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2 / 2)

姑姑在上 八月薇妮 11041 字 11個月前

車夫聞言冷笑道:“他這次大難不死,下次隻怕還是躲不過。”

仙草本是虛應他一句,猛地聽了這個,便疑惑地問:“他們很快要去濟南府,難道還有土匪攔路?”

車夫淡淡道:“土匪有什麼可怕的,怕的是身邊之人不安好心。”

仙草畢竟是極為機敏之人,當即就聽出了弦外之音:“身邊之人?你指的是……”

車夫卻又擺手:“這件事跟我們不相乾,你就不必問了。何況這徐慈之前得罪過太師,也是太師想殺之人,如今死了倒也罷了。”

仙草屏住呼吸,她的心念轉動甚快,便道:“此一時彼一時,太師這會兒未必還惦記著舊時的事呢。何況自己人有可能反目成仇,敵人自然也可以變成自己人。”

車夫聽她說的古怪:“什麼意思?”

仙草笑道:“夏葉姐姐跟我說了定國公的事,不就是一個例子?”

車夫聞言點頭:“夏葉把這個也跟你說了?嗯,倒也有些道理。”

仙草問:“那麼這徐慈……到底是誰還想殺他?”

她說來說去不過是想探問真相而已,果然,車夫瞅她一眼,終於道:“到底是誰我並不知,隻是那跟徐慈一塊兒而行的不是什麼好人,我因見他們鬼鬼祟祟的,無意中偷聽到他們說話,原來他們也是奉命,要在濟南府除掉徐慈,或許是徐慈在滄州也招了人的眼。”

仙草的心已經劇烈跳了起來,麵上幾乎也都掩飾不住了。

車夫問:“你既然說這徐慈是徐太妃的兄長,你總不會跟他舊情難忘吧?”

仙草嗬嗬笑道:“您可真會開玩笑,如今我自個兒的事還忙不過來呢,難道還有閒心管彆的?他又不是我的親哥哥。”

她畢竟才吃了那顆毒/藥,車夫有恃無恐:“你明白就好。”

當下兩人分彆,仙草獨自往內院而去。

路上遇見了幾個縣衙的丫鬟,還有兩名巡邏的侍衛,仙草麵無表情,直到飛快地進了房間,掩起房門,渾身才篩籮似的抖了起來。

她立在門口站了片刻,手捏著喉嚨,似乎想要將那毒/藥吐出來,但哪裡能夠。

又想起徐慈的事,倒要儘快找個機會告訴他,幫他解除了這危機才好。

但那馬車夫神出鬼沒,也許自己還沒見到徐慈的麵,他已經知道了。

那是自己唯一的親人,絕對不能再有任何閃失,仙草想著徐慈之事,幾乎把自己肚子裡那顆毒/藥都忘了。

正在心慌意亂,門突然給敲響。

仙草正是凝神專注之時,給突然一嚇幾乎跳起來,才欲喝問是誰,門口道:“姑姑你在嗎?”是彩兒的聲音。

仙草忙定了定神:“進來吧。”

門開時,彩兒走了進來,望著仙草笑道:“姑姑去哪裡了,先前慧兒說要去廚房裡偷吃的東西,都沒有找到你。”

仙草打量她怯怯弱弱的笑臉:“是嗎?對了,你見過夏葉了沒有?”

彩兒搖頭:“也不知怎麼了,禹將軍竟也不許我們去見夏葉姐姐。姑姑,真的是因為山賊嗎?可我們去探望姐姐的傷勢,這也沒什麼啊,反而把我們當山賊似的防著。”

仙草心頭一動:“你說的是,咱們不如趁機再去看看。”

彩兒歡喜:“好呀。”

兩人一拍即合,出門往西南角上安置夏葉的院子而行,才到院門處,就見門口仍舊有禹泰起安排的侍衛看守,遠遠地見他們來到,便喝命站住。

仙草忙道:“我們是來探望夏葉的,難道看看也不行?”

侍衛冷麵無私:“沒有禹將軍的命令,一概不能擅入。”

彩兒小聲嘀咕:“之前是為了防範山賊,現在山賊都給將軍剿滅了,又何必這樣呢?”

