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 / 2)

大秦公子 秋霜玉劍 12401 字 8個月前

即使他家父王跟上次一樣已經早早的離開了,也沒有改變胡亥的好心情,直到吃完早膳,看到陳牧端來的湯藥。

胡亥不想喝,然而現在身邊沒有可以撒嬌(劃掉)的對象,他的幼稚性子便收斂了三分,他也不遲疑,直接接過藥碗,噸噸噸幾口便喝完了。

喝完之後,胡亥懷裡抱著暖爐,捂著被子,盤坐在床上,托著下巴思考怎麼保暖。

這冬天才開始不久,寒冷的天氣還要持續兩個多月,雖然有壁爐,還有暖爐,但比起後世的地暖來,還是差的遠。以前他沒有前世的記憶,對於冬天的寒冷習以為常,現在回想起前世的冬天那些有暖氣的日子,就感覺這寒冬分外的難熬。

根據係統的介紹,土豆在鹹陽附近的種植時間應該是在一月份左右,以現在的積分增長速度,到那時,他的積分肯定能達到兌換土豆的條件。

因為紙的應用範圍增加再加上在軍營刷的一波聲望,他的積分又增加了一些,已經到了1980,想來不久之後就能達到兩千積分,但是暫時他不能再在商城裡兌換其他東西了。

雖然不能求助於係統,但是他還是很快想到了取暖的方法——火炕。

在係統商城裡,也有火炕的建造方法,要500積分就能兌換,雖然是最便宜的那一檔,但胡亥依舊兌換不起,不過,他大概知道這東西的結構,下麵燒火,上麵鋪著石板,既能暖床,還能做飯。

坐在熱呼呼的床上吃火鍋的感覺……隻是想想,胡亥就有些迫不及待。

具體的建造他不會,但是這鹹陽宮裡人才輩出,肯定有辦法把火炕做出來的。比如工室裡的薑義,這個優秀的墨家弟子,應該不會讓他失望。

薑義到的時候,便看到胡亥盤坐在床榻上,用錦被把自己裹成了一個團子,這團子還伸出一隻手來,拿著毛筆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

看到這一幕,薑義低下頭輕咳一聲,壓下心中的笑意,這十八公子這幅樣子與他這個臣子相見,雖說有失禮數,但確實十分……惹人喜愛,也不怪王上如此寵愛這位公子。

“見過公子。”薑義走到床榻前,躬身行禮道。

“你來看,這東西需要多久能做出來?”胡亥見薑義到了,便把手中的紙張遞給他。

“……”薑義接過那張紙,垂眼一看,神色中不由帶了點怪異。

“公子,這是何物?”薑義仔細研究了半晌,還是沒看出這紙上畫的什麼,一個有些扭曲的方盒子,配上幾根歪歪扭扭的線條,莫非是某種機關?

“這是火炕,用泥石壘成炕體,一端有火爐,炕下有煙道交錯用以取暖。”胡亥伸手在紙上點了幾下,說了一下火炕的大體構造,他對這一方麵了解的不多,隻能提供一個思路,具體的建造還要看薑義的能力了。

薑義不愧為墨家弟子,在胡亥的解說下很快便明白了火炕是何物,隻是這紙上的圖畫太過……樸拙,若非公子解釋,他實在是難以理解。

“公子奇思妙想,微臣佩服。”雖然心中對胡亥的畫技腹誹了幾句,但對著胡亥薑義還是誠心誠意的誇讚了一番,才道:“此物建造起來並不複雜,至多三日便可搭建完畢。”

