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偃的情況,時訴安並不知道。
他無力地半趴在地上,修長脖頸上的一道鞭痕隱隱滲出細密的血珠,一點點彙聚成滴,落在了地上。
“啪嗒。”
“還不說?”
閆管家笑眯眯的,聲音依舊柔和,“我可沒什麼耐心啊,小夥子。”
時訴安抬頭看著他,牙根緊咬,白皙修長的手死死扣住地麵。
“你到底想讓我說什麼,我說了,你們不也不信嗎?!”
不過短短二十分鐘,時訴安已經很清楚,這老頭是典型的麵上慈祥和善,內裡毒辣無比!
之前他邊和這個人兜圈子,邊嘗試拖時間,可不過才拖了十分鐘,這個閆管家見沒套出重要信息,就開始讓人對他用刑。
他現在身上已被抽了十幾鞭子,右腳腳腕還被刀狠狠割了兩道深口,血流如注,失血讓他頭腦發暈,劇烈的疼痛又刺得他不得不清醒,每喘一口氣幾乎都要竭儘全力!
可在這滿是灰塵的環境裡,他每呼吸一下,都覺得他下一秒可能會犯病。
在這種情況下犯病,怕是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吧。
時訴安心底終於隱隱湧上一絲恐慌。
他今天不會真的死在這兒吧。
應該不會,他還有續命點,怎麼能死呢?!!
可是就算真的不會沒命,這也實在是生不如死。
更重要的是,距離報警已經二十分鐘了,警車怎麼還沒有到。
這情況不對勁。
“係統,為什麼警車還沒到?!”
時訴安焦急又無力地在腦海裡呼喊係統。
“我,我也不知道,我報警了,那個警察明明說他們很快就來的啊!”
係統也急得要哭,它還隻是個小新統,以前根本沒帶過宿主,也沒遇到過這種狀況。
見不能指望係統,時訴安強自鎮定下來,看了一眼自己剩餘三十五個續命點的頁麵,冷靜道:“你幫我聯係京城所有派出所,一一報警,這要多少續命點?!”
係統飛快地查了一下京城警察局的數目,連忙說:“要...要十個續命點。”
“好,你先報警,報警後,你在京大校內論壇上發表帖子,並把從我讓你開始錄視頻起......一直到現在,你錄到的所有內容,都傳上去!就用這裡唯一一個窗口的視角,裝作是偷窺者的視角。”
“這個要五個續命點。”係統抽了一聲。
“儘管扣,現在就按我說的去...等等!”突然想到了什麼,時訴安又忍著痛沉冷道:“錄屏不要全放,隻放最近三分鐘他對我的虐打和用刑就行。”
這三分鐘裡,這個閆管家除了命令手下對他的肆意鞭打、拳腳相加,並沒有提到什麼薑銀以及謝無偃,隻說他不聽話,居然敢藐視謝家,要好好給他些教訓嘗嘗。不過在這三分鐘之前,那個老牲口說了很多對他沒害,但可能對謝無偃有影響的信息。
雖然他不能確定到底會不會有影響,又有什麼樣的影響,但未雨綢繆總沒什麼錯。
畢竟他已經把謝無偃當做了親弟,既如此,他就要多為那孩子想想,以免以後留下什麼隱患。
時訴安不禁緩緩露出一個笑容,蒼白透明的臉頰上血色豔麗,伴著汗水,一滴滴落到地上。
他也沒想到,他上輩子是孤兒,穿越重活一輩子,居然還真的有了個親人。
見時訴安居然笑了,明明是個“階下囚”,卻並不驚慌狼狽,沒有屁滾尿流,更沒歇斯底裡,一點醜態也無,讓閆管家打心眼裡不悅。
他當即又抬了抬手,旁邊的保鏢見此,立刻走上前,猛地一甩鞭子。
“啪——!”
這一道鞭子直接抽中時訴安的臉。
時訴安當即痛哼一聲,身體一歪,幾乎沒有力氣再爬起來。
“嗬,沒想到,你這小子皮挺硬。”
閆管家看著時訴安,笑得眼角皺眉堆疊,眼底卻惡毒得發亮:“不是我說,就你這身體,還不如我這個老頭子,真是太差勁,哎......怕是用不了一天就得死,怎麼,這麼忠心這麼嘴硬?寧願死也什麼都不說?”
“我說了你也不會信,你們隻想聽到你們想聽的,不是麼?”時訴安盯著眼前的閆管家,喘著粗氣:“說白了,你們不過是仗著有權勢,覺得隨便弄死一個沒有父母的大學生很容咳,咳咳!很容易罷了.....至於我說什麼,能說多少,真的重要?”
時訴安使勁喘了口氣,卻忍不住咳嗽,他抬頭看著幾人,諷笑:“你們不怕法律,無法無天,咳......殊不知法網恢恢...咳咳!疏而不漏。”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閆管家突然笑了,然後笑意倏地斂住,表情看著有點恐怖,眼泛精光地盯著時訴安:“沒關係,年輕人麼,就是熱血。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老張,給我繼續打!”
......
在這同時,係統已經報了警,謝家的確有和一些警察局勾結,但他也沒厲害到掌控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