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姑姑在上 八月薇妮 11041 字 8個月前

且說仙草大叫一聲“哥哥”, 徐慈驀地回頭, 又驚又疑:“你叫我什麼?”

仙草的雙眼迅速地給淚水模糊。

她明明知道此刻就算自己自認是徐憫, 徐慈也絕對不會相信她的話,但是方才那一聲呼喚,卻是發自肺腑, 無法阻擋。

而隨著這一聲喚出,給壓抑的情感也仿佛開了閘似的, 淚如泉湧, 無法按捺。

她抬起衣袖擦了擦淚, 索性一了百了地繼續說道:“哥哥, 是我啊,我……”

“夠了!”徐慈的臉色卻在驚疑之外, 又顯得甚是凝重。

他不等仙草說完便出言打斷, 且用力將袖子從她手中抽了回來。

“小鹿姑姑, 你雖曾經是我妹妹的心腹之人,但如今我妹妹早就……”徐慈說不出那個詞, 便頓了頓:“而小鹿姑姑也早另覓新主, 如今更是跟了將軍,以姑姑的聰明伶俐, 將來自有一番造化。”

仙草聽他說了這些,不明所以,因為心情起伏, 導致她情難自已地不停抽噎。

徐慈深鎖眉頭:“至於我, 本來就跟小鹿姑姑並不熟悉, 又何必仿佛久彆重逢依依不舍的呢?至於方才你說的什麼……”

徐慈皺著眉,幾乎懷疑自己方才是聽錯了,或者麵前這女孩子有些失心瘋了。

終於他一搖頭,隻言簡意賅地說道:“請你不要再如此唐突、胡言亂語的了。”

“哥哥,”淚從嘴角滑過,又沿著臉頰掉落,仙草仰頭看著他,喃喃道:“真的是我啊,哥哥。”

徐慈心頭巨震。

他皺眉看著仙草雙眸通紅帶淚的模樣,以及那眼神之中無法掩飾的依戀,他淡漠寒冷的心頭竟掠過一絲異樣。

隻是徐慈還未開口,卻見跟他一塊兒從滄州牢城營裡而來的差撥等人,從院門處一擁而進。

大家看見徐慈,忙圍過來,又見仙草在旁,卻不知她是什麼身份,看打扮不像是縣衙的丫鬟,又不像是主子,且跟徐慈之間的相處頗為古怪,當下都盯著她看。

徐慈看瞥一眼仙草,不再理會她,轉身請眾人入內。

有人便問徐慈:“那女孩子是何人?”

徐慈道:“是皇上賜給禹將軍的宮女。”

大家這才明白,紛紛發出驚歎,有人說道:“怪道長的那樣好看,原來是宮內的貴人。”

正要進門的時候,一人回頭盯著仙草,問徐慈:“這宮女跟哥哥在說什麼?怎麼她還哭了?”

徐慈道:“沒什麼,隻因跟她同行的一名宮女給山賊傷了,所以她來打聽山賊的情形,一時傷感吧。”

大家這才明白。

仙草盯著徐慈的身影,他卻連回頭看自己一眼都不曾。

離開南跨院的時候,仙草有些失魂落魄。

之前她百般籌謀,尋思著要見徐慈,卻低估了自己見徐慈之後是如何反應。

本來她打算著,起初絕對不能操之過急,畢竟這種還魂之事匪夷所思,是絕對沒有人會相信的,何況她很明白徐慈的性子,若貿然告訴,恐怕會適得其反。

畢竟要等自己跟徐慈相處一段時間,至少讓他相信自己後,再徐徐地透露出來。

但是方才看著徐慈冷淡的臉色,拒人千裡的模樣,仙草竟然無法按捺湧動的情緒。

果然結果如她先前所料。

仙草垂頭喪氣地往回走,才拐過月門,冷不防有道影子從旁邊掠了出來,一把捂住她的嘴。

仙草猝不及防,連呼救都來不及,眼前一花,給那人拽著倒行。

等到對方停步,仙草定神看時,卻見自己仿佛置身縣衙一間空房之中,而這動手擄劫自己的人竟然一身車夫的打扮,臉也看著平平無奇,唯獨一雙眼睛透出了不善的光芒。

仙草道:“你是什麼人,想乾什麼?”

車夫眯起雙眼:“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我隻問你,夏葉怎麼了?”

仙草聽他問起夏葉,豁然明白:這是蔡勉的人,夏葉的同黨!

心中頓時焦急起來,偏偏這會兒禹泰起給知縣請去,縣衙內防範又鬆懈,隻怕無人知道自己給擄劫了。

仙草便假作無辜道:“你難道不知道?夏葉姐姐給山賊傷了,現在後院養傷。”

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一記耳光:“住口,再敢敷衍我,就先割了你的舌頭。”

仙草雖不知這人是出言恐嚇還是當真,但好漢不吃眼前虧。

車夫盯著仙草,冷道:“夏葉的武功非同一般,又豈是區區山賊能夠傷著她的?何況她給禹泰起關押似的看管起來,還誰都不能接近……這就很可疑!”

