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八六（）
第十一, 百裡辛一邊坐在柵欄門口的台階上，托著腮默默看著進食中的小怪物。
十一的好吃好喝，再加上百裡辛在飯菜裡添加了一些營養劑專門調理身體的道具, 小怪物毛躁臟亂的頭也柔順起來。
如果遠遠看去, 真的有點像歲月靜好的少年模樣。
百裡辛能夠看出來, 小怪物可以懂人話，也能通過點頭搖頭來進行反應，但它的智力並不是太高, 隻有五六歲左右的智齡。
十幾的相處, 小怪物對他已經徹底信任。
小怪物從頭縫裡偷看著百裡辛，目光落到了百裡辛托腮的上。
泛著光澤的玉質指嵌入臉頰，本來細嫩的臉頰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凹陷。
它有樣學樣地伸出, 模仿著百裡辛的動作摸了摸自的臉。
指尖碰觸到冰冷堅硬的麵具時，小怪物愣了一下，接著瘦長的臂伸出, 好像是想要什東西。
百裡辛大概隻花了一秒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笑了笑，彎腰將自的臉湊到了小怪物邊。
小怪物指微顫, 帶著一絲羞澀，試探了幾下才將掌心扣在百裡辛的臉上。
溫暖柔軟的觸感立刻侵入粗糙的掌心。
小怪物又愣了一下。
它一隻放在百裡辛的臉上, 另一隻放在自的臉上, 嘴巴詫異地張大。
腳並用地顫顫巍巍蹦到一邊，小怪物嘴裡說著“咿咿呀呀”含糊不清的話, 激動地指了指自的臉，又指了指百裡辛的臉。
看到小家夥受驚的模樣百裡辛安撫道：“你隻是臉上多了一個麵具。”
小怪物看了看百裡辛的臉，又摸著自的臉，百裡辛雖然說著安撫的話，小怪物卻還是瘋一樣想要從臉上將麵具撕扯下來。
釘子嚴絲合縫地連接著麵具砸進骨骼裡。
每一次的掙脫都帶著莫大的痛苦。
它全身痛苦地戰栗, 卻還是咬緊牙關，上的力道沒有鬆懈的意思。
黏稠的暗紅色血液順著鋼釘嵌入的位置流出，光是看著就覺得劇痛不止。
百裡辛伸向柵欄裡，快狠準地奪過了小怪物亂動的。
“你想把麵具取下來？”
小怪物“咿咿呀呀”，狼狽地點著頭。
百裡辛沉思兩秒，“我有辦法了，有一個人或許能夠幫到你。”
“但是需要你跟著我去一個地方。”
“這對你來說可能是個巨大的挑戰，你願意跟我出去嗎？”
小怪物眼神惶恐地望著百裡辛的雙眼，雙瞳的坦然鎮定漸漸讓小怪物冷靜下來。
它看向百裡辛，在對方的注視下，用力點了一下頭。
百裡辛笑起來，兩個黑曜石般燦爛的眼睛立刻彎成了月牙的形狀。
“我先提前醫生個招呼，等準備好了就來接你。”
告彆了小怪物，百裡辛在學生們進入學樓前回到了b－1班室。
環顧淩亂又狹窄的室一圈，他默默回到自的位置上坐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前桌之的空隙似乎擁擠了。
他剛坐下，一個筆記本從桌洞裡掉了出來。
百裡辛看到筆記本的時候眼中閃過疑惑，但還是將本子拿起來。
本子剛好到了中的位置，在紙張的夾縫中，龍飛鳳舞地寫著兩行字跡。
——背包，遺失的美好，花名冊。
——折角長7米，寬5.5米。
是自的字跡，但自卻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到過。
雖然疑惑，百裡辛卻還是從背包裡取出了水晶球，在裡麵找到了一張花名冊。
看到熟悉的名字一個個出現在上麵，被遺忘的記憶再次回歸到了腦海裡。
第九隻是始，雖然自我介紹延緩了玩家消失的頻率，但依舊有玩家在悄無息地消失。
而每一次的消失，就伴隨著一次失憶。
為了能夠找回失去的記憶，百裡辛在桌洞裡設置了一個很微妙的機關。
每次桌子晃動，筆記本就會掉下來。
而他也可以隨時新玩家的消失情況。
第九的時候，同時消失了3人。
因為迦醫生那堂課的自我介紹，到了晚自習的時候再也沒人消失。
接著第十，也就是前，消失又始了，這次隻消失了1人。
第十一，也是1人消失。
雖然消失的頻率有減緩，但消失依舊在繼續著。
百裡辛拿出紅筆，將花名裡某人的名字圈了出來，在旁邊寫下了“12.1”。
這是今消失的第一名玩家。
寫完，百裡辛重新將花名冊放回了水晶球中，又將水晶球塞回了背包裡。
接著他若有所思地看向第二句話。
折角長7米，寬5.5米……
百裡辛環視一圈室，審視地掃過室裡的每一處角落，目光最終落到了門角落的折角處貼的刻度尺上。
