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 172 章(2 / 2)

姑姑在上 八月薇妮 11518 字 10個月前

禹泰起道:“不用。”

“又不是什麼好的,”仙草攔著,“不過是消遣而已。”

禹泰起走到床邊,先在火上烤了烤手,又搓了搓,才輕輕摁在仙草的手上,溫聲問道:“今天覺著怎麼樣?”

仙草道:“沒什麼了,哥哥不用惦記我。”

禹泰起凝視著她消瘦的臉,一時無言,隻道:“小家夥有反應沒有?”

仙草抿嘴一笑:“有一些……”

禹泰起看著她淡淡的笑影,恨不得用儘渾身解數讓她儘情開心起來,驀地想到心裡的事,便躊躇不語。

身後的彩兒道:“我去給將軍倒一杯熱茶。”說著轉身同小慧一塊兒出門去了。

仙草也看出禹泰起像是有事:“哥哥,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外頭的戰事?”

禹泰起道:“不是,你也不用為了戰事操心。那個我自會應付,我隻是另外有一件事……你且先不要著急。”

仙草點頭:“你說。”

禹泰起道:“譚伶找了來。”

仙草的眸子微微睜大,卻並無聲。

禹泰起忙將她的手撫了撫,說道:“我並沒有透露你在我這裡,他卻像是認定了似的,我覺著瞞不過去。”

仙草轉開頭去:“那又怎麼樣,他們要強行帶我回去嗎。”

手上一暖,是禹泰起將她的雙手團在掌心裡。

禹泰起頓了頓,道:“譚伶跟我說了一些事情,我聽了後……覺著,你該見一見他。”

仙草有些不能置信地轉頭:“我見他?”

禹泰起道:“當然,你若是不想見,我也絕不勉強,你知道哥哥是最聽你的話,你想如何就如何,你若不見,我自有一萬種法子打發了他。”

仙草咬了咬唇:“我不想見他。”

禹泰起一笑:“那就簡單了。”他站起身來,往外就走。

仙草看他將要出門,忙道:“哥哥!”

禹泰起止步回頭。

仙草遲疑了會兒:“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禹泰起對上她的眸子,輕輕一歎,道:“那些話,得他親自告訴你,我說卻有些不便。”

仙草本來不想見譚伶,一見譚伶,就仿佛見到了皇帝。

她至今仍能記得,在湯山行宮裡,皇帝指責她謀害太後的時候,好像有人往自己心頭插了一刀。

除了徐慈墜崖,還沒有什麼彆的時候曾給她這種類似於墜入冰窟般的絕望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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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伶給節度使府的小廝引著入內,一直到了內宅,才有一名婢女出麵接著。

那婢女生得很是秀麗,十分麵熟,譚伶正在打量,婢女行禮道:“公公不記得我了,我是當初在禦書房當值的彩兒。”

譚伶這才回想起來,原來她正是當初賜給禹泰起的。譚伶道:“原來你在這裡。”

彩兒笑吟吟道:“公公又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譚伶忙道:“德妃娘娘真的在此?”

彩兒道:“公公若不知道,又怎會苦等這裡不走呢?”

譚伶驀然止步,臉上露出了類似於大難得救、悲欣交集似的表情。

當初湯山行宮外遇劫,一片忙亂之際,德妃的車駕也跑的無影無蹤,譚伶顧不得回宮麵稟,一路追蹤。

終於給他追來了夏州。

他當然沒有十足把握,隻不過是憑著一種直覺。

在禹泰起告訴仙草譚伶到來之時,譚伶其實已經在夏州過了半個月。

原本他打算若禹泰起堅持不認,自己就要回京,向皇帝以死謝罪了。

沒想到皇天不負有心人,果然守得雲開見月明。

譚伶隨著彩兒往內而行,腳步都有些輕飄飄的。

到了內室,卻是和煦的暖意撲麵而來,耳畔有細微腳步聲傳來,譚伶抬頭時候,卻見果然是仙草徐步而出。

目睹她現身的那刻,譚伶眼中有淚湧了出來,他雙膝跪地:“奴婢參見娘娘,總算找到您了!”竟是喜極而泣。

仙草道:“公公快起。”

彩兒從旁扶起了譚伶,小慧送了熱茶上來,又請譚伶落座。

譚伶擦了擦淚,捧了茶杯在手上,淺淺啜了口,滿腹言語,竟不知從何說起。

仙草道:“聽禹將軍說,你有話要跟我說?不知是怎麼?”

譚伶聽了,重又把杯子放下,在仙草麵前跪了:“奴婢的確有機密之事,稟告娘娘。”

仙草便看了彩兒跟小慧一眼,兩人垂頭退出門外。

仙草才問道:“什麼機密?”

譚伶定了定神:“娘娘是不是怪皇上那天……在小佛堂裡……”

仙草最不想回憶此事:“太後出事,我的嫌疑又大,皇上傷心之際,倒也無可厚非,並沒什麼。”

譚伶道:“其他的奴婢也不敢說,可是據奴婢所知,皇上其實並不是真心的相信胡美人。”

仙草略覺意外,可也僅此而已,淡漠一笑:“是嗎,想必皇上真心相信的人就是少。”

譚伶苦笑:“奴婢的意思是,皇上懷疑胡美人的來曆。”

仙草看向他:“哦?”

譚伶遲疑著說道:“奴婢跟高公公有些交情,據公公透露,皇上留著胡美人是另有大用處的,可具體如何卻並未告訴。”

仙草心裡突然掠過一絲異樣,好像想到了些什麼。

但她卻不願再想下去:“就算這樣又如何,太後已經薨逝了,我如今又不在宮裡,皇上不也仍好好的?何況皇上也有自己要忙的正事。你又何必為了我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奔走?譚公公,我知道你為人精細仁厚,所以向來也當你心腹,你若是有心,那索性就留在夏州,但我是不會再回去的。”

譚伶看著她淡然的神情,眉頭皺蹙,半晌道:“這樣的話,奴婢還另外有一件事想稟告娘娘。”

仙草道:“什麼事?”

譚伶道:“娘娘可知道,皇上登基這數年,後宮無數,為何卻沒有其他子嗣嗎?”

仙草挑了挑眉,這個的確是一件異事,當初她也曾經暗中琢磨來著:“你莫非知道原因?”

譚伶苦笑道:“奴婢知道,原因是因為一個人。”

仙草道:“一個人?我更不明白,難道你是說有人害的皇上?還是如何?”

譚伶回答:“的確正是有個人害了皇上。”

仙草的心突然沒來由地跳了兩下:“你……”

譚伶垂頭道:“皇上一直沒有子嗣,秘密叫太醫看診,用針用藥,不知吃了多少苦,才終於查出症結,原來是因為初嘗人事的時候,被烈酒跟□□傷了精元,一直不能恢複。所以皇上暗中都在喝藥調養,此事不曾有任何人知道,隻有高公公跟我,還有奉藥的太醫知情。”

譚伶說完後,抬頭看著仙草道:“想必娘娘知道,那害了皇上的人是誰吧。”

仙草能猜到彆的,這一點卻屬實出乎意外,她愕然地瞪著譚伶。

譚伶輕歎了聲:“可是皇上對那人,一直都沒有怪罪。娘娘彆的不念,至少也看在皇上如此心意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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