仙草小聲道:“這都是禹將軍安排的,至於不能接近,禹將軍應該是怕山賊再來。好了我不說了。”說完後又迅速閉嘴。

車夫才要抬手打她,不料她自己停了口,便皺眉:“胡說,夏葉明明告訴我你要對禹泰起動手了,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反而是她受了傷?哼,不用說,是你從中搗鬼!快些說實話,不然,有你的苦頭吃!”

仙草見他連自己要動手都知道,當即苦笑道:“實不相瞞,我的確在那天晚上是要動手的,誰知偏偏禹將軍的人來稟告說山賊傷了夏葉姐姐,我見沒有了照應,又不知道到底發生何事,所以就不敢動手了。”

車夫狐疑地盯著她。

這車夫雖然是蔡勉的人,但不像夏葉一樣可以在內宅走動,何況先前禹泰起防範嚴密,所以他也不敢進內探查,因此竟不知事情的究竟。

如今見仙草說的真切,所以半信半疑。

他掂掇地看了仙草片刻:“那好,你想辦法,讓我去見夏葉一麵。”

仙草略覺窒息:讓他去見夏葉,那不是讓自己去送死嗎?

“可是禹將軍派人看著,都不許我們進去探望。”仙草麵露為難之色。

“你要是這點都做不到,那就證明你心虛,我就先殺了你。”這馬車夫倒並不是個傻子,冷冷地瞥著仙草:“太師早就說過,小鹿姑姑看似天真爛漫毫無心機,實際上是個極為詭計多端之人。彆以為我會給你的花言巧語哄騙。”

仙草在心中把蔡勉又罵了幾百聲,才忙笑說道:“咱們都是一夥的,何必自相殘殺呢?何況太師說我詭計多端,這可並不是罵我,畢竟,要是個傻子的話,哪裡能給太師辦事?比如哥哥你,還有夏葉姐姐,你們都是三頭六臂的人物,我自然也要像點樣兒,彆拖了你們的後腿,也辱沒了太師的威名啊。”

馬車夫聽她言語順耳,才哼地笑道:“你倒果然會說話。但是會說不如會做,你既然這樣聰明,那麼就快想個法兒,讓我去見夏葉,隻要見了她,就證明你是清白的,我自然不會動你。”

仙草認真說道:“見也成,可知我心裡也早想著要見夏葉姐姐一麵,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隻是不能操之過急,咱們畢竟要想個妥善法子才好,畢竟哥哥你也知道,這禹泰起真真的是難以對付,你瞧,那樣難辦的溈山他居然說拿下就拿下,我也是怕了他。咱們好好地謀劃停當再行動作,免得見不成夏葉,反而打草驚蛇。你說呢?”

車夫忖度片刻,問道:“那你說是什麼時候?”

仙草道:“現在府內正是熱鬨的時候,等我回去看看他們防範的嚴不嚴密,出來給你通個信,爭取今晚上就能見到人。”

車夫盯著仙草片刻,突然抬手在懷中一模,竟掏出了一顆藥丸。

仙草有種不妙之感:“這是什麼?”

車夫捏住她的下頜,不由分說地將那藥丸塞在她的口中,又捏住仙草的鼻子。

仙草雖竭力抗拒,那藥丸卻還是一點點滑入了喉嚨。

她呆問:“你給我吃了什麼?”

車夫道:“我畢竟不能完全相信你的話,若是你回去後立刻向禹泰起通風報信呢?方才給你吃的這藥叫做‘三日斷腸散’,解藥在我這裡,你要乖乖的,自然無礙,你若是跟禹泰起勾搭,我自然會將解藥毀了,讓你斷腸而亡。”

仙草雖然智計百出,遇事不慌,但還是頭一次見識這種江湖狠辣手段。

倒是跟先前夏葉的所做所為如出一轍。

她出了會兒神,苦笑道:“這是何必呢,白白地浪費了一顆毒/藥。”

車夫瞥著她,仙草又笑道:“那就照你說的辦好了,隻是那解藥你可要放的妥帖些,彆讓我冤枉而死啊。”

車夫見她談笑風生毫無異樣,才說道:“放心,我自然會妥善保管,不會害你白白喪命的。”

仙草見他並沒有再為難自己的意思,便站起身來:“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

車夫見她要走,卻又問道:“對了,你之前去找徐慈做什麼?”

仙草腳步一停:“他畢竟是之前徐太妃娘娘的兄長,這次大難不死的,我特去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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