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渝州正要拔劍,卻被這人壓著動彈不得,單腿勾住司君的腰,直接把人甩開自己翻到上麵。大寶劍被甩出來,於空中接住,反手抽向再次撲來的狗。結實如金石玉器的劍鞘,穩穩抵住了狗牙。
“拔劍!”夏渝州大喊一聲。
司君單膝跪地撐起身體,握住劍柄“刷拉”一聲抽出,直接朝狗脖子斬去。
寒光照到狗臉上,那狗立時鬆開嘴,掉頭就跑。一躍而出綠化帶,鑽過鐵籬笆不見了蹤影。
“追!”夏渝州拉著司君,跑出小區,試圖去騎他的共享單車,被司君反手抓進車裡,按在副駕駛上。
銀色跑車原地掉頭,追著狗就鑽進了背街。
“你這車能走小路嗎?慢點!”夏渝州第一次坐司君的車,本以為按這人的性格應該是穩穩當當的開發,誰知比周樹那個傻麅子更不要命,拐進小路的時候竟然還漂移!
一路狂飆,引來罵聲無數,最後還是在酒吧街跟丟了。
夏渝州很是無語:“這狗是在玩你追我趕遊戲嗎?”來回在兩點之間跑著玩,被人發現了就再跑回原地。
司君停好車,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70度酒吧。黑夜已經來臨,華燈初上,整條酒吧街都熱鬨了起來,70度隻是其中的一家。“我也正在查完全種狼人。”
據趙謙說,他來燕京之後,隻待過這間酒吧。而從那天開始他就被瘋狗盯上了,甚至引得多處血族的棲息地被狼人發覺。這種有計劃的行事,並不是智商很低的不完全種可以做到的。所以,司君懷疑是多年沒有出現的完全種狼人,又出現在了燕京城。
夏渝州點頭,他們想到一處去了:“這東西我們叫厄犬,傳說古時候是狼妖的仆人,能給人帶來災厄。”
“厄犬,”司君咀嚼了一下這個稱謂,“確實,不完全種狼人就是完全種製造的。”
夏渝州歪歪頭,示意下車:“我們進去看看?”
“嗯,”司君應了一聲,正要開車門,被夏渝州一把抓住,“怎麼?”
“你穿這樣去酒吧,不覺得詭異嗎?”夏渝州讓他看看自己的打扮。
白襯衫黑西服,筆挺正統,脖子裡還係著黑色領結,標準的晚宴裝。穿成這樣去泡吧,估計人家都不敢把他放進去。
司君抿唇,脫了西裝外套,想了想,又取下了手套。
“哎,領結。”夏渝州伸手一扯,那領結是手工打的結,材質非常實話,輕輕一拽就開了。拆開之後變成了一條垂感極佳的黑色帶子,直接掛在脖子上,頓時顯得放蕩不羈起來。
夏渝州:“呀,給你弄亂了。”
司君看看散亂的領結:“你現在會係了嗎?”
以前夏渝州也這麼乾過,拆開了就係不回去,偏偏司君馬上就要上台表演。夏渝州慌亂了半天,最後就像綁鞋帶一樣給他綁了個細蝴蝶結。好在那是學校的新年音樂會,大家隻顧著看校草的臉,並沒有人注意那鞋帶樣式的領結。那時候司君很認真地說,“你要學會係領結,這樣我的領結以後都給你係”。
時隔多年,突然被問,夏渝州有一種沒寫暑假作業卻被老師點名要求檢查的恐慌感。又一想,不對:“我為什麼要學係領結?”
司君沉默了片刻,沒再說什麼,直接就這麼戴著一根帶子下了車。
70度酒吧很是吵鬨,門前的彩燈打在地麵上,不停變換著圖案。推開大門,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撲麵而來,音浪差點把人掀翻。
人頭攢動,群魔亂舞。夏渝州被擠得站不穩,不由握緊了手中的大寶劍,忽而看到了豹紋短裙,碰碰司君:“那邊!”
何頃穿著一身妖嬈女裝,頂著一頭大波浪金色頭發,正在雅座區跟人說笑。一名穿著大V領兩片襯衫的男子,正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搭在何頃身後的沙發背上,跟他親昵地貼臉。
“君君哥!”何頃眼尖地瞧見了司君,立時揮手叫他倆過去。
“不太好吧。”夏渝州覺得這時候過去不合適,但司君似乎沒覺得不妥,直接抬腳走過去,在圓弧形大沙發的另一邊坐下。
“這是我朋友,他們倆……”何頃笑著跟旁邊的男子介紹,後半句很小聲聽不清,但男人的臉色明顯好轉,並友好地向他倆點頭致意。
“這位是70度的老板,我倆剛認識的。”何頃又向他倆介紹。
原來是酒吧老板,夏渝州了然,怪不得司君要派何頃來打聽消息,這人確實有本事,才多大會兒就跟老板這麼熟了。夏渝州笑笑,正要跟老板打聽這地方有沒有哈士奇,一位男士突然大步跑過來。
“卿卿!他是誰!”男士指著酒吧老板,氣得滿臉通紅。
何頃皺起眉頭:“哎呀,我現在不喜歡你了,我喜歡他。你總是抽煙,味道太差了。”
男士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你……”
酒吧老板嗤笑:“兄弟,隻是坐在吧裡聊個天,你至於嗎?”
何頃並不看那傷心欲絕的男人,轉頭張口,在酒吧老板的脖頸上來回試探,似乎在找下嘴的位置。那位男士終於死心,嚎啕著跑開了。何頃瞄了一眼,蜷縮著的血牙緩緩伸了出來。
夏渝州嚇得屏住了呼吸,輕輕拉扯司君的衣袖:“他這是……在進食?”
“嗯,”司君湊到他耳邊,輕聲回應,“那個吵鬨的也是他的食物。”
夏渝州終於明白,何家是怎麼吃飯的了。跟想象中的暴力吃法很不一樣,他們靠的竟然是虛假愛情。他們長得好看,隨時勾搭上一個,假裝調情去咬脖子。血牙咬人是不疼的,咬完舔舔就說咬重了有點出血,對方不會生氣的。
但,這麼大庭廣眾……
“各位,我們的遊戲馬上就要開始啦!”舞台上,打碟的DJ突然開麥,場中掀起了一陣歡呼尖叫聲,“我數三下,不管你身邊是男是女,來跟他有個親密接觸吧!”
“三!”
“這裡每天都玩這個遊戲,很方便,”司君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來燕京吃葷的,都喜歡來這裡。”
“二!”
“幾年前有血族來玩,莫名掀起了咬脖子風潮。因此,大多數人在這個遊戲裡,都會選擇啃咬身邊人的脖子。”
夏渝州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家夥已經歪頭蹭到了他脖頸邊。溫熱的呼吸噴在皮膚上,帶起一陣陣的顫栗。
司君緩緩張開嘴,用伸出的尖牙輕輕觸碰了一下,啞聲道:“我就這麼咬死你吧,咬死你,你就不會再說討人厭的話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