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呼吸一滯:“……”
我就是誰都可以摸的嗎?!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我是出家人,我要六根清淨,我不可被這隻狐狸精牽著鼻子走,阿彌陀佛。
“對了,今天下午多謝你。”對麵青年的聲音將和尚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謝謝你變成酒鬼幫我解圍。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那碗神仙肉。”
和尚愣了一下,“隻是舉手之勞。”
“於你而言是舉手之勞,對我而言說不定是救命之恩,這個恩情我是一定要報答你的。”青年表情異常認真。
和尚:“施主,不必如此。”
百裡辛:“一定要的,要不然這件事情會在我心裡成為魔障,縈繞於心,我今後的修為恐難再有精進。”
和尚無法,“那你想怎麼報答我?”
百裡辛:“我娘說過,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和尚,我以身相許吧。”
和尚手指倏然用力,手中的佛珠頓時斷開,四散在空中。
他瞠目結舌地看著對麵的男狐狸,“使不得!”
青年眼底忽然染上失落:“你是嫌棄我嗎?嫌棄我是隻妖精?還是嫌棄我是公的?我比普通的男人要強的,我會扭腰,還會搖尾巴,我的尾巴還毛茸茸的,很好摸的。”
和尚臉色漲紅,他倉皇地向後退了兩步,就聽對麵的青年繼續開口:“我以為和尚你對我也有幾分意思,如果沒有,你為什麼會一直暗中保護我?每次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都能及時出手相助?”
“我不是,我沒有,”梵迦有些手忙腳亂地辯解道,“我隻是覺得你一身修為毀了可惜。”
“這世間有那麼多妖修,這些妖修裡麵比我道行高、比我走上邪路的多了去了,你怎麼不去惋惜他們?”
“承認吧,你明明就是放不下我。你放不下的,隻有我一隻狐狸而已。你嘴上說著沒有,實際上你早就動心了,你就是喜歡上我了。”
梵迦手裡握著的法杖忽然開始戰栗起來,清脆的鈴聲在這片空曠的夜空中十分突兀。
“阿彌陀佛,施主,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梵迦臉頰有些紅色,他低著頭不敢拿正眼看百裡辛,“我先走了,告辭。”
說罷,他手中法杖一敲,頓時化成無數花瓣,四散離開。
百裡辛盯著那些飄遠的花瓣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腳步輕快地往回走。
S419M:【宿主大人,您都這麼主動了,這主神這次這麼不解風情,太不知好歹了。】
百裡辛:【你懂什麼?他在遇到我之前,肯定是一個一心向佛的好佛修。我就喜歡這種你追我趕的小情趣,他逃,我追,他插翅難飛。】
S419M:【宿主大人,你……小心翻車。】
百裡辛:【他可是和尚,怎麼可能會翻車。】
S419M:【……】
你自己老攻什麼熊樣,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一團水都能上,更何況現在比誰還高級一點。
算了,它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這就是傳說中的戀愛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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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
【那可是以身相許啊!和尚竟然逃了?!啊啊啊啊,我不依,我不依!】
【笑死了,給我傳下去,辛神欲求不滿,把自己老攻嚇跑了。】
【《以身相許》《欲求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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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名青年站到了衙門前,敲響了衙門的後門。
他隻是站在那裡,就引起了周圍人紛紛駐足回頭。
青年穿了一身鵝黃錦緞長袍,袖口和袍子下麵繡著白色的暗紋,不張揚,卻又十足地貴氣。
他頭戴玉冠,手持一柄折扇,腰間左右各佩戴著一枚圓形玉佩,舉手投足間貴不可言。
然而他的穿著和他的臉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青年五官俊美昳麗,仿佛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過路人紛紛駐足,無不為這俊美的容顏傾心。
大門敲了一下就被敲開了,開門的是府衙內負責打掃的下人,他看到青年的時候頓了兩秒,才找回自己的魂兒來:“公子,您是找誰?”
青年嘴角帶著如沐春風般的微笑:“在下百裡辛,是大人讓我來的。”
“哦,我知道我知道,”下人立刻恍然大悟,“公子您就是大人說的那位負責師爺的先生吧,快快請進。 ”
百裡辛:“大人在嗎?”
下人又偷偷朝著百裡辛看了兩眼:“大人在的,我這就帶您去見他,請跟我來。”
說著下人帶著百裡辛在後院穿行一會兒,來到了書房。
房門緊閉的書房中還能聽到對話聲。
“縣令大人,色字頭上一把刀,您不能聽女人的耳旁風啊,會誤事的!那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書生,怎麼可能一來就能接受師爺的任務?”
