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道:“郎昊……今天有人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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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了宵禁被小舅抓到罰了雙倍,再撞上查房被扣分又罰一頓,這也太淒慘了。
郎昊卻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眉頭緊鎖,表情越來越陰沉可怖。
淩晁忍不住抓緊腰間掛著的褐色長鞭,借此汲取一些安全感。
郎昊聽到動靜轉過頭,恍惚一下才發現室友回來了。
瞧著淩晁如臨大敵又小心翼翼的模樣,他忍不住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初次見麵,那個囂張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紈絝去哪兒了?
熟悉之後才曉得此人是外剛內慫。
“沒人查房。”
淩晁長舒了一口氣,拍拍胸脯。
“這就好這……不對!”淩晁回過神,眉梢一揚,伸手指著室友,氣勢洶洶的,那一身紅衣在囂張氣場下襯得格外紅豔,仿佛一團燒著的火焰,“沒查房,那你一副陰沉嚇人的樣子乾嘛?”
郎昊看著淩晁,忍不住勾起譏誚的笑。
對淩晁這樣的紈絝而言,天塌下來的大事兒——
估摸著也就是被掌罰夫子罰,被裴葉摁著打?
在他腦中,怕是沒有“大禍臨頭”、“滿門滅族”這樣的擔憂。
“……沒什麼……隻是走神想些事情……”
郎昊扭過頭,不願跟這位室友太親密,也不願傾訴自己的壓力。
淩晁忍不住嘀咕:“瞧你剛才的樣子,我還以為你的仇家打上門了……”
在仆從服侍下洗澡換衣服,揉著酸軟的手臂爬進被窩,再將被子蒙住頭——打從知道世上有鬼,他隻有裹成蠶寶寶才能入眠——還未醞釀困意,耳尖聽到室友喊自己的聲音。
“乾嘛?有話快說,我明天要早起呢——”
郎昊一怔,似乎沒想到淩晁會給予回應。
“……我晌午的時候……接到了一封家書……”
他頗為艱難地吐露這話,內心還在天人交戰。
“家書?”淩晁朝著拉門滾了幾圈,伸手推開,探出一顆腦袋,“什麼家書?”
“……有人陷害父親與敵軍閆火羅勾結……”
家書是外嫁的姐姐寫來的,讓郎昊儘快逃出朝夏。
看姐姐那封信的意思,似乎有人想將戰事不利的責任全部推到郎昊養父身上,但他一人何德何能?
養父隻是個協助運糧的小官,哪裡有本事抗下整個戰局失利的鍋?
這是誅心啊!
據家書透露,父親這次極難脫身,一旦罪名坐實會牽連全族。
平日交好的同僚袖手旁觀,生怕沾一點兒禍。
“……可我父親一生清廉忠貞,怎會做這種事情?”
為了家人,郎昊做了許多心理準備才求到淩晁頭上——儘管他覺得這條出路希望渺茫。
淩晁聽到前一句就驚醒了,毫無睡意。
“……你怎麼不早說?”
他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急匆匆抓過衣服穿上。
“……快,換上衣服去見我小舅!”
淩晁連參政資格都沒有,哪怕他能求得動皇帝也沒這個渠道將信函第一時間送過去。
而天門書院恰巧有個比他更合適出麵的人。
“你這就幫我了?”
郎昊懵住了。
“千年修得一屋住,我淩晁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