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2 / 2)

姑姑在上 八月薇妮 9917 字 8個月前

趙踞嗤地一笑:“這狗奴才。”

顏如璋突然說道:“說來雪茶公公對小鹿是不是有點太上心了,難不成他們兩個……”

趙踞起初未反應過來,對上顏如璋的眼神,才驀地大笑:“你胡說什麼?”

可笑著笑著,不知為何,皇帝臉上的笑容好像有點凝固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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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仙草送了雪茶,回到屋內,見羅紅藥正盯著桌上新熬好的藥怔怔發呆。

仙草輕聲道:“又發什麼楞?難道還是因為我方才對她動手,你不受用了?”

羅紅藥的雙眼通紅,含淚抬眸看向仙草:“你說哪裡話,我豈會不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仙草驀地發現她臉上還帶著高高隆起的手掌印,她本就因病而孱弱不堪,如此更是可憐到極至了。仙草看的心疼,隱隱地竟有點後悔就那麼輕易地放走了羅夫人,很該把那潑婦打上一頓才好。

“知道就好,趕緊喝了藥吧。”仙草皺眉,強迫自己不去細看。

羅紅藥握住仙草的手:“這話我雖然不便說,但還是想說……”

她的手溫熱,微微發抖。仙草抬眸:“什麼話?先喝藥。”

羅紅藥卻仍是望著她道:“你把那名單交給雪茶的意思,我很明白。假如……皇上因此而赦免了父親,說句不好聽的,以後我縱然死了,也是瞑目了。”

“閉嘴。”仙草一震,厲聲嗬斥。

羅紅藥笑笑,舉手端起藥碗慢慢地喝了起來。

仙草看到她瘦削的肩頭聳動,雖然喝藥,但淚卻一滴滴地掉進了碗裡,打起漣漪。仙草竟忍不住,握著羅紅藥的肩膀蹲在地上,半是抱怨半是難過的:“你這樣的人……乾嗎要進宮啊。”

羅紅藥放下藥碗,看向仙草。

仙草眼底發澀,低低道:“你這樣不行的昭儀……你若是無法寬心想開,誰也幫不了你。”

雖然她沒有細說,羅紅藥卻明白她的意思:“你放心。”

“我放心什麼?”仙草垂眸,嘀咕道:“你都要把自個兒害死了。”

羅紅藥舉手扶住她的臉:“彆難過,小鹿,我答應你會好起來的,這次是真的會好起來。”

仙草抬眼,雖然懷疑,仍是帶著一絲希望:“真的?”

羅紅藥點頭:“真的。我不想你總是為了我操心,為了我傷心。我會好起來的,真的,這次是真真的。”

也不知是羅紅藥真的想開了,還是因為仙草看管的好,又過數日,她的咳都停了,太醫診斷後,亦歡天喜地地表示以後若藥食得當,便痊愈有望。

這日江水悠來探望羅紅藥,臨走之事向著仙草使了個眼色。

兩人緩步而行,來至禦花園中。

時近正午,院中彆無他人,兩人步入涼亭內,江水悠才說道:“我打心裡佩服小鹿姑姑的為人,真的……從沒見過姑姑這樣的人物。”

仙草道:“昭容怎麼突然說這些?”

江水悠在美人靠旁坐了,轉頭打量花園內的姹紫嫣紅,道:“但姑姑這樣的人物,跟了昭儀豈非可惜?昭儀那種不爭不搶柔柔弱弱的性子,一輩子扶著她,不累嗎?”

仙草揚眉:“昭容在說什麼?”

“我在說,”江水悠收回目光,看著麵前這張粉妝玉琢看似可喜的臉,“姑姑何不跟了我?”

