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踞盯著綢衫底下的抹胸,以及那無法掩住的崢嶸……
嗯,沒想到這個貪吃的家夥把自己吃的這麼好。
跟皇帝的“呆若木雞”相比,仙草卻羞憤交加。
臉上已經滾燙,偏偏沒有力氣跟皇帝抗衡,竭力掙紮隻會讓彼此的情形更難看,何況她好像因因此察覺皇帝有些不太對勁了。
“皇上!”忍無可忍,仙草壓低了聲音,像是小獸呲牙咆哮般地向著皇帝吼了聲。
趙踞微震,這才終於將貪婪的目光轉到了她的臉上。
仙草咽了口唾沫:“皇上、自重!”
趙踞眨了眨眼:“方才是你自個兒求著朕救你的,怎麼了,現在是過河拆橋嗎?”
轟然的雷聲從耳畔滾滾掠過,仙草往外瞟了眼,心有餘悸,一時忘了說什麼。
趙踞的手指已經從她肩頭劃過,正要掠到那要緊的地方,忽然眼神一變。
“這個是……”皇帝喃喃。
原來在仙草的中衣底下,隱隱約約露出了半塊晶瑩之物,趙踞覺著眼熟,手指一勾將那東西挑了出來,再仔細一看,猛然震動:“這是!”
這個東西,自然是趙踞賜給顏如璋的玉佩。
仙草垂眸看見,也暗中叫苦:偏偏在這個複雜的時候給皇帝發現了。
原本這種珍貴的東西仙草是想找個地方藏起來的,可是如今自己在乾清宮當差,上下左右地打量了個遍,總覺著沒有什麼地方是安全妥帖的。
何況這玉佩對她而言,卻仿佛是個吉祥之物,畢竟憑著這個東西,曾經兩次讓她“化險為夷”。
所以仙草寧肯帶在身上。
沒想到會偏偏遇到這種情形。
趙踞細看了那玉佩片刻,似乎是想確認到底是不是自己給顏如璋的那塊。
但很快皇帝就確信了,畢竟是世間僅此一塊的寶物:“這個怎麼在你這裡?”
之前皇帝本也曾發現,當初自己賜玉佩給顏如璋時,他每天必戴,顯然是極為珍重。
可後來不知從哪一天,皇帝發現小國舅身上沒再佩戴這玉佩。
原本皇帝是想問問的,可是又覺著大概是顏如璋將玉佩珍藏起來、又或者又彆的緣故放在了家裡,自己若巴巴地追問,卻會讓他不安。
因此趙踞先前並沒提起。
卻真是做夢也難以想到,居然會在鹿仙草的身上發現了這東西。
趙踞狐疑地看著手中的玉佩,又瞪向仙草:“快說!怎麼在你這裡?”
不知何故,這會兒,皇帝居然盼著聽到仙草說是自己偷來的也罷了。
仙草見趙踞滿麵猜疑,眼珠轉動:“這個自然是有個緣故,皇上先放開我,我才能稟明皇上。”
趙踞回想之前在禦花園裡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將她的雙手用力一掐,才猛然放開:“你說。”
仙草總算鬆了口氣,忙先跳下龍床,把自己身上的衣物攏了攏,衣裳已經破損,加上之前皇帝把自己抱了回來,宮內指不定會傳什麼話……要是再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那些流言隻怕更加精彩紛呈了。
先前皇帝午睡時候那場“意外”發生後,已經讓仙草極為警惕,此後越發加倍小心跟皇帝隔開距離,免得重蹈覆轍。
如今卻陰差陽錯,反而更變本加厲。
倒要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才好。
看著皇帝懾人的眼神,以及給他捏在手中那晶瑩無瑕的玉佩,仙草把領口碩果僅存的一顆紐子重新扣好,將底下破裂處稍微整理,若不細看,卻還能瞞得過人去。
“其實,這玉佩是小國舅親手送給奴婢的,”仙草垂著頭老老實實地回答,“不是奴婢偷來的。”
趙踞聽她說並非偷盜,居然有點失望,眉頭深鎖。
“這是朕賜給如璋的,他珍重非常,怎麼會輕易給你?”趙踞咬牙,又補充,“他什麼時候給你的?”
仙草道:“回皇上,是在奴婢被賜給禹將軍,將要離宮前夕小國舅給的。至於為什麼給奴婢這個,原因是……小國舅想讓奴婢在路上有個保障,若是遇到那周轉不過來的時候,也可以做為救濟。”
仙草謹慎地回答著。
她的這些話,平心而論,沒有一句謊話。
比起當初跟禹泰起撒謊說什麼“小國舅跟我乃是一對苦命鴛鴦”之類的,簡直是老實巴交的無話可說。
每一句都挑不出錯兒,比如這東西的確是顏如璋親自所給,至於“保障”,自然是指的本來是要換銀子的,銀子是用在周轉不過來的時候救急用的,天/衣無縫。
但是對皇帝而言,仙草所說的這些話顯然還有彆的一宗意思。
首先,顏如璋親自送玉佩給仙草,已經是一重彆樣親近;然後,他想讓仙草在路上有個保障,自然是怕她遇到危險,想讓她在遇險的時候可以拿出禦賜的東西防身,滿滿的曖昧內情。
細想的確是在仙草離宮之後,顏如璋才不戴此物的。
趙踞簡直不敢相信:“如璋竟然肯把朕賜給他的玉佩給你?他為何對你這般好?”
仙草滿麵無辜:“小國舅心地善良,當初奴婢在冷宮病的將死之時就多虧他相救,至於為什麼肯這麼做,想必是小國舅人好的原因。”
趙踞的眼前又浮現涼亭內兩人相對甚歡的樣子,手也越來越握緊了玉佩:“如璋他難道……”
仙草卻也想起在涼亭內,小國舅言笑晏晏的神態,突然他那句話在心中跳起:你想不想脫離奴婢的身份?
當時顏如璋究竟是什麼意思?仙草不由有些朧忪。
正在這時侯,殿外有人道:“你這賤婢,也敢想!”
趙踞的手一緊,玉佩捏在了掌心。
與此同時,顏太後從殿外快步走了進來,她指著仙草說道:“你的意思是如璋對你有心?呸,你也配!紫麟宮裡出來的餘孽,饒你一條性命已經是開了天恩,你卻三番兩次的生事,先是皇帝,又是如璋,真真的跟徐憫似的是個禍害!我豈能容你?”
太後方才在殿外,聽到了趙踞喝問仙草,本來就在盛怒,又聽仙草的意思竟是暗示顏如璋喜歡自己才如此不顧一切,太後哪裡能夠忍耐。
顏如璋對太後而言,是如同心肝寶貝般的存在,疼愛非常。當下怒火中燒,幾乎要把仙草碎屍萬段。
太後氣急敗壞,回頭道:“來人,給我把這賤婢拉出去……”
仙草目瞪口呆。
她這招“信口開河,禍水東引”,本來屢試不爽,——在羅紅藥那奏效,在禹泰起那奏效,在袁琪那奏效,現在在皇帝這裡,似乎也起了一半的效果。
沒想到眼見功成,居然又踢到鐵板。似乎老天也看不過去她口燦蓮花地哄騙人且還屢屢得逞,所以特地來報應了。
正在心頭亂轉地想急救的法子,趙踞不等太後說完便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