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除了這個表情之外, 沒有再透露一丁點另外的信息, 並且拒絕交談。
可是即使如此也已經夠了。
兩個人有關聯,就可以順著一起查,總比之前什麼都不知道,抓不著頭緒更好。
隻是如果小九是真的來自於北地, 那於南方有很大可能也是那邊的人。
外麵州府亂起來的的原因也說得通了, 隻是這樣一個勢力在大應有了這麼強大的力量,顯然是深耕了許多年。這樣長時間的蟄伏策劃, 不僅費時費力,費銀錢, 還一直沒有被發現,顯然不簡單, 甚至很有可能在大應之內有內應有依靠。
應寧因為自己的猜測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因為如果是這樣, 北地的戰爭就不隻是簡單的戰爭, 也不可能這麼。一直平平淡淡一念, 相信他們絕對做了足夠充分的準備。
不知道是在北地還是在州府,亦或者她們野心勃勃, 兩個都想要撕下一塊肉來。
這樣的話……還在北地打仗的長樂親王就很危險,她也許就是這些人想要咬下來的那一塊肉。
而現在距離本地開戰已經將近快兩個月了,大應的州府陸陸續續的也亂了起來。
應寧腳步匆匆的出了柴房,徑直去了姐姐應文雪的院子, 開始她是快步走, 後麵直接小跑起來, 直接衝進了應文雪的書房。
應文雪伏案不知道再寫什麼東西, 門被推開,她驚訝的抬起頭來,眼裡有一點被打擾的不悅, 原本以為是哪個不懂事的侍人,正想斥責一頓,卻看見了額頭帶著汗水的應寧。
她的臉有些紅撲撲的,臉上都是焦急和凝重,應文雪臉上的怒色就收起來,起身擔憂的看著她:“阿寧,你怎麼了?”
應寧抿了抿唇,張口近乎有些委屈和心慌的喊了一聲:“姐姐。”
應文雪繞過桌案,快步走了過來,將他攬在懷裡,像小時候安慰她那樣,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然後揉了揉她的頭發:“阿寧不怕啊,有什麼慢慢說,姐姐都在呢。”
聽著她哄人的話,應寧反而冷靜了一些。
她是關心則亂,家裡人一直平平順順的,現在突然出現這種有可能的危機,看見從小能夠依靠陪伴的姐姐,她就一時有些繃不住了。
她有些自嘲,但也知道時間緊迫,將這件事情言兩語說清楚了。
應文雪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件事情雖然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但她毫不懷疑應寧的推測。
妹妹的聰明她一直心裡有數,且在以前為之忌憚。而且之前這樣的推測也化解了雲詔可能的亂子,她當即道:“要做什麼?我陪你安排。”
應寧緊繃的情緒在她這一句話裡麵緩和下來,有這樣一個絕對信任的親人在身邊陪伴,這時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安慰。
“姐姐,你先寫一封密信,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用最快的速度加急送到北地給母親!”
“母親足夠聰明睿智,驍勇善戰,她肯定也會察覺不對,我們這封信可以讓她更好地保護自己或者肯定自己的直覺,及時作出反應。”
應文雪頷首。
“而且母親的身份是最適合提醒皇姨母做出防備和反擊的人。”
“同樣你也用你的筆觸將最近發生的事情梳理一遍,寫一封信給皇姨母,讓她做出防備。”
應文雪點點頭,然後又頓住,她有些遲疑:“阿寧,皇姨母會不會……”
畢竟這兩個人的發現都與她們長樂親王府有牽扯。
一個帶著應寧去了平府,一個更是直接成為了應寧的通房。
上次的事情她也看不出來了皇姨母對她們一家的多疑和忌憚,也慢慢琢磨出了應寧的謹慎與小心。
母親那邊有警示皇姨母時,肯定不會用雲詔這邊的理由,而她們這邊用出這個理由,也許事後皇姨母就會將應寧和長樂親王府盯得更緊。
“如果隻是母親那邊提醒,是不是就夠了?”
應寧垂頭:“姐姐,你覺得難道皇姨母對這件事會一點也沒有懷疑嗎?”
