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黃瓜是周佩蘭做的,她端著涼菜進來不巧聽到這句話,差點把盆扔出去。任維東起身接過去放到桌上,扶著他媽坐下:“雲香瞎說的,他們不敢。”
周佩蘭:“列車上那麼多人他們都敢燒殺/搶/掠,咱家這幾口人,他們不敢打家劫舍?”
任維東點頭:“首先公安同誌不是吃素的,其次他們不敢露頭。”
周佩蘭又問:“以後呢?”
任維東:“除非他們不想活了。他們敢光天化日殺/人,還不遠千裡躲到火車上搶/錢,早光顧銀行去了。”
周佩蘭仔細想想:“你這樣說也對。可是萬一他們——”
“沒有萬一。他們之所以能鬨那麼大是因為一起行動。如今跑的跑抓的抓,變成一盤散沙,哪還敢往這兒來。”任維東補一句,“雖然聽說沒死人,可性質這麼惡劣,他們能不能活著出獄還是兩說。”
拿著碗筷進來的任老同誌驚呼:“這麼嚴重?”
任維東:“搶/劫十年起步,何況他們傷人,聽說還有強/奸。”
三人倒抽一口氣。
任維東握住林雲香的手:“所以不用擔心,等他們出來小北和依依都長大了。”
任依依甩著手上的水蹦躂進來:“我才不怕那些大壞蛋。”
任維東看向拿著毛巾的小北:“你呢?”
小北搖頭:“我是男子漢!”說完毛巾扔給任依依,“擦手!”
“你和爸爸一樣煩人。”任依依嘴上抱怨,依然認真擦乾淨。
任維東拉著林雲香出去洗手。林雲香煞白的臉色終於有一點血色:“你會不會覺著我膽小如鼠,甚至不如依依?”
“他倆無知無畏。爸媽之前不擔心是沒想到這茬。我敢打賭,他們今晚絕對睡不著。”
何止睡不著,老鼠從門口過都能吵醒周佩蘭。
這在以前從來沒有過。
林雲香也沒睡踏實,一夜醒來兩次,每次睜開眼的時候心都砰砰跳。打開燈看到任維東,林雲香猶豫片刻拉住他的手,然後一覺睡到鬨鐘響。
睡前任維東喜歡摟住林雲香,林雲香嫌熱,不給他抱。任維東醒來發現林雲香在他懷裡頓時嚇愣住。
林雲香坐起來,任維東意識到他不是在做夢,想問什麼忽然想起昨天的事,任維東很想給兩位公安送一麵錦旗。
洗漱後任維東送她去學校,一路上握住她的手到食堂,林雲香也沒有不好意思。
回家的路上任維東想起這事就覺著無語又好笑。
趁著林雲香怕亡命之徒報複,不會拒絕他,任維東天天早上牽著她的手送她上班。食堂大姐打趣:“你倆感情真好。”
林雲香愣了好一會兒,順著大姐的視線看到交握的手,慌得甩開任維東。大姐失笑。任維東提醒她:“今天是你主動拉的我。”
林雲香不信,仔細一想,真是她先伸手。林雲香很是納悶,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粘人。任老板才不會提醒她牽著牽著牽習慣了。
林雲香暗暗發誓明天她一個人來上班。傍晚到家林雲香就聽到公公婆婆說什麼抓到了。林雲香隻聽到一半,忍不住好奇:“什麼抓到了?”
任維東胡扯:“隔壁的貓抓到一個老鼠,說是從我們家跑過去的。”
這也值得討論啊。林雲香看向她公婆,退休在家的日子是有多無聊。
任依依一臉無奈地瞥她爸,多大了,還這麼調皮。
小北好心解釋:“大壞蛋被警察叔叔抓到了。”
林雲香下意識往左右看。
任維東好笑:“要是在咱家抓到的,咱家怎麼可能隻有我們幾個?”
“你知道?”林雲香轉向公婆,“你們也知道,所以在迪廳抓到的?這幾天記者連著報道,現在連小學生都知道,他們還敢出來玩兒?”
任維東:“聽說他用毛巾蒙住了臉,以為沒人認識他。”
林雲香好奇:“那是怎麼認出他的?”
任維東:“常去迪廳的人跟張鵬說那人早幾天中獎了,這種不勞而獲的錢不趕緊花出去也拿不住,所以連著幾天都去玩兒。
“張鵬期期買都沒中過獎,他偶爾買一次就中了,哪有這麼巧的事。張鵬打電話給公安,人家穿著便衣往他麵前一站,他心虛轉身就跑,人才敢確定是他。”
任依依好奇:“爸爸,不跑是不是就沒事了?”
“早晚也會被同夥咬出來。”
這幾天老兩口也沒閒著,跟胡同裡的大爺大媽天天在外麵轉悠,看看有沒有生麵孔。同時也不忘分析記者披露的情況。
任老同誌聽到“同夥”忍不住問:“聽說有上百口子?”
任維東搖頭:“六七十人。”
林雲香嚇得坐直。
任維東瞥她一眼收回視線,起身拉著小北去洗澡。
翌日早上,天蒙蒙亮,林雲香坐起來,任維東故意問:“我送你?”
要是以往林雲香會說天亮了。
今日林雲香脫口而出:“那你還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