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同誌從他屋裡找個小紙箱,任維東重新包一下,確定從他辦公室頂層往下扔,書都不會散架,就遞給林雲香。
林雲香搬著箱子,任維東提倆蛇皮袋,一袋衣服一大鞋。
後備箱塞得滿滿的,任老板搖頭:“我哪是養倆孩子,簡直養了兩頭吞金獸。”
任依依不愛聽這話:“這是去年下半年和今年上半年整整一年的衣服。我和小北一年買這點衣服你都心疼,難怪人家說越有錢越摳門。”
任維東好氣又好笑:“你倆不摳,存錢罐快把大衣櫃塞滿了。”
小北震驚:“你咋知道?”
任維東:“你猜!”
“你偷偷進我房間了?”
傻孩子!任維東朝他腦袋上擼一把:“剛才不就去過?”
倆小孩相視一眼,齊聲說:“以後沒有我們的允許,不許進我們房間!”
“說得我多稀罕一樣。”任維東打開車門坐進去,“以後自己曬被子。”
倆小孩可沒本事曬冬天蓋的被子,不約而同地轉向林雲香,可憐兮兮地喊:“媽媽……”
林雲香無語又想笑:“先上車。本就吃的晚,再耽擱下去晌午了。”
一家四口去時快,來時也快,哪怕繞道去了一趟郵局,到家也沒到十一點。
胡同裡全是小孩,倆小孩下了車就往外跑。
林雲香:“我去看著他們。”
任維東拉住她的手:“胡同口全是人,誰敢進來偷小孩。”
“維東回來了?”
周佩蘭的聲音從內院傳出來。任維東打開後備箱:“是呀。有事啊?”大包小包先遞給林雲香。隨後倆人一人一半推開內院門。
周佩蘭走到廊簷下,朝屋裡看一下:“有人找。”
林雲香伸手:“給我吧。”
任維東過去,屋裡人起身,其中一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四十左右的男人伸出手:“您好,任老板。”
任維東看看爹媽,又看看一男一女,他認識嗎。
三十左右的女人解釋,他倆是工商聯的。
任維東愈發不解,工商聯的找他乾嘛。任維東麵上不顯,請他們坐下:“周末都不休息?”
男辦事員笑道:“我們也想休息。這不是幾次去你公司沒見著你人嗎。你公司會計說,想找你得來你家,你周末不出去。”
任維東:“找我有什麼事嗎?”
“好事吧。”女同誌笑著說。
任維東不接話,請她繼續。
一人見他這麼淡定,不由得相視一眼,不愧是在部裡待過幾年的人。
兩人也不希望把大好周末浪費在無意義的口水戰上,直接表明他們來意,邀請任維東加入工商聯。
任維東指著自己,懷疑他聽錯了。
一人一起點頭。
最初沒人注意到任維東。雖然他高學曆,能賺錢,可誰不知道他就是個“倒爺”。前些日子任維東參與他表哥的項目,項目主要負責人之一在市裡職位不低,他跟同事說起該項目的時候感慨,沒想到任維東公司沒幾個人,錢沒少賺。
人都有好奇心,那人稍稍留意,發現任維東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倒爺。再後來查到任維東幫小張村修路,不畏辛苦帶領農民脫貧,還把小小的竹編製品賣到海外。
那位再叫人查查任維東有沒有乾過違法亂紀的事,結果查到任維東撿個孩子說是自己親生的,小孩被他養的活潑又可愛,還資助家庭困難的學生。
這些事隨便拎出一件就夠記者大書特書了,偏偏任維東好像怕人知道。
任維東不想叫人知道,查他的人不好四處宣揚,兩位辦事員自然不知內情,隻說這是有關領導決定的。
周佩蘭忍不住說:“這是好事。”
任覺新有一事不明:“這不是開會決定的嗎?”
男辦事員:“主席、副主席、秘書長這些職位需要開會表決。任老板今年加入的話,後年開會有可能當選副主席。”
任維東挑眉:“直接說需要我做什麼吧。”
男辦事員搖頭:“任老板誤會了。我們這個組織不是說加入了以後得做什麼,而是你以前做過什麼,如今才有資格加入。”
任維東大概明白了:“還真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頓了頓,“那需要我怎麼配合你們?”
“我們今天過來主要征求您的意見。您同意了,回頭可能是我們,也有可能是我們同事跟您聯係。”
任維東:“知道我呼機號嗎?”
女辦事員苦笑:“打過,沒人回。”
任維東想想他有時候去的地方偏:“可能信號不好。”
男辦事員點頭:“我們覺得也是。您最近不去哪兒吧?”
“不好說。快到陽曆新年了,外國人也該準備聖誕禮物新年禮物或待客用的東西。”
女辦事員:“那我們儘快跟您聯係。”說完看一下同事,男辦事員起身,伸出手:“那就不打擾任老板了。”
任覺新:“這就走?快中午了,吃了飯再走吧。”
周佩蘭接道:“是呀。隨便吃點,家常便飯。”
任維東:“爸,媽,人家還得回去陪孩子陪老人呢。”
兩位辦事員正想著怎麼拒絕,聞言不住的點頭。
周佩蘭:“那,叫維東送送你們。”
任維東送倆人出去,林雲香從臥室出來,小聲問:“乾啥的?”
周佩蘭不懂:“說什麼工商聯。也不知道加入那個工商聯有啥好的。我瞧著維東興趣不大,估計跟婦聯差不多。”
任老同誌差點被這話絆倒:“不知道就彆亂說!”
林雲香忙說:“他過來了,我問任維東。”
任維東看過來:“問我什麼?”
“工商聯的人找你乾嘛?”林雲香問。
任維東:“湊個人頭吧。”
任覺新不信他的鬼話:“全國那麼多民營企業,人找誰不好,找你湊人頭?”
任維東點頭:“誰叫咱要長相有長相,要身高有身高,帶出去有麵呢。”
周佩蘭瞪他一眼:“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真不知道。反正不可能叫我補稅。隻要不叫我掏錢,也不耽誤我賺錢,愛咋咋地。”
任覺新嫌棄:“你也聞聞你身上的味兒。”
“滿身銅臭?”任維東手臂往林雲香肩上一搭,“小林師傅不嫌棄就行。”
林雲香拿掉他的手臂:“他們會邀請李有良加入嗎?”
任維東搖頭:“就算他們內部因為社會風氣不如以前務實,也不會故意往自己臉上摸黑。不過迪廳負責人恐怕得轉給鵬子。”
周佩蘭:“那你彆忘了給人加工資。”
“放心!周圍朋友一個比一個窮,我臉上就好看了?咖啡廳也轉給他省事了。”任維東說著看向林雲香。
林雲香:“我不懂,不要問我。”
“關係到咱家以後收入,夫妻共同財產少了你也不管?”任維東盯著她,不許她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