“範家的動蕩至少持續一個月,沒必要為他們的麻煩留下,不如就定明天的航班回家。我一會去趟淺水灣探望範安平,算是儘了禮數。”

真就是探望一下?

過雲從眨眨眼,並不信奉衍對範心深父子做的事會輕拿輕放,那次邪咒攻擊差點要了他的命。

奉衍看著過雲從的小表情,索性直言不諱地認了。“對,我不隻去探望,更是去拱火的。“

曾定康與範心深父子的罪行能不能走司法程序,尚且是未知數。

法律講證據,邪術攻擊難有證據。即便存在過,但說不定早就被毀了。

遺產繼承講的卻是感情,不能把人送進監獄,卻能讓他們失去最心心念念最重視的財產。

“我原本對範安平的財產不感興趣,誰讓範心深父子背地裡下殺手。如果沒有你,我看不到今天的太陽,這事絕不可能以家和萬事興的可笑理由就揭過。”

奉衍不貪財,但也不是一味寬容的傻瓜。

“以什麼名義不重要,範安平提前分配財產也好,範心深父子給的賠償金也行,該要的一分都不能少。”

過雲從點頭,這筆錢拿得合情合理。“對,應該要賠償,但要範家拿出一大筆錢怕也不是一時半刻完成的事。

我猜範安平會想找到你的母親遺物,儘可能地做親子關係鑒定。你早去早回,彆耽誤正事,眼下把灰霧契約搞明白最重要。”

奉衍心裡有數,範安平心甘情願給出巨額補償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不說舊情,就說現實。範心深昏迷,範榭半身不遂,範氏企業也麵臨醜聞危機。

這種時候,以範安平的性格,不可能繼續偏愛二房父子,他們已經失去了價值。

不如偏向外孫,於公於私都順理成章,能給範氏企業的發展留一條路。無需奉衍直接參與到範氏企業的經營中,有足夠能力讓範氏在進駐內地發展時牽線拉橋就好。

“放心,我有分寸。”

奉衍笑了笑,這一去不隻是為自己索要賠償。

早就想好,不論從範氏割下多少肉都給過雲從一半。

理由正大光明,她不顧外興安嶺一戰後的身體精神極度疲憊,一刻不停地趕到帝都救人。救命之恩,必須聊表謝意。

過雲從感知敏銳,立刻察覺出奉衍的笑容彆有含義,這人該不是又想給她送錢吧?

在帝都已經給過驅邪的酬勞,奉衍終是把去年想送但被她拒收的帝王綠翡翠給送出來了。

“奉先生,請允許我提醒你,彆再搞指定財產分配之類的‘驚喜’。”

過雲從提起春節裡的驚嚇,“你還沒解釋把我指定為遺產繼承人的事,那還是你父親通知我的。我是人,會產生驚嚇的情緒。”

“說好了,叫阿衍。”

奉衍先糾正了稱呼,隨即露出平時絕不會有的委屈神色。

“活著,我這輩子要活得理智;死了,難道還不能有難得的任性?我的錢想給誰就給誰。”

過雲從一時詞窮,這話其實挺有道理。

奉衍繼續,“至於收到錢的人想怎麼使用,哪怕你全部捐掉,反正我死了也就不會有一句怨言。你猜得很對,這次我想把從範家薅來的羊毛也給你一半,原因很簡單。從道理上,是給你驅邪救人的獎金。”

從感情上呢?

奉衍拉起過雲從的手,以指尖在她掌心緩緩寫了一個字——「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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