侍衛仍是毫不留情:“不許多嘴,將軍的話就是軍令,違抗者殺無赦。”

這下把彩兒也嚇的往仙草身後躲了躲,但她雖然躲了起來,卻仍提高聲音道:“夏葉姐姐,我們來探望你了,你可還好嗎?”

裡頭悄無聲息,那侍衛皺著眉嗬斥:“再敢嚷嚷,連你們也抓起來。”

彩兒拉拉仙草,委屈似的:“姑姑,他們太凶了,咱們不跟這些粗人一般見識。還是走吧。”

慢慢地夜深,但因今日是非常之日,曆城天空的煙花仍舊此起彼伏,爆竹聲也仍連綿不絕地傳來。

兩人從遊廊下緩步經過,仙草聽著廊下水麵倒映的煙花閃爍,卻聽彩兒道:“姑姑,這件事一定有蹊蹺。”

仙草倒是不在乎這個,前來探望不過是做給那馬車夫看的,聞言卻心頭一動,挽住彩兒的手:“你在禦書房多久了?”

彩兒道:“沒有太久,隻不過自打皇上前去那裡,我就在那當差了。”

此刻兩人走出遊廊,來至水邊空地上,空曠無人。

仙草說道:“那你也算是皇上的心腹。”

彩兒一震,旋即笑道:“我哪裡稱得上是心腹,不過是皇上的奴婢罷了。”

仙草道:“誰不是呢?”

兩人目光一對,仙草不等她開口,便抬手指了指天上才冒出的一片煙花,向著彩兒略歪頭,含笑說道:“你聽好了,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去做。”

彩兒見她滿麵含笑,好像在說無關緊要的話似的,臉色微變,卻覺著仙草暗中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當下彩兒便望著天空的煙花,故意大聲笑道:“這個果然好看!”

仙草見她果真機變,便又含笑道:“徐慈身邊的那些人不懷好意,想在濟南府暗害他,你抽空報信給徐慈,讓他留意。”

彩兒也笑說:“姑姑從哪裡知道的?”

“你不用管,”仙草轉過頭看向她:“你既然是皇上的人,總該知道,皇上是保徐慈,不會讓他死的。”

彼此相看,彩兒點頭道:“我當然明白。”她說了這句,卻又含笑問道:“姑姑還有彆的吩咐嗎?”

仙草略微遲疑,此刻也不知是她多心還是如何,肚子猛地一抽痛,像是給刀子戳了下。

仙草強忍著不肯流露出痛楚之色:“沒有了。你先回去吧。”

彩兒打量了她片刻,行禮先去了。

仙草忍著疼回到房中,捂著肚子。

正在喘息,耳畔響起那熟悉的聲音:“你探的怎麼樣了?”

仙草轉頭,卻見那馬車夫正在身旁貼門而立。

她皺眉問:“我的肚子怎麼……”

仙草還沒問完,車夫笑道:“這隻是一點小小地提醒,並不是發作,若真的毒發,會疼到致命。”

仙草咬牙:“我方才去探看,侍衛看守的很嚴密。”

車夫冷道:“我不管你想什麼法子,我要見到夏葉。”

仙草額頭已經有冷汗滲出,正欲答話,門又給敲響,是彩兒的聲音:“姑姑,您要的燕窩粥送來了。”

馬車夫向仙草使了個眼色,仙草咳嗽:“我突然不想喝了,你拿走吧。”

“姑姑,禹將軍先前特意吩咐給姑姑熬的,要是將軍知道姑姑不喝,怕會不喜歡。”

車夫見她竟然不走,很不耐煩地向著仙草又使了個眼色。

仙草道:“那好,你送進來吧。”

門給推開,彩兒手中捧著一盞燕窩,笑吟吟地走進來:“姑姑,這可是上好的官燕……”

仙草還沒來得及答話,彩兒笑容一斂,把手中的燕窩往旁邊猛地扔了出去。

粘稠滾燙的燕窩粥潑了出來,不偏不倚,灑了躲在旁側的車夫滿頭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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