皇帝的消息規格肯定比她們來源更廣,更全,更隱秘。她身邊還有一整個智囊團,她自身也天天浸泡在這樣的陰謀於危險裡,看著也是整個天下的局勢變化,肯定早就有懷疑了。
“這個時候我們寫信去,反而坦坦蕩蕩的多,事後那邊這查起來攤開來查就是了,心裡無鬼,自然不怕鬼敲門。”
應文雪點點頭,回到書桌前麵鋪開信紙提筆,然後讓開半個書桌:“你寫給楊青,我寫給皇姨母。”話說完她就開始寫信,應寧也從另一邊拿出一張紙。
兩人筆走龍蛇,寫完以後將信蠟封,然後兩封信同時發往兩個地方。
應寧就道:“我要回去審問小九,希望能從他嘴裡多撬出一些消息來。”
應文雪看了她一眼:“要不要我換人去幫你審問?”
她眼裡的擔憂顯而易見。
應寧就笑了一下:“姐姐是怕我對他存著憐惜之情嗎?”
應文雪搖搖頭又點點頭:“你心軟,他做過你的枕邊人,卻又做出這樣的事,你心裡肯定不好受,你這時候還要對他上刑罰,恐怕以後的名聲也不好聽,不如換個人去把他的嘴撬開。”
字字句句都是對她的考慮。
擔憂她的心情,顧慮她的名聲。
應寧心裡一暖:“有姐姐這樣關切著我,我就很高興了。”
“而且……”她的語氣稍稍有些冷漠。
“你們是我最後的底線,他算計我我無所謂,但是他衝著我來的目的是傷害到你們,我和他之間就不可能存在任何情誼。”
如果算計的僅僅是她,她隻會覺得無聊的日子裡有個消遣,但動她在意的人,那就絕對不行。
更彆提在這之前,她一直對小九多有防備。
“況且,我審問他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雖然有些卑鄙,但是不得不說,現在小九對她的情誼,是撬開他嘴的最好的砝碼,小九對她的防備也比對其他人更弱一些。她原先不願意利用這個,所以用仲守去審問,但現在,什麼最便捷獲取消息她就會用什麼方法。
應寧再次回到柴房的時候,小九已經利用這段時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了,這次看見應寧進來,他連眼皮子都沒有抬,做足了漠不關心的姿態。
應寧卻也不急不緩,甚至讓青葉搬了一把圈椅,撫順裙擺,慢悠悠的坐了上去。
她打量了一眼仍然不為所動的小九。
“讓我來想想該怎麼總結一下我對你們現在的認識和猜測呢。”
“首先,根據你剛才的反應,我大膽的來猜測一下,你和於南方認識……甚至你們出自同一個勢力,有同一個目的。”
“而你們大概都來自北地,所以目的大概就是大應。”
“因為長樂親王駐守北地,大約是她對你們的行動計劃造成了阻礙,或者她就是你們的最終目標需要斬除。隻是我的母親很厲害,所以你們首先想到了從他背後的家人下手,對嗎?”
“我呢,從我們家外麵的名聲來說,現階段是最弱的,所以你挑中的目標是我?用的方式大概是□□?”
小九眼睛微微一顫:“二小姐不去編故事,可惜了。”
應寧卻不以為意,而是直言道:“你和於南方的關係不怎麼好吧?”
“你知道嗎?這次就是她擄走了我去了平府。”
小九的瞳孔微縮,因為之前應寧對他的防備,導致失蹤以後青葉也對他頗為防備,這些事情是沒有詳細告訴他的,隻告訴他應寧人被擄走了,但擄走他的人是誰一直沒有說過具體的名姓。
小九之前原本也想過要查,隻是開始的時候長樂親王府因為找不到應寧戒嚴的厲害,就怕是出了內奸裡應外合,讓小九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出手。
等防備鬆懈一些的時候,應寧又及時依靠著本能傳出了消息並且和仲守取得了聯係,為了避免自己暴露的風險,小九就沒有再費多餘的精力和花多餘的心思去查這件事情了。
這時候他的反應才讓應寧給捕捉到。
應寧又道:“於南方對外示人的身份是個女子,但他本人是個男子,你說奇不奇怪,你和他認識,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小九抿著唇沒有說話。
“這個不願意說呀?那你知道他為什麼要擄走我嗎?”
小九仍然不回答,應寧就歎息一聲:“也許你也不知道,那我告訴你吧。”
“他也說是他喜歡我才把我綁回去的,綁到了一個叫桃花莊的地方,然後我們兩個共寢一室。”
應寧微微一笑:“他可比你強勢的多,也好看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