“我弟弟不一樣,我弟弟不僅飽讀詩書,我在家的時候還會經常與他講一下案子,他對我們衙門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能更容易上手,不會給您添麻煩。”
林縣令:“你都沒見過他,怎麼知道他乾不好?而且我已經答應夫人了,我意已決,就他了。”
張彪的聲音有些氣急,“大人,您三思啊,我沒見過他,您就見過他嗎?”
“現在你不就見到了?”在下人震驚的目光中,百裡辛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
裡麵的交談聲戛然而止,兩道目光齊刷刷看過來。
百裡辛朝著案幾後麵的握拳微微彎腰,“草民百裡辛拜見大人。”
林縣令壓下眼中的驚豔:“你就是百裡辛?和你姐姐長得倒是有幾分相像,難怪你姐姐說看到你就能一眼認出你來,妙,妙啊。”
“我和表姐確實長得有七八分相似,不過姐姐更柔美,彆人乍一見我們,都以為我們才是親姐弟。因為我二人年齡相仿,又長得很像,所以我們姐弟兩個雖然是遠房,但關係自幼極好,比尋常的有些親姐弟關係都要好。”
“奧奧,原來如此。”林縣令一個勁兒點頭,腦海中再次想起昨天和大姨娘口不擇言的揣測,心裡又覺得堵得慌,“你如果和你姐姐關係那麼好,一定知道你姐姐喜歡什麼吧?”
百裡辛表情認真地看了林縣令一眼:“姐夫這麼問,難不成是惹姐姐生氣了,想要討姐姐歡心?”
“是啊!”林縣令一拍桌子站起來,“難怪你姐姐說你聰明,你果然聰慧過人。太好了,你快說說,你還有什麼本事?”
“彆的本事沒有,”百裡辛微微一笑,目光掃過目光審視的張彪,“過目不忘的本事倒是還會一點。”
“過目不忘?這個本事好啊。”林縣令笑開了花,“你來了就好了,你先小坐一下,等下我就找人給你介紹介紹師爺的工作。我們這兒師爺少一天都不行,你能及時趕來太好了,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姐姐平日裡對我極好,既然姐姐開了口,我自然是義不容辭。”
張彪狐疑地打量著百裡辛:“你真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百裡辛:“自然。”
張彪:“那我可以考考你嗎?”
百裡辛:“怎麼考?”
張彪從袖口裡取出了三枚色子,“我這篩子耍十次,你若是能將這十次的點數都記住,分彆說出來,我便心服口服。”
百裡辛看了看好勝心極強的張彪,又看向林縣令,“大人,我可以玩嗎?”
林縣令瞬間喜笑顏開:“當然可以。”
他遠遠地看著這個小舅子,是越看越喜歡。
不僅人長得好,還特彆尊重他。
張彪仗著自己巡捕了得時常不將他放在心上,為所欲為。
剛才更是連問都不問就要和小舅子筆試。
最後還是小舅子給足了自己麵子,不僅叫自己一聲“大人”,還會問一下自己的意見。
試問這樣的人,誰不喜歡?
難怪夫人喜歡她這個弟弟,自己也喜歡啊。
哎,又想到了夫人。
昨天看來真是傷透了她的心了。
這可如何是好?
比試開始,張彪從桌上隨便拿了一個杯子當色子罩,就這麼虎虎生風地耍了起來。
每次色子打開,隻有一息的功夫可以看。張彪也記不清這麼多次數的色子數,就要帶著百裡辛過來的下人負責在旁邊計數。
張彪一邊耍著色子,一邊觀察著麵前的青年。
隻見青年每次隻是隨意地那麼一瞥,也沒有認真看,看樣子不像是在認真對待比賽,更像是在玩樂取鬨。
張彪看到他那副樣子,越發生氣,手中的色子在他手裡如同天女散花一般。
很快,十次結束,張彪冷漠地看著百裡辛:“十次,請說答案吧,先生。如果你能說出來,那我就相信你所說的過目不忘,從此心服口服,絕對不再質疑你。可如果你說不對,那我絕不同意你留在這裡。”
林縣令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張彪,你彆太過分了,這衙門還是我說了算的!”
張彪抿唇:“那我走?”
林縣令瞬間哽住,“。”
張彪走了,誰來破案?!
他就是拿捏準了自己的衙門離不開他,才這麼囂張跋扈!
能在自己麵前這麼囂張的,也就這個張彪了!
