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第 169 章(2 / 2)

姑姑在上 八月薇妮 10367 字 8個月前

“方才……”太後臉色蒼白,眼中閃爍著驚惶之色,她環顧周圍,終於回想起來自己此刻人在行宮避暑,太後鎮定了片刻:“你們可看見有人從外頭進來過?”

大家麵麵相覷,都否認。

太後咽了口唾沫:“沒有人?”

紅裳道:“我們都守在娘娘身邊兒呢,哪裡會有什麼人貿然闖入?”

顏太後聽了這話,並沒有覺著安慰,反而更覺著心頭一陣陣地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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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悠,仙草,馮絳等趕到的時候,方太妃跟另外的妃嬪們也都到了。

太妃細細安撫太後,太後因為知道此事玄虛,何況涉及自己跟徐憫之間舊事,便並不肯說。

可是紅裳等幾個畢竟是貼身的,之前太後夢中大叫,他們也隱隱聽見了,不免透了幾分出來。

方太妃又命傳太醫給太後診看,以防萬一,又加派人手在行宮例外巡查。

其他眾妃嬪都守在太後跟前,太後喝了半碗湯藥,鎮定下來,突然間看到人群中在最後的胡漫春,望見那張臉,大為刺心,當即竟不由分說把藥碗打翻,讓嬤嬤上去打胡漫春的耳光。

一直打的胡美人臉頰高腫,有些麵目全非之色才停手,此刻連方太妃也不敢相勸。

太後怒不可遏:“以後不許這狐媚子到我跟前兒來!見一次就打一次。”

方太妃忙叫人把胡漫春帶了下去。

在江水悠悄悄詢問紅裳的時候,仙草也聽見太後夢中喊“徐憫”之事。

回到下榻之處,譚伶道:“才來行宮,好端端地太後怎麼便做了噩夢,據當時值守的人查看,並沒有任何異常之處。莫非隻是偶然罷了?”

仙草皺著眉,心裡卻隱隱地很不踏實。

“那個胡美人……”她回頭看著譚伶,“她住在哪裡?”

譚伶道:“她跟江賢妃方昭容等住在芳荷殿。怎麼,娘娘莫非是疑心她?”

芳荷殿跟太後所住的崇陽宮有一段距離,再說太後身邊那麼多人,胡漫春縱然搗鬼,也不可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兒瞞天過海。

當夜,山風呼嘯,天色陰沉,仿佛要下雨似的。

崇陽宮那邊突然派了人來傳仙草過去。

譚伶道:“太後向來不喜讓娘娘晚上勞動,這次卻怎麼了?”當下忙叫太監拿了雨具等,陪同出門。

來至崇陽宮,還沒進門,卻嗅到一陣繚繞的香煙之氣,仙草有孕之人,對這些氣息格外敏感,當下便遮了遮鼻子。

眾人簇擁著她上前行禮,見太後半靠在紫檀木的羅漢床上。

太後道:“不用多禮,你過來。”

仙草起身走到榻邊上,太後打量著她,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太後的手冰涼,握在腕子上一陣森寒,她盯著仙草道:“你告訴本宮,你是誰?”

仙草心驚,麵上卻仍不動聲色:“太後這話……從何說起?”

顏太後直直地看著她:“你如何不說?回答本宮。”

仙草垂著眼皮,輕聲回答道:“我自然是鹿仙草,是皇上封的德妃,是禹泰起禹將軍的妹子。”

沉默中,顏太後說道:“你不是徐憫?”

仙草抬眸,眼中流露愕然:“太後?”

顏太後在她臉上仔細地看了半天,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肚子上,終於搖頭:“不,你當然不是。怎麼可能,那不過是無稽之談罷了,世上哪裡會有這樣荒唐的事情。”

仙草道:“怎麼太後突然間……莫非是有人對太後說了什麼?”

顏太後卻並不回答,她抬頭,直直地看著頭頂給燈光照耀下閃爍不定的屋頂,此時此刻眼前尚且幻化出那張她無法忘記的臉。

“是本宮賜死了徐憫不錯,”太後喃喃道:“那麼,你告訴本宮,她是不是覺著很冤枉。”

仙草道:“這個我又如何能知道。”

顏太後道:“你不知道?那你又知不知道,本宮為何要賜死她?”

仙草垂頭不語。

顏太後的眼中突然有淡淡的淚影湧起。

劈裡啪啦,外頭似乎是下雨的聲音,弄的人心都亂了。

太後的目光下移落在仙草臉上:“我想你該知道的。”

兩個人目光相對,太後靠近了她,輕聲道:“你知道的,對不對?本宮……本來當她是個大好人,若說那後宮之中有一個我喜歡的人,那就是她了,——就如你那時候罵過我的話,你罵得對,她的確對我很好,原本我對她、也是心存感激的,我曾經以為我們會很好。”

仙草隱隱地有些戰栗。

“可是,”顏太後卻又變了語氣:“可是她、她怎麼能做出那種叫人不齒的事,她怎麼能……對著踞兒下手。”

仙草咬住唇。

太後卻死死地抓著她的手:“你告訴我,她怎麼能對踞兒那樣,就算她不知廉恥,也不該拉踞兒下水,我那麼敬她愛她,她卻去禍害我的孩子?!你叫我如何能夠容忍!”

仙草已經無法聽下去,她閉上雙眼,眼中隱隱地有淚光沁出。

太後壓低著聲音,可聲音卻仍像是在低低地咆哮:“你說,我賜死她,可冤枉不冤枉她?”

仙草生生地咽了口唾沫,終於她忍無可忍道:“太後其實、是誤會了。”

“誤會?”顏太後詫異。

仙草道:“那件事,不是她的本願。太後如果想知道真相,難道沒有問過皇上?”

顏太後直直地盯著她:“這種事情我怎麼能跟皇帝提起?我不怕自己沒臉,也怕皇帝沒臉!”

仙草苦笑。

如何跟太後解釋呢?說“小鹿”對皇帝下手,陰差陽錯的卻害了徐憫?

她現在可正是“小鹿”啊。

太後卻焦急萬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本宮!你告訴我!”她急切地抓著仙草,好像要把答案從她身上抖出來。

仙草給她晃得有些頭暈,此刻譚伶也退後到了殿門口,無人在跟前兒。

終於,仙草握住太後的手。

她定了定神,深深呼吸:“當時,是有人給皇帝下了迷/藥,太妃……趕去製止,誰知道卻反而……”

顏太後不等她說完便大叫:“不是!”她瞪著仙草:“你胡說!”

仙草一笑,淡淡道:“如果太後真的如你自己所說,對太妃心存感激跟喜歡,就該知道她的為人,以她的為人,怎麼會去對踞兒下手。”

顏太後愣了愣:“你、你說什麼?你叫皇帝什麼?”

仙草道:“太後,你弄疼我了。”

顏太後看著她雲淡風輕的臉色,這樣似曾相識。

心底那張臉刹那間又浮了出來。

“你到底……”一句話未曾說完,太後突然捂著胸口,臉色大變。

同時,有一點血漬從太後的嘴角隱隱沁出。

仙草雙眸微睜,大聲叫道:“譚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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