長、寬，或許指的是室空。
他目測了一下，今的室長是6.6米，寬已經隻有5.2米。
百裡辛將筆記本向前翻動一頁，前麵一張上用同樣的字跡寫了兩行字。
第一行這一頁一樣，提示看水晶球。
第二行則是新的數據。
——長7.5，寬6.0。
又往前一頁，數據再次翻新。
前前記錄了五次，從前向，每一次的數據都在變小。
百裡辛算了一下，從他最早的記錄始到了現在。
室的長寬已經整整縮短了1.5米。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不會察覺。
這個學校裡的b型班，就像溫水煮青蛙一樣，在玩家被逼仄壓抑的麻木之，這些早已是“僅限”的資源也在慢慢壓縮著。
百裡辛在其他npc班級的窗戶看了一眼，他們室裡的桌椅不知不覺隻剩下30張左右。
而他們的室依舊擁擠，相對狹窄的程度玩家室的情況不相上下。
也就是說不光玩家室空縮減了，就連npc的室空也在縮減。
現在玩家室前桌的空已經隻有20公分左右，照這縮減下去，玩家們下一步就會擠成肉泥。
隻是讓玩家刷存在感還不夠，抑製悄然縮小的空才是首要的任務。
絡繹不絕的腳步從樓梯口處傳來，百裡辛剛準備進室，就被一道恨鐵不成鋼的熟悉語氣叫住：“百裡辛，站住。”
百裡辛看了趙老師一眼，在玩家來往npc學生好奇的目光中站在了原地。
鋪在走廊上的瓷磚清淺透亮，陽光透進窗戶，反光的走廊立刻將人群的倒影百裡辛無奈的表情映照了出來。
等氣喘籲籲的學生都走進室，趙老師這才走到百裡辛麵前，嚴厲道：“你不進室，站在外麵鬼鬼祟祟做什？”
百裡辛：“……我說我等你，你信嗎？”
“呃，”趙老師表情瞬認真，“百裡辛同學，我知道我的魅力不減當年。”
“但我們是師生，不可能的，你彆有什非分之想了。”
“而且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什人都覬覦的，你自好好反省一下。”
趙老師嘴上雖然這說著，但表情還是放緩了一些，“咳，你這個想法不對勁，但問題不大，你處在青春期的懵懂階段，難免會被優秀的人或者事情吸引。問題在我，不在你，這次就先不懲罰你了。”
百裡辛：“？？？”
《人貴有自知之明》
“我是想問你，你知不知道b班的室空一直在縮短？”
百裡辛實在不想搭理這個自戀的趙老師，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趙老師剛才還溫潤的臉色立刻變了變：“你是怎知道室在縮短的？”
百裡辛：“我不僅知道室在縮小，我還知道室裡少了人，憑空消失，周圍人失去了關於那個人的記憶。”
“這些事情你應該都知道吧？趙老師。”
趙老師盯著百裡辛看了兩眼，才壓著音道：“沒錯，我知道。”
“我不知道你是怎沒有失去記憶的，但相信我，遺忘遠比記得要幸福。”
“你會眼睜睜看著房一點一點縮小卻無力阻止，你會看到你們的資源漸漸被擠壓掠奪，你還會看到昔日認識的同學一個個消失。”
“明知道死亡就在眼前，卻無能為力，這種絕望感一般人根本無法承受。”
百裡辛；“所以b型班學生消失的根源到底是什？”
趙老師：“學校過一段時派出優秀的學生參加全國智力大賽，為了能讓那幾個同學為校爭光，學校不斷壓縮其他室的資源。”
“這也是為什原本定好的考試中途忽然取消，因為沒有那多精力負責這多學生。”
“如果你有本事幫學生們將狹窄的空擴展來，或許就能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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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
【趙老師的自戀總讓我相信界真美好。】
【怎說？】
【像趙老這普通的男人都這自信，我不比他強？】
【哈哈哈，趙老師也是這想的。】
【這學校雙標得總讓我感覺優等生是學校的親兒子。】
【那不是親兒子，是親勞資，優等生是學校的衣食父母，學校裡當然要照顧好他們。】
【此話從何說起啊？】
【評價一所學校是不是高等學府的標準，就看從他學校出來，去高中的那裡上學。】
【學生是學校的門麵，學生成績越好，學校越有排麵。特彆是頭部學生。】
【有7個考上京北的的畢業生隻有1個考上京北的畢業生，你會選擇哪個學校？】