“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百裡辛也不含糊,隨手抓起杯子,手腕在半空中舞了一下瞬間把色子收進了茶杯中。
他的手法不如張彪老練花哨,但卻十分好看。
張彪看到他的動作後微愣,不過眨眼工夫,他就見青年將杯子扣在了桌子上。
隻聽青年懶懶開口:“看好了,這是第一次的點數。”
說話間,茶杯打開,露出了裡麵的三個色子。
張彪趕緊從下人手裡奪過記錄的本子核對。
一、四、五,不僅數字分毫不差,連色子擺放的位置都沒有區彆!
張彪瞬間愣在當場。
計數不難,搖色子也不難。
可將色子搖到和數分毫不差,這哪兒是書生啊,這他媽是賭神吧?!
這水平就連自己都做不到啊!
張彪看向百裡辛的目光已經從最開始的鄙夷變成了欣賞。
他決定了,不管百裡辛後邊的能不能對,他都認可他了!
就憑他記住了第一組數字,還會搖色子,還能將色子搖得分毫不差這一點,這個兄弟他張彪交定了!
林縣令也湊上來,看出了張彪的眼神。
他是個人精,立刻打圓場,“百裡辛啊,隻讓你計數,你這怎麼還把色子還原出來了?你這可把難度提升了不是一點半點啊。這水平,能夠做到一次都不容易,我覺得已經可以了,張彪,要不就這麼算了。”
張彪正準備點頭,就見青年再次舉起了杯子,將色子搖了進去。
手腕如蝴蝶飛舞,在場的幾人看得眼花繚亂時,茶杯再次落桌。
青年再次懶洋洋開口:“這是第二組色子,請看。”
茶杯掀開,又和記錄得分毫不差。
點數分毫不差,位置分毫不差。
張彪瞠目結舌,徹底服了。
但青年卻意猶未儘,接下來的時間裡,仿佛成了青年的一場秀。
一次次地將色子搖起來,一次次地落下打開。
張彪的眼神漸漸從欣賞到了震撼,又到了欽佩。
十次,一次都沒出錯,完美複盤了張彪的色子。
第十次結束,張彪恭敬地朝著百裡辛抱拳行禮,“先生,剛才是我失禮了。縣衙有你的加入,說我們縣衙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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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
【叮!恭喜辛神,成功收服小弟一枚。】
【辛神這一招,彆說能上收服張彪,他往各大場上一座,那都是矚目的焦點。】
【我宣布,辛神這個逼被他裝到了。彆人考試100分是因為他的能力隻有100分,辛神考100分是因為卷麵分隻有100分,辛神不僅會拿這100分,還會自己給自己加附加分。】
【哈哈哈,辛神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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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這裡就是平時辦公的地方了。”張彪打開一扇房門走進去,“我們這些捕快是粗人,哥幾個就在隔壁的房間裡亂竄,您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喊我就行,對了,我叫張彪,先生。”
“張捕頭,”百裡辛朝著對方抱拳行了一禮,“失敬失敬。”
“我們兩個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你也彆怪我當時對你這麼有敵意,我就怕大人腦子一犯渾,找了個渾水摸魚的人過來,半點不頂事兒不說還要給我們添堵。不過看到先生的才能,我已經徹底放心了。我張彪是個粗人,我若是看不順眼,會當著麵說出來,但我既然認你,就不會再在背後坑害你。”
“先生儘管放心。也請先生不要將我之前的話放在心上。”
“我沒放在心上,都是為了衙門,我們兩人素不相識,能有什麼仇怨,我懂的。”百裡辛說著走了進去。
師爺的房間比縣太爺的書房還要大一些,書房裡麵擺滿了書架,書架上一摞摞的書籍擺放在上麵。
“這個書架上擺的是近兩年的卷宗,兩年前的卷宗被我們收進了庫房裡封存了起來。”看到百裡辛的目光,張彪立刻解釋道。
百裡辛收回視線,目光落到了擺滿了卷宗和紙張的亂糟糟書案上,“我需要做什麼?張捕頭。”
張彪:“最近的屍體異化事件,百裡師爺聽過嗎?”
這就成師爺了?
百裡辛輕咳一聲:“這事兒鬨得滿城風雨,我想不知道都難。”
張彪:“知道就好,最近我們一直在忙這一個案子,但師爺不光是忙這一個案子,除了這個離奇命案,縣城裡平時少不了大大小小的案子。小到誰家的雞被偷了,大到誰家人被殺了,這些案子都需要師爺在旁記錄線索。”
“可以說,有些案件細節,我們未必記得,師爺都會記得。”
百裡辛認真點了點頭:“我懂了,給我一天時間,我會把所有卷宗全都看一遍,把所有的案件全都記住,這樣你們如果又想知道的案件細節,就可以都來問我。”
張彪眼神猛地一亮:“先生,你懂我!我話隻說了三分,你就能懂十分,你真的很聰慧!比我那個弟弟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