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1 / 2)

姑姑在上 八月薇妮 8939 字 8個月前

馬車夫原本躲在一邊, 自以為無人發覺。

對這來送燕窩粥的宮女他也毫不在意, 畢竟如果彩兒送了燕窩走了的話,自然平安無事;如果她發現了自己, 那麼也可以像是夏葉對付那丫鬟一樣,乾脆殺了就是了。

可是萬萬想不到,對方一邊兒含笑,一邊竟動了手。

粘稠而滾燙的燕窩粥潑在臉上,又熱又燙, 又極為難受, 車夫一時睜不開雙眼, 抬起衣袖掩麵後退。

與此同時彩兒抬手拉住仙草的手:“姑姑快跟我走!”

仙草也沒想到彩兒居然會有這樣一招,來不及反應,就給彩兒拽著出了門。

隻聽背後馬車夫一聲怒吼:“好個賤婢!”

這會兒彩兒拽著仙草的手飛奔過廊下,厲聲叫道:“來人啊, 有刺客!”

那車夫這會兒已經追了出來,本來恨恨不已想要追上去殺了兩人, 猛然聽彩兒這般叫嚷,又聽到有腳步聲從院外傳來,他的眼神閃爍,驀地止步, 同時縱身一躍。

刹那間身形騰空,整個人已經上了屋頂。

等院外的侍衛們衝進來的時候, 黑夜裡屋頂之上, 那鬼魅般的影子幾度起伏, 飛快地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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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泰起很快知道了此事,同知縣來到後院之時,彩兒跟小翡,慧兒三人擠在仙草身邊,低低地不知在說什麼。

侍衛們先向禹泰起彙報了所見,禹泰起看著宋知縣道:“勞煩加派兵丁,在街頭加緊巡防,若是發現可疑之人即刻拿下。”

宋知縣忙先去派人。禹泰起才走到仙草身邊:“受了傷沒有?”

仙草搖了搖頭。

禹泰起看其他三人也都在,欲言又止,隻說道:“你跟我來。”

仙草緩緩起身,將走之時又回頭看了彩兒一眼,彩兒向著她點點頭,同小翡跟慧兒一起去了。

禹泰起帶了仙草,來到前麵的廳上,便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仙草就把那馬車夫突然出現挾持了自己、以及彩兒“無意中”打擾,驚跑了那人等話告訴了他。

之前彩兒拉著仙草逃了出屋子,察覺馬車夫並未追來,才站住了腳。

彩兒不等仙草開口問便道:“我看姑姑的臉色不對,便暗中留了心,那人是蔡太師的人嗎?”

仙草點頭。

彩兒哼了聲道:“我就知道他要挾了姑姑,所以姑姑才特去探望夏葉的?夏葉那蹄子真的也是太師的人?”

仙草歎了口氣:“是。他們是一夥的。”

彩兒皺眉說道:“這太師的人真是無孔不入,怪不得皇上叫我多留心著呢。”

仙草聽到這裡,試探問道:“是皇上特意派你同去夏州的?皇上……也知道太師安插了人嗎?”

一提起趙踞,彩兒的眼睛微微放光:“皇上何其的聰慧聖明,自然想的到。”

兩人說不幾句,因為方才叫嚷驚動了侍衛,小翡跟慧兒也聽見了,都跑出來,不知如何。

在侍衛等趕到之前,彩兒匆匆說道:“姑姑不用怕,太師再陰險,能在隨行之中安插兩人已經是極周密的了,應該再沒有第三人了。何況驚動了禹將軍,他一定會更加嚴密地派人保護姑姑。”

彩兒乃是好意,因看出仙草被人脅迫,隻當是自己把仙草從馬車夫手中救了出來,但她卻怎麼也想不到仙草還被迫吃下了那顆毒/藥。

仙草心中略苦,卻也不好跟她直說,畢竟說了無用,反而叫她平白愧悔。

突然間又想起一件事,因問道:“對了,你可跟徐大爺說了沒有?”