三天?胡亥滿意的點點頭,讓薑義先在他宮殿的偏殿裡造一個火炕,畢竟這主殿他還要用來休息的。

薑義離開之後,整個宮殿又變得清淨下來,胡亥的身體虛弱,折騰了這一會,便有些精力不濟,再加上昨晚睡的不久,便有些昏昏欲睡,

胡亥躺在床榻上,眯著眼掙紮了一番,雖是抱著暖爐,卻總感覺周圍有寒意滲入四肢,讓他不得安眠,心中愈加煩躁。

最終胡亥放棄了掙紮,既然睡不踏實,他索性起身下了床,一旁的陳牧見狀,便拿了件白色狐裘幫胡亥披上,這狐裘一直烤在爐邊,現在披在身上,胡亥便被濃濃的暖意包圍。

披著狐裘活動了一下四肢,他這幾天身體抱恙,連帶胃口也差了幾分,現在稍微動作,便能感覺到身體比平時少了幾分力氣。

陳牧見胡亥沒了睡意,神色中又有幾分躁意,知曉胡亥是因身體不適而心情不好,便想著轉移一下胡亥的注意力,於是上前說道:“公子,商節在殿外候著,您可要見他?”

“商節?”胡亥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他從腦海深處扒出了這個名字,他將客棧一事交給了商節之後,與這人見麵的次數不多,即使有些新奇的東西拿去售賣,也多是由陳牧轉交,這次難得見陳牧提起,見一見倒也無妨,想到這裡,他便點了點頭,示意陳牧把人帶進來。

陳牧得了胡亥的示意,便轉身出去喚人。不多時,陳牧、商節兩人便一前一後的到了殿內。

“公子。”商節見了胡亥,先是鄭重的施禮,才直起身看向胡亥,臉上帶了幾分激動,又有些忐忑。

以他這段時間對十八公子的了解,這位公子對商賈之事雖有些許看重,卻並未親自關注過,除了上次傳授記賬之法與公子見過之外,他每次回報進展都是對著那位陳牧大人,不知為何這次會被公子親自召見,是有機要傳授,抑或是他的舉動有所疏漏?

胡亥不知道商節心中紛亂的想法,先是自己在床榻上坐了下來,又隨手指了指一旁的軟墊,示意商節坐下,便道:“你手中之事進展如何?”

胡亥暗自算了算,這商節成為他的下屬不到一年,負責的不止有客棧一事,之後的鐵器交易、夏日製冰,乃至桌椅、紙張之類與商賈有關的事都交給了商節,雖然事務繁多,但是看商節比初見時豐滿了不少的樣子應付起來應該是綽綽有餘。

不愧是他相中的人才,果然給力。

胡亥又看了看商節提升到97點的忠誠度,近乎半年沒見,這人的忠誠度不但沒有降低,反而漲了兩點,這下,他對這個下屬更加滿意了。

商節敏銳的發現了胡亥眼中的讚賞,心中一安,看來公子這次召見,不是壞事,便聲音清朗的回道:

“回公子,按照公子吩咐,悅來客棧已建成四十三處,秦國境內各郡均有布置,多則三五、少則一二,客棧收入良好,每日可得近百金。另外,鐵鋪、紙鋪也按照公子的要求在各郡開設,各商鋪……”難得見胡亥一次,商節便詳細講述了自己手中各項事務的進展,不過,不久之後他的聲音便低沉了下去。

因為他發現隨著他的講述胡亥的眼睛已經閉上,頭也慢慢垂了下去。

公子這是睡著了?商節有些猶豫的停下了講述,便見胡亥的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向一邊倒去。

商節見狀心中一緊,立刻起身想要接住胡亥,卻見站在床榻邊的陳牧已經動作迅速而輕柔的將人接住了。

陳牧慢慢的將睡著的胡亥放在床榻上,小心的蓋好錦被,隨後起身瞥了商節一眼,便揮手示意對方退下。

商節:“……”

難道他來這的作用就是哄公子睡覺?這麼一想……商節居然有點興奮,這是不是代表著公子對他更加信任了?