仙草十分意外,竟不知如何接茬,便隻看著江水悠。

江水悠似乎戲謔,又像是當真:“雖然姑姑對我仍有戒心,但我對姑姑卻是‘我本有心向明月’……畢竟以姑姑的心性手段,若是跟了我,我們兩個必然會相得益彰,各得其所。”

半晌,仙草才笑道:“多謝昭容看的起,隻不過我並沒什麼雄心大誌,隻想安安穩穩地混日子而已。”

江水悠道:“姑姑雖然想置身事外,但隻怕事與願違,比如明明出了宮都能給召回來。若姑姑在我身旁,我絕不會拉姑姑的後腿,可是跟著昭儀……”

之前江水悠雖然也常對自己示好,卻不曾如現在這樣開誠布公,說的如此直白。

仙草狐疑:“昭容為什麼突然想讓我跟您?”

江水悠對上她探究的眼神,臉上的笑緩緩收起。

“不瞞姑姑說,”然後江水悠臉上浮出一絲憂慮之色:“因為我最近、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哦?”仙草詫異起來。

如今後宮內品級最高的雖然是羅紅藥,但最得寵的自然是江水悠,而且滿宮的人都羨慕江昭容的順風順水,聖寵不衰,連仙草一時也看不出有什麼威脅到江水悠的。

可是看著江水悠略帶憂色的臉,仙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難道是因為……”仙草欲言又止。

江水悠看向她:“姑姑為何不說了?”

仙草不答,想了想,小心從懷中摸出一個玉佩:“是這個?”

江水悠瞥了眼,嗤地笑了出來:“姑姑也太謹慎了。可不正是這個?”

仙草見她一點就通,忙把玉佩收起來:“昭容的為人行事向來進退有據,很是大度,怎麼因為一個還沒進宮的人就這樣憂心忡忡?”

江水悠道:“姑姑沒見過那位顏姑娘?”

仙草想了想,眼前掠過那道端莊秀麗的背影:“沒認真看過。”

江水悠長長地歎了聲,道:“我原本以為什麼京城第一美人,不過是眾人吹捧,言過其實的話,可是,當真的見到那位顏姑娘,卻竟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仙草震驚:“當真有這麼美貌?”

江水悠道:“實不相瞞,我原本對自己的這張臉也甚是滿意了,就算羅昭儀另有一番彆樣姿容,我自忖也不輸給她,但是對於這位顏姑娘,我真的……就如同那句‘我見尤憐’。”

江水悠說完之後,自嘲般又道:“何況人家還有太後做靠山呢?就算她現在沒有進宮,對我而言,卻已經想到了她進宮後我的日子、不對,是我們的日子……這後宮裡的人隻怕都要不好過了。”

仙草小心地問:“那以昭容之見,這位姑娘的性情如何呢?”

江水悠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異樣的笑意:“姑姑,能在那樣大家子裡長出來的女孩子,哪個是簡單沒心機的?雖然我不敢說顏姑娘是什麼性情,但我知道,她絕對是個不容小覷的。”

仙草本有點緊張,轉念一想,又笑道:“罷了,橫豎都是皇上的妃嬪,昭容不必先緊張起來。橫豎船到橋頭自然直,順其自然就罷了。”

江水悠道:“如果我是羅昭儀一樣性情的,倒的確可以順其自然。”

然而事實是,她可是想當皇後的人,如今大敵當前,叫她如何不繃緊心弦?

所以才迫切地想把仙草收到自己身旁,因為江水悠清楚地知道,如果得了仙草的心,能夠讓她如相助羅紅藥一樣的真心輔助自己,那樣的話,在顏珮兒麵前,興許還可以一較高下。

江水悠心底盤算之時,突然眉頭一皺,原來她發現亭子下麵那叢大月季竟無風而動。

心頭一緊,江水悠喝道:“什麼人!”

仙草早拾級而下,轉到那月季背後。

當看清眼前之人的時候,仙草咳嗽了聲,回頭對江水悠笑道:“昭儀不必在意,像是禦苑那邊走失的兔子竄到這裡來了。”

“原來是兔兒。”江水悠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而月季花下那人聽了“兔子”二字,臉上露出一種無法形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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