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西裝的青年頂著過分孩子氣的表情,拖著過於沉重的行李箱從電車內衝出,將兩位一同出行的友人甩在身後。
披在肩頭的衣擺在身後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最為深沉的黑色吸附了空氣中彌漫開來的熱意,讓本就打扮過於正式的卷發青年額角沁出汗水。
常年居住在橫濱的他不是很能習慣亞熱帶氣候,從下飛機脫離空調籠罩範圍的那一刻起,津島修治便恨不得一頭紮入冷氣下不再出來。
他仰起頭高聲嚎了一句,“衝繩——”,之後立刻鑽入到路旁的特色產品店內,借著吹冷氣的餘裕,目光在無數看著新奇卻沒什麼用的小玩意兒上掠過。
這種通體棕褐色、模樣醜萌吉祥物街角上隨處可見,算是當地的標誌性景觀。
津島修治捧起一個縮小版的吉祥物,認真考慮了一番把這東西放自己辦公桌上的場景,最後還是放棄了想要買下的念頭。
太過魔性,或許裡麵裝上炸/彈送給小矮子是不錯的選擇。
因太宰治偏離了前行路線,為了盯緊這個隨時都有可能原地上吊的友人,織田作之助和阪口安吾緊跟著一同進入這家特產店內。
下一秒,沒找到能提起自己興趣商品的津島修治又拖著行李箱一路小跑著往外衝,就像是修學旅行前興奮到睡不著的學生,難掩自己激動的心情。
畢竟自從他加入港口黑手黨以來,鮮少離開過橫濱半步。
得虧三人之間的關係夠好,津島修治平時又是被包容的那方,不然正常人遇到這樣的熊孩子怕是會被煩到頭禿。
“今天去玩什麼好呢,橫濱沒有沙灘是真的好無聊啊。”再一次受到陽光侵襲的青年蹲到附近商鋪門前的陰影中,隨意在身邊的自動販賣機內買了三瓶飲料。
就像是完全忘記了自己來這裡實際上是公費出差。
他率先擰開一瓶開始噸噸噸,過涼的液體刺激得本就不是很好的胃部一陣刺痛,表麵上卻臉色如常。
視線被街道兩側的樹木所吸引,津島修治若有所思地呢喃著,“啊,這邊有好多棕櫚樹,不知道有沒有椰子……”
他晃著腿,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將另外兩瓶飲料扔向了正朝自己走來的友人們,揚起嘴角笑眯眯地問道:“織田作想要先乾什麼?去海邊還是先去買幾件合適的衣服?穿著這身下水是不行的吧。”
“確實。”將外套搭在手臂間的紅發男人點點頭。
他是被津島修治以乾部保鏢的身份拉到此次行程中的,所帶行李也是三人中最少的,若是想去海灘遊玩還得重新購置泳褲。
接過飲料的阪口安吾沉重地歎了口氣,提醒著,“太宰君,在那之前彆忘了你還有工作。”他的視線又落在思維明顯被帶跑的織田作之助身上,無奈開口道:“還有織田作,你也不要太寵著太宰君了,至少不要在今天這麼順著他。”
雖然某隻繃帶精的摸魚行為都是在工作結束以後,但是保不準他一時興起,將迫害的魔掌伸向身邊的人。
比如說假裝阪口安吾才是真正的乾部太宰治這種事兒,他不是乾不出來。
津島修治撇撇嘴,完全沒有聽進去的樣子,“是是……忘不了的,安吾這樣子好像老媽子呀。”
“我隻是不希望自己的工作受到太宰君的打擾。”被稱呼為老媽子的青年推了推眼鏡反駁道。
不過似乎也隻有老媽子屬性之類的人才能忍受津島修治的坑逼性格。
他眨眨眼,晃了晃手中空掉一半的飲料瓶,語氣激烈地控訴道:“我是那種人嗎,我怎麼可能會故意做出這種沒有良心的事呢?”
阪口安吾:“……”
不,你就是。
“反正這次的工作很無趣,表麵麵子給足就可以,乾部的身份足夠隆重了。”津島修治一臉的理直氣壯,握著不知從哪翻出來的小扇子來回扇著風,將港黑最年少乾部的氣質毀得一乾二淨,“哈,要不是首領不需要,我一周就可以將那霸的勢力全部瓦解。”
他一副中二少年的作風,另一隻手艱難拿著瓶子,同時覆蓋在自己被繃帶包裹的右眼上,擺了個極其囂張的姿勢。
路過的一名家庭主婦善意地笑出聲。
織田作之助依舊是那副沒什麼表情的麵容,對於小自己幾歲友人的行為並未發表什麼看法,隻是以極為平淡的話語說出自己最真實的感想,“那還真是厲害。”
“對吧,我也覺得我超厲害的!”得到誇獎的津島修治瞬間眼睛閃閃發光。
“不行的吧,那樣會引發很大的麻煩。”阪口安吾感到幾分胃痛,“組織若是善後,投入的錢財精力怕是會入不敷出,更何況後續管理也是大問題。”
更何況橫濱距離衝繩並不近,港口黑手黨倘若在這片地域紮根,總部會鞭長莫及,缺乏合適的管理層。
畢竟五大乾部到現在都沒能齊全。
熱到瘋狂扇風的青年有幾分呆楞,他再次坐到自己的行李箱上,懶散地癱成一團吐槽道:“知道啦,安吾你就是太認真了,這種靠旅遊業拉GDP的地方首領也不想要吧。”
畢竟黑手黨若是想在這片地域發展業務,也隻能開開奶茶店,賣點土特產之類的,利潤十分微薄。
就在兩人吵吵鬨鬨的言語間隙,紅發男人的身型突然變得僵硬無比。
他毫無征兆地猛的抬頭,在津島修治的視線之外頭頂呆毛繃直了一瞬。像是感應到了危險的雷達一般,代替本人表達出了全部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