【哪怕這個七個學生的學校整體通過率比隻有一名京北生的學校少百分之三十，他們也是這條街最受歡迎的崽崽。】
【你說得好對，我竟然無法反駁。】
【那b班不就慘了，趙老師這話的意思，室空還會繼續壓縮，b班的玩家還會繼續無緣無故消失。】
【我覺得這次就算是辛神，也沒招了。】
【簡直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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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裡辛看向趙老師，認真思考一番問道：“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解決了空資源的問題，學生們消失的問題就會得以解決？”
趙老師：“理論上是這說，但現在哪裡還有多餘的空給你們使用？我們這兩年擴招，比以前多了很多學生，根本沒有空房。”
“誰說沒有的，”百裡辛忽然輕笑，“這不是就有個現成的？”
趙老師明白了百裡辛的意有所指，他腳下一個踉蹌，要不是抓到了邊的窗台，差點狼狽地跌在地上。
趙老師：“你是說，那層樓？！”
他激動地拔高音：“你瘋了嗎？！你以為那裡麵住的是誰？那裡麵住的是殺人狂魔！”
“你知道c班屋頂那些黑漆漆灰是怎回事嗎？”
“都是那個怪物乾的！”
“那個怪物殺掉了所有人，然一把火燒掉了c班室，連通被燒成灰燼的還有那些死掉的學生。”
“大火把那室直接熏成了黑色，當我們趕到室的時候地上遍地狼藉，燒得不成人形的焦炭狀屍體都團在了一起。我們不僅沒辦法將學生分，還無法辨彆他們的身份。”
“整整二十多個學生，全在那場大火死了。”
“它是縱火犯、是殺人犯，它就是個惡魔。”
“學校裡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那個怪物抓到關進走廊裡，你在異想什？！”
【叮！】
【恭喜玩家，任務[火災的真相]已解鎖80%，請再接再厲。】
【該任務難度係數為b，完成可獲得6000點商城獎勵積分。】
百裡辛不動色看向趙老師：“如果那個怪物死掉了？那層樓有沒有使用的可能？”
趙老師：“它就是個怪物，不可能死掉的。”
百裡辛：“萬一呢？”
趙老師躊躇兩秒：“如果它真的死掉，那半層樓還真可以用，那裡以前本來也是室，裡麵應該還有桌椅，雖然破舊了些，但應該能用。”
百裡辛：“可是怎才能證明怪物死掉了呢？”
趙老師看了百裡辛一眼，他猶豫兩秒，還是把證明方法告訴了百裡辛：“我老前輩說過，那怪物臉上戴了一個麵具。是它無法掙脫部位，如果能拿到那個麵具，可以作為證明怪物死亡的證明。”
“但那個怪物殺人如麻，它是不會讓任何人靠近自的。”
百裡辛的表情忽然微妙了起來，他目光閃爍地看了一眼陰鬱的趙老師，又低頭看看清澈的地麵，忽然笑了出來。
趙老師被笑得有點毛：“你笑什？”
百裡辛：“唔，沒什，想到了一點有趣的事情。”
趙老師：“神經病。”
百裡辛：“……”
罵學生神經病？你的師德呢？！
今是第12，經曆了上一次的臨時變卦，就在玩家以為這次也不考試的時候，每個班級忽然下了緊急通知。
下午兩點，準時考試。
考試內容：外語。
考試時：150分鐘。
滿分300分。
消息一出，全場嘩然，所有玩家罵罵咧咧了書本，有的臨時抱佛腳翻課本，有的摁著三五狂刷題。
“草踏馬的，誰家下午考試，上午才下通知啊，這個學校神經病啊！”
“搞突擊也搞得太特突擊了。”
“好難啊。”
“這是什字母？為什我好像在夢裡見過它，它說它認識我，我卻不認識它！”
“喂，你們。老師上課的時候不是講過外語內容嗎？”
“笑話，他講他的，我我的，能懂一句算我輸。”
“……”
“大家注意點啊，吃一塹長一智，這次可彆在作弊了，就是蒙也不能作弊。也彆用私聊，私聊也會被現的！”
“不作弊還有可能蒙個三十分，作弊直接三年白乾，零蛋，傻瓜才作弊。”
就在所有人都邊罵邊認真複習的時候，一名對大部分玩家來說有些陌生的玩家卻出現在了室的門口。
玩家們噤若寒蟬，不知道這個忽然竄出來的npc又要整什幺蛾子。
但讓玩家失望了，他什幺蛾子都沒整，隻是在室裡看了一圈，最將目光落到了百裡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