彩兒一怔,然後道:“對了,差點忘了這件事,我本來是想先去告訴的,可是聽縣衙的人說,徐大爺已經跟那些人一塊兒出城了。”

“什麼?”仙草失聲,對上彩兒詫異的眼神,仙草定了定神:“怎麼這麼快呢,夜已深了,這是連夜趕路不成。”

彩兒道:“說是在溈山耽誤了兩天,怕是長官不高興,所以才匆匆走了。不過,如果姑姑說的是真的,隻怕那些跟隨徐大爺的人是故意的不安好心,怕留在這裡生出變數罷了。”

這跟仙草想的差不多。

禹泰起詢問事情經過,仙草不敢泄露彩兒的身份,就隻說她無意中去找自己,正好撞破了,兩人才逃出來。

仙草說完之後,見禹泰起並未出聲,便問道:“將軍,聽說我們大爺他們……已經走了?”

禹泰起一點頭:“是。他們怕耽誤了公事,特請知縣開了城門去了。”

仙草忙把自己聽馬車夫所說的話告訴了禹泰起,又哀求說道:“將軍,牢城營的這些人不安好心,若是給他們到了濟南府,一定會對大爺不利的,求將軍……幫一幫大爺!”

禹泰起眉頭微蹙,淡淡道:“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去濟南府動手嗎?”

仙草搖頭。

禹泰起道:“因為先前是小國舅親自護送徐慈去的滄州府,所以滄州的地方官知道徐慈是皇上要護著的人,他們礙於皇上的顏麵不敢動手;但是濟南府就不同了,這裡的知州是蔡勉一手提拔的親信。”

仙草自然對這些朝廷政事並不熟知,聽禹泰起如此一說才豁然開朗:“又是蔡勉!”

禹泰起卻道:“你錯了,地方官是蔡勉的人,未必就意味著是蔡勉要人動手。”

仙草詫異:“這是什麼意思?”

禹泰起道:“你莫非忘了,當初為了贛城之事,從上到下牽連了多少權貴在內?就算蔡太師不出頭,也自然有人盯著徐慈的腦袋。”

聽到這裡仙草才明白過來:“我知道了,所以他們才不在滄州府動手,特意把他引到濟南府,在濟南府出了事的話,大家都會以為是蔡太師命人做的,連皇上隻怕也無可奈何。”

禹泰起見她這麼快就舉一反三,眼中流露讚賞之色:“孺子可教。”

仙草卻管不了什麼教不教了,上前求道:“既然將軍知道的這麼清楚,何不快些派人去保護大爺?”

禹泰起道:“我雖然知道,但是……徐慈的生死,跟我又有什麼關係?何況蔡勉視我如眼中釘,如今有人往他身上潑臟水,若是得逞,皇上自然更厭了他,對我來說卻沒有壞處。”

仙草隻顧關心情切,沒想到禹泰起竟說出這樣一番話,叫人無法反駁。

禹泰起見她愣神,又道:“何況,照我看來,徐慈對你也並不熱絡,反而甚是冷淡,且他也並不是你真正的主子,你又何必為了他如此情急不安。”

仙草直直地看著禹泰起,她當然胸有千言,口齒伶俐起來無人能及,但是禹泰起卻偏不是那些心思淺薄好哄瞞說服之輩。

在某種意義上,他甚至比趙踞還要難對付幾分,畢竟對於趙踞,那畢竟也算是“朝夕相處”,看著那少年成長起來的,若仔細揣摩,對趙踞的心思還能拿捏些許。

但是禹泰起,這個人橫空出世的,甚至連他所說的“太妃的情分”都不知是何物。

雄霸一方的封疆大吏,所向披靡用兵如神的大將,若是貿然在他麵前分析什麼安危利害,引誘他去救徐慈之類的,無異於班門弄斧,隻怕反而會惹他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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