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越隻覺得腰間一緊,已經被周逸強有力的臂膀攬住了,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子跟著一輕,人已經被他帶到了半空中,他黑沉沉的眸子帶著幾分她看不太明白的情緒盯住她,似在打量,然而其中透出的執拗又讓她隱隱覺得異樣。
很快,周逸攬著她在一棵枝葉繁茂的海棠樹上坐下了。這是幾根平伸出去的枝椏,像一個天然形成的座椅,恰好夠他們緊挨著並肩坐在一起。一束束海棠從四麵八方垂下來,嬌紅的花朵如少女的醉顏,映著淡淡的月色,繚亂著周逸的心緒。
寧越有些明白了,低低一笑,問他:“是怕被你的手下看見?”
從昨夜的情形來看,他應該藏了不少高手在侯府裡。
周逸心想,她果然什麼都知道,可她知不知道他對她的心思?
一陣風吹過,海棠花瓣簌簌落在寧越的肩頭,她單薄的身子竟似要隨風而去,周逸心裡一緊,連忙接下外衣給她披上,伸手摟住了她。
原本隻是下意識的舉動,可一旦觸到她嬌軟的身子,品嘗到親密的滋味後,他立刻決定,他要這樣。
寧越微皺了眉,她掙了一下沒能掙開,便抬臉看他,輕聲問:“二叔?”
周逸的臉色驀地陰鬱下去。從前她這麼叫他無所謂,可是現在,不行。他不當她的二叔,他要做她的男人。他低下頭看著他,聲音沉肅:“不要叫我二叔。”
“那你放開我。”寧越微微一笑。
周逸他沉默了一會兒,道:“那你叫吧。”
無非是個稱呼而已,她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即便她叫他二叔,依舊是他的女人。
然而很快,他聽見她說:“那麼,就不要合作了吧。”
周逸驚訝地看著她,卻見她微微一笑:“我不喜歡被人強迫。”
前世她活得小心謹慎,那樣並不快樂,重活一次,她不要做任何違背心意的事,哪怕因此失去周逸這個強大的助力,她也在所不惜。
許久,才聽周逸說道:“這裡不穩當,我怕你摔著。”
他的聲音那麼溫柔,神色那麼小心,好像她是個脆弱的珍寶,稍不留神就會弄傷,寧越低了頭,突然有些釋然。
周逸小心觀察著她的神色,手臂始終不曾從她的肩膀上移開。隔著厚厚的衣服他感覺到她突出的骨頭,頭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覺。她那麼瘦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然而她卻總是這樣淺淺的笑著,好像什麼都沒放在心上。
還是帶她去海上吧,那裡雖然風大浪大,但那裡天高水闊,她想如何就能如何,慢慢的,總能把她養得胖一點。
就在此時,他聽見寧越說:“二叔,幫我給生藥王家的少爺王準傳個信,叫他來幫我診診脈好不好?他大約明天進京。”
周逸的臉色一沉,胳膊箍緊了她:“要看大夫的話,我幫你找。”
大夫還是老點的好,什麼生藥王家的少爺,決不許這種嘴上沒毛的男人靠近她。
“王準更可靠。”寧越淺淺一笑,“就找他吧。”
生藥王家開著京城最大的生藥鋪子,祖祖輩輩都精通醫藥,與皇商寧家是世交。王準小她一歲,小時候經常和寧家的孩子們一道玩耍,有一年冬天他們在結了冰的湖上玩,王準失腳踩進冰窟窿裡,是她救他出來,從那時候起,王準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