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眨眨眼,看著緩步走入殿內的常南,熟悉的樣貌,熟悉的神情,隻是從係統界麵看去,可以看到常南頭頂上另外兩個明晃晃的大字——張良。
張良!
在這個時代,名為張良,胡亥第一時間隻能想到那個“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的張子房。
【我猜的對嗎?係統。】胡亥在心中問道。
【查詢人物信息,需要消耗積分100。】係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查。】
腦海中的對話不過須臾,係統很快給出了結果。
【張良,字子房,潁川城父人,已故韓相張平之子,……,秦改製後愈強,張良甚奇之,後化用友人常南之名入秦,……,友與秦十八公子胡亥,常與同遊,……】
果然是張良張子房!
係統給出的信息並不十分詳儘,但是依舊把張良的生平儘數展現在胡亥麵前,包括他借用友人的身份混入大秦朝堂的展示的清楚明白。
胡亥腦中閃過一連串的畫麵,初見時溫文爾雅的交談,對方求知的欣喜,推心置腹的交談,隻是現在想來,那一次次的對話似乎都彆含深意,薑南!張良!到底從他這裡探知了多少機密?!父皇被刺殺是不是與張良有關?
胡亥緩緩坐下,因為起伏不定的情緒衝擊,眼前一陣陣發黑,胸口的疼痛熟悉而尖銳,不斷提醒他,就是那一次刺殺讓他多年的努力功虧一簣。
常南看到胡亥蒼白的臉色,心中一緊,快步向前走了幾步,扶住胡亥,急聲問道:“公子可是身體不適?臣這就去喚醫師來。”
胡亥看到常南,不,是張良不似作偽的關切神色,嗤笑一聲,真是好演技,不枉他被騙了這麼多年。
“你在擔心我?”胡亥側過頭看向張良扶住自己肩膀的手,笑容冷漠又帶著十足的嘲諷:“難道你不是更想讓本公子去死嗎?張良——張子房。”
話音未落,胡亥便看到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重重顫抖了一下,抬起頭便看到張良震顫的瞳孔和瞬間變得蒼白的臉色。
胡亥有係統傍身,自然不怕張良被揭穿身份後突然翻臉,而原本悄無聲息的守在一旁的陳牧,聽到胡亥的這句話心中悚然一驚,閃身來到胡亥身前,揮開張良的手臂,反手一掌把人推開,他心中還有所顧忌,並未下狠手,所以張良隻是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身份被突然揭穿的張良,腦海中一片空白,等到踉蹌著站定了,才算是恢複了思考能力。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腳一片冰涼,緩緩將雙手收於袖中緊握,借著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強行恢複了鎮定,萬念俱灰之後心中浮起的居然是解脫和釋然的情緒。
這樣也好,這樣他便再也不用在家仇國恨與公子的情誼之間抉擇了。
張良念頭轉動間下定了決心。
“公子是如何發現良的身份的?”張良撫平衣領上的褶皺,抬起頭看向胡亥,神情一片坦然,悠然問道。
胡亥沒有理會張良的問題,輕輕吐出一口氣,強壓怒火,盯著張良平靜的雙眼,一字一頓的問道:“之前父皇遇刺是否與你有關?”
張良的瞳孔微不可察的顫動一下,麵對胡亥憤怒的眼神,反而輕笑了一聲道:“若不是為了推翻暴秦統治,良又何必入這大秦朝堂?秦王遇刺自然與良有關。”
“咳咳……很好!”聽到張良親口承認,胡亥口腔中泛起一股腥甜,忍不住咳嗽幾聲,毫不在乎的抹去嘴角溢出的鮮血,對陳牧道:“張良化名入秦,居心叵測,你將他送給父皇處置。”
陳牧一邊戒備的看著張良被趕過來的護衛壓製住,一邊扶住胡亥憂心道:“公子,您的身體為重,不如先回寢殿休息。”
胡亥微微點頭,順著陳牧的力道站起身,他現在因為身上“虛弱”buff的影響眼前一陣陣發黑,實在是難受的緊,看來他還是得早日想辦法解決了身上的這個隱患才行。
陳牧一邊扶著胡亥走向寢殿,一邊讓人喚醫師來為公子看診,隻是在走出大殿時冷冷的掃了張良一眼,是他太過疏忽大意,才讓這人在公子身邊隱藏了這麼久,他會讓人好好“招待”這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