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太像了!
外人看起來,還以為她們才是親母女呢!
這讓應寧憑空生出一些親近來,她看向跪在一邊的侍人,直接問道:“禦醫呢?”
一路走進來,她竟然沒有看見類似於大夫的存在,也是離奇。
侍人小心翼翼的回答:“二皇女嫌棄她們醫術不好,將人趕出去了,隻在特定的時辰才準進來,這會兒還沒到時間呢。”
應寧:“你們就由著她,那些禦醫也由著她?”
侍人低著頭:“不答應的禦醫和侍人現在都在皇宮裡的地牢裡了。”
看來二皇女是真的一點也不在意這母女關係了。
應寧有些無奈:“……帶著人去地牢裡麵,把禦醫領出來!”
陸元之主動走上前來:“我幫陛下看看吧,我覺得陛下的情況很不好。”
應寧點點頭,將皇帝的手從被子裡拿了出來,那手瘦骨嶙峋的,握著像握著一截枯死的樹乾,應寧就有些心酸。
她將他的手搭在床邊,然後讓開身子,方便陸元之把脈。
陸元之蹲了下來,手扣住了皇帝的手腕,然後搭在脈上。
隨即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應寧心裡一個咯噔:“應該沒什麼大事兒吧?”
陸元之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道:“身上是和三皇女殿下一樣的毒,而且也是病入膏肓了。”
應寧怔住,試圖找出不是這個噩耗的證據:“可是她沒有像應時昕那樣吐血呀?”
陸元之搖頭:“應時昕的毒中的量大且急,因此反應也很強烈,外在表現就是不停的吐血。”
他頓了一下:“但是陛下不一樣,陛下的毒小而緩,應該從很久之前就開始一直投毒了,是日積月累腐蝕下來的,這會兒最多是以前的毒,積蓄到了一定量然後爆發了。”
“千裡之堤,潰於蟻穴,她現在的身體,就是被蟻穴腐蝕的那個千裡之堤。”
應寧手一抖,然後道:“你能讓陛下醒來一會兒嗎?我想問問她自己要怎麼處理?”
陸元之點點頭:“可以,給我一炷香時間就好。”
應寧也點頭:“一個槍時間也剛好,足夠我把那些叛徒領到陛下麵前來,聽她處置了。”
陸元之就拿出隨身帶著的銀針施針,而應寧則走出去收拾之前亂子的尾。
這時候最開始甬道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仲守壓著一個傷痕累累的將領和一身狼狽的二皇女走進來:“小姐,幸不辱命!”
應寧點點頭,然後道:“把她們給我捆好,送進內室,等會兒讓陛下親自審判她們!”
這時候她看向後麵的文官:“各位大人,現在已經看清是什麼情況了吧?”
“誰謀逆?誰弑母?”
一群大人戰戰兢兢的低下頭去。
應寧也不是非要她們一個回答,她要的隻是一個長樂親王府清清白白的名聲,雲詔安安全全的環境。
現在見她們全部看清了,她也並不多說,壓著二皇女和統領走進了屋子裡麵。
這時候其他被放出來的一身狼狽的禦醫也匆匆的趕過來了。
看見穿著鐵甲給皇帝施針的人,下意識的都想嗬斥。
還是應寧皺眉瞪了她們一眼:“安靜一些,閉上你們的嘴!這是我帶來的大夫!”
她們這會兒來的,一路上也知道是應寧救她們於水火了,因此有些感激,也有些發怵,竟然也都安安靜靜下來,給了陸元之一個好的環境。
隨著陸元之將針抽走,他和皇帝的身上都沁出一層汗來,侍人早就湊上去給皇帝擦汗了,但大夫是沒有人管的,應寧就問人要了一塊乾淨的布帕子遞給他:“擦擦汗,你先休息一會兒吧。”
陸元之握著乾燥的帕子,點了點頭,然後小聲道:“她應該馬上就醒了。”
應寧點點頭,卻聽見侍人已經激動起來了:“陛下,您可算醒了!”
應寧便也轉過身靠過去:“皇姨母?”
床上的人眼睫輕顫,因為瘦削而凹陷下去的眼睛緩緩的睜開了。
一瞬間那雙黑黝黝的眼睛一片茫然,然後慢慢就對焦在了應寧的臉上,然後就是些恍惚:“妹妹,你怎麼在這裡?”
“還年輕了這麼多?”
她用氣聲道,但下一刻她似乎就看清楚了她身上的銀甲,眼裡有些震動:“你……你忍不了朕了,竟然帶著人殺進宮來了嗎?”
應寧:……
她想說什麼?
卻見皇帝已經顫顫巍巍的伸出自己的手,然後握住她的手:“那倒也不必殺了……”
她苦笑:“朕活不了多久啦,也不能再厭煩忌憚你了,等我走以後,這江山就留給你吧。”
“算作這些年我對你的虧欠。”
這話題有些恐怖,應寧不得不強烈製止她接下去的話了,她直接打斷:“皇姨母,我不是母親,我是阿寧。”
皇帝:……
她的眼睛睜大,不可置信的樣子:“阿……阿……阿寧?”
應寧緩緩點頭。
皇帝更恍惚了:“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