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帶著期待與趙高一同到了章台宮。
“父王。”
“王上。”
胡亥與趙高躬身行禮。
嬴政難得批閱完了奏章, 正在靜心習字, 聽到兩人的聲音也未抬頭,隻是微微點頭示意。
胡亥小心的看了看嬴政的神色, 感覺他家父王的心情似乎還可以,雖然他家父王一向心思不流露於表麵, 但是他這方麵的直覺一向不錯,當然這也跟嬴政在他麵前懶得掩飾有關。
既然他家父王不生氣了,胡亥也就大膽的蹭到嬴政身邊,看著嬴政書寫,眼中劃過癡迷,嬴政脊背挺直,懸臂書寫, 如玉般的手在細膩潔白的紙張上書寫,留下墨色的字體,整個人便是一副最好的畫卷。
胡亥看著桌上那張快要寫滿了字的紙, 頗有些意動, 即使他在書畫一道可以說是毫無建樹, 也能看出這字體行間的鋒利霸氣。
字好, 寫字的人更好。
“擦一擦你的口水。”熟悉的聲音驚醒了胡亥, 他下意識的擦了一下嘴巴, 然後被手背處濡濕的感覺驚到了,雖然隻有一點點,但是他居然……真的流口水了……
在他家父王麵前……流口水……
問:這是什麼感覺?
謝邀,是想挖坑埋了自己的感覺!
胡亥連忙轉身背對著嬴政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遲疑著不敢轉身。
“你在寡人麵前失態也不是第一次了,轉過來吧。”見胡亥如同炸毛的小獸一般,死活不肯轉身,嬴政聲音裡帶了些笑意。
胡亥低著頭轉過身,感覺人生一片慘淡,他到底在他家父王麵前流過幾次口水了,才讓他家父王說不是第一次。
難道他每次看著父王失神都會如此失態?可是他怎麼沒感覺?難道是失神的時間太長已經乾了?
嬴政看著胡亥頹喪的樣子,眼神飄忽了一下,這小子剛降生的那兩年,每次見到他都會流口水,雖然後來這小子能控製自己了就沒再流過口水,但是不是第一次這樣的說法也不算錯。
“你來找寡人,可是有了答案?”嬴政不再逗弄胡亥,提起筆繼續寫字,同時開口轉移了話題。
胡亥聽到嬴政的問話,總算提起了一些精神:“是的,父王,兒臣預計土豆每畝可得二十石以上。”
嬴政寫字的手微微一頓,複又流暢的將字寫完,才放下筆,目光深沉的看向胡亥:“你可有把握?”
“二十石還是有的。”胡亥點點頭,係統說了保高產,應該不會在這上麵坑他。
“天佑大秦!”嬴政聞言站起身來,臉色流露出驚喜之色,看向胡亥的目光中帶著驚異,他知道當初那極樂鳥攜種子自天外飛來,直入胡亥懷中,這是天授神種,再加上胡亥所得才學,這一刻,他的想法與趙高重合了。
這小子竟能得上蒼如此鐘愛。
難得自家父王露出如此明顯的喜色,可見自家父王是真的高興。
胡亥也不再糾結於自己之前的失態,勾起了嘴角,父王高興,他也開心。
“父王,這土豆種子是兒臣找到的。”胡亥挺了挺胸。
“確實如此。”嬴政點頭。
“那……父王能不能給兒臣一點賞賜?”胡亥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他也知道討要賞賜不太好,但是不要賞賜他就會更不好!
“你想要什麼?”嬴政看著胡亥問道。
“父王,兒臣此次認真聽中車府令大人講解,頗有所得,中車府令大人學識淵博,能得他教導,是兒臣之幸。然兒臣即將入學堂,學堂課業繁重,兒臣恐無機會……”胡亥繞來繞去說了一堆,最後說了一句,“兒臣想求父王讓中車府令大人繼續教授兒臣。”
一旁的趙高聽得一臉木然,也就是這種時候,他才能從胡亥口中聽到誇讚。
嬴政聽胡亥講完,沉默了一瞬,問道:“你想要的賞賜便是不去學堂?”
胡亥狠狠點了點頭,滿臉期待。
“嗬~”嬴政輕笑一聲,朗聲道:“十八公子有功於大秦,特賜金百鎰,良田千畝。”
說完,摸了摸胡亥的頭,道:“賞賜,寡人已予你,明日起,你便入學堂,莫要讓寡人失望。”
我要的賞賜不是這個啊!胡亥順勢拽住嬴政的衣袖,掙紮道:“兒臣還要照看土豆……”
“無妨,寡人再予你三日時間,教授其他人土豆種植之法。”嬴政把胡亥的手從自己身上扒下來,將人推到趙高身邊。
“此事便交予趙高。”嬴政說完,不再理睬二人,回到桌案處繼續習字。
胡亥喟歎一聲,有心逃課,無力回天,既然掙紮無用,他也隻能接受了。
不過,他還要為自己爭取一點福利,胡亥的眼睛盯上了桌案上的紙,他家父王已經換了一張紙重新書寫,之前的那張已經寫滿了字,放在一旁,散發著誘人的光暈。
一隻白嫩的小手悄悄的摸到了桌上,捏著紙張的一角就要往回抽。
嬴政無奈的低頭,看向蹲在地上佝僂著身體,自以為隱蔽的胡亥,抬腳輕輕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