陳牧見商節離開,一直繃緊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了一些,他一直跟在公子身邊,自然清楚公子對這個商節非同一般的信任,但是這不代表這他會同樣的信任商節,即使他已經查清了商節的來曆似乎沒有什麼異常,他也不敢放鬆警惕。

畢竟公子身份尊貴,深受王上寵愛,這商節的出現看似偶然,卻也不是完全沒有心存異心的可能。

這邊胡亥不知道商節的心思,更不知道陳牧的想法,他睡了不甚安穩的一覺,醒來的時候隻感覺全身冷颼颼的十分難受。

這身體好像比他想的還要虛弱些。

片刻之後,胡亥把自己整個人都埋在浴桶裡,被微燙的熱水包圍總算是好受了一些。

不知薑義什麼時候才能把火炕做好……

被胡亥寄以厚望的薑義花了一天的時間設計好了火炕詳細的圖紙,再用一天的時間搭建起來,又用一天確認了這火炕的安全無害,才讓人通知了胡亥。

胡亥走進偏殿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牆邊那個寬大的火炕,這火炕比現在的床榻要大了將近一倍,躺五六個人不成問題,下麵正燒著火,煙氣順著一旁的管道直接排到了殿外,靠近了也沒有一絲煙火味道,隻能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暖意。

火炕上麵已經鋪好了錦被,胡亥放下手裡的暖爐,脫下外袍直接爬了上去,躺在火炕上,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暖意緩緩滲入身體。

真暖和,胡亥打了個哈欠。這幾日,他都在痛苦的喝湯藥,病情好轉不少,至少已經沒再低燒,隻是還有些畏寒,而且不時還會咳嗽幾聲。

特彆是到了晚上更是怕冷的很,隻是,他又不能天天晚上去蹭嬴政的床,即使陳牧每晚給他即使更換暖爐,他睡的也不是太好,現在被熱氣包圍著,他便抵擋不住困意,很快便睡著了。

一邊的薑義與陳牧對視一眼,點點頭,便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陳牧見薑義離開,感受了一下周圍的溫度,幫胡亥蓋上薄被,便垂下雙眼安靜的守在一旁。

……

胡亥醒來的時候隻感覺神清氣爽,這一覺睡得甚是舒心,不但不覺得冷,身上甚至還出了點汗。

這火炕的效果真是意外的好,胡亥滿意的感受著身下的溫熱,這樣的好東西當然首先要跟他家父王分享了。

胡亥當即穿上厚厚的裘衣去找嬴政獻寶。

“父王。”胡亥走進章台宮,行禮之後便蹭到嬴政身邊。

嬴政正在批閱奏折,聽見聲音抬眼一看,就見胡亥披著一身雪白色狐裘,帶著同樣是白狐皮做的帽子,紅撲撲的小臉也被白毛遮擋了大半,雙手合攏著縮在衣服裡,直接把自己團成了一個白毛團。

嬴政伸手把白毛團子撈進自己懷裡揉了揉,這狐皮雪白順滑,手感十分不錯。

胡亥坐在嬴政懷裡,見他家父王一邊看奏折,一邊還擼貓似的一會摸摸他的頭,一會揉揉他的肚子,一時間忘了自己來找嬴政的目的,任由嬴政揉來揉去。

半個時辰之後……

胡亥伸手握住嬴政的手,在嬴政疑惑的低頭看他時,捏起掉下來的幾縷白色狐狸毛僵硬的說:

“父王,毛要禿了。”

嬴政擼白毛團子的手一頓,隨即抓住胡亥後頸的衣服把人提起來,放在一邊。

“說,來找寡人又有何事?”嬴政冷酷無情的說。

胡亥:……

變臉來得太快像龍卷風,他有點適應不來。

不過這倒讓他記起了他來找嬴政的目的:“薑義新做了保暖用的火炕,父王可要去看看?”

“也好。”嬴政放下手裡的奏折,站起身來,他坐了許久,現在起來活動一下也好,而且,之前薑義已經在他麵前把這“火炕”誇讚了一番,他正好看看這“火炕”到底有什麼妙處。

一直待在一旁沒什麼存在感的趙高見嬴政想要外出,便拿了外袍幫嬴政披上。

胡亥看著他家父王穿上這件外袍,這外袍不知是什麼動物的毛皮所製,純黑沒有一絲雜色,看上去十分的威嚴華貴,而且……油光水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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