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在這之前,他們的分彆中,他也是曆經險死還生,靠著足夠的幸運才走到思寧城,然後破城而出見到了應寧,他已經足夠害怕死這個字了。
他這會兒臉上的驚恐應寧看的清清楚楚。應寧一怔,隨即點點頭笑道:“好。”
她麵上笑著,心裡到底是覺得歉疚的,又低聲道:“我同你說過的,我會好好保重自己。”
穆遊這才放下手,認真道:“無論發生什麼,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應寧點頭。
穆遊這時候道:“這件事上我都不能幫上你的忙……”
應寧笑:“我是找喜歡的人,又不是找幫手。”
怎麼這會兒還強調要人幫得上自己的忙呢。
穆遊搖搖頭,應寧根本不知道,他剛才看見陸元之能夠幫助她,心裡有多羨慕。
如果他也能幫上她的忙,讓她不再憂愁,那種滿足自己戀人的愉悅滿足,是會讓人上癮的。
他突然道:“不如我去幫仲守他們的忙?”
說完他就覺得這是一個好提議,躍躍欲試:“你知道我的武功的,我也不去破壞她們現在的行動,不如我去作為輔助,查缺補漏?”
應寧按住想要表現的他,瞪眼道:“你是不是也忘記自己是一個傷者了?”
帶著一身傷就敢瞎蹦躂,還要去幫忙!
穆遊:“我身上的傷不礙事的,我們早點救出人來,早點結束這一樁事情,你就不用天天操心了。”
應寧直接按住他躺在了床上:“我說不準去就不準去!彆仗著自己身體好,就不把身上的傷當一回事兒,老了有你受得!”
她家就有一個現成的例子,就是她娘,外邊一水兒的勇猛無敵和凶殘,但是年紀慢慢上來以後,傷病複發,也是痛的嗷嗷叫喚,偏偏每次為了那名聲都還要強撐著精神。
應寧看的是又好氣,又好笑,又心疼。
現在看到這麼拚命的穆遊,應寧隻覺得仿佛已經看到未來他因為舊傷複發嗷嗷叫喚的場麵了。
穆遊猝不及防的被她按到在床上,肩膀上還橫著應寧的手,也有些愣住,遲疑道:“那我不去了?”
應寧點頭:“對,不準去!好好養傷!”
穆遊點頭,然後小聲道:“好,那你放開我吧,不然要是突然有人進來……”
事情就說不清了。
他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但是意思清楚明白的很。
應寧就放開手,遺憾道:“好吧。”
穆遊:……這遺憾的語氣,都讓他有些不忍心了。
他道:“親衛在帳篷門外守著,要不我陪你躺會兒?”
應寧一怔,隨即失笑,側過臉碰了一下他的臉頰:“哥哥,你怎麼老這麼縱容我呀?”
一點點遺憾的語氣,就不忍心了。
穆遊:……
他紅了臉,匆匆坐起身來:“你自己躺著吧。”
應寧看著他的背影,這會兒本該心裡是歡喜的,有趣的。但心裡竟然不合時宜的想起他之前隱瞞的事情。
她臉上笑容一頓,對自己有點厭惡。
她有些討厭自己這樣的性格了,她真是仿佛容不得一點瑕疵和隔閡呢,因為這時候就不能全心全意的看待自己喜歡的人,總是權衡利弊,畏手畏腳,顧忌頗多,是個精致利己主義者。
大概是做上位者做習慣了,所以養成了這樣的心性,討厭隱瞞,討厭欺騙,對所有不能掌控的人或事物總是持有保留,不能全心全意的付出。
雖然這樣更容易保證自己的安全,但有時候看起來也格外的可悲。
她忽然有些理解,為什麼很多真正的妻夫相敬如賓?反而是家中的侍人更親近一些了。
大概是因為妻夫中的夫也掌握有一定地位,反而是侍人全心全意的掌握在自己手裡,是能夠完全被自己掌控的人,所以更放心,也更親近。
她捂住額頭,自嘲一笑。
但她不想就因為這些隱瞞,失去一個滿心喜歡的人,她看向穆遊的背影,再次開口詢問:“穆遊,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穆遊臉龐還微微紅著,以為他還是在玩鬨,因此背對著她隻含糊的應了一聲:“嗯。你問。”
這時候應寧也不想看見他可能會出現的閃躲的掩飾的神情,因此也沒有扣住他,而是直接問道:“你有沒有什麼事情……”
瞞著我?
後麵的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帳篷就被猛的掀開了,應寧還沒來得及發怒,就看見仲守一身血跡,臉色蒼白難看的衝了進來,聲音悲愴:“小姐……三皇女她……她要見你。”
“你趕快去看看吧,不然就要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