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渝州沒有伸手過去,自己站了起來。
司君做的是個紳士禮,左手背在身後,右手伸過來拉他。沒有握到期待的小手,下意識地蜷了蜷指尖,重新站直身體:“這個送你。”
背在身後那隻手,繞到身前來。能橫跨十二音階的大手,穩穩捏著一隻大紙盒,變魔術似的驟然遞到夏渝州麵前。
夏渝州垂目,看著遞到眼前的盒子。原本寂靜如平湖的眼中,驟然泛起了滔天巨浪,剛剛吸到肺裡的一口氣驟然卡住,引來一陣強烈的窒息。
紙盒,心形,咖啡色,蝴蝶結。
近距離觀察,能看到透明盒蓋下整整齊齊的心形巧克力。
“你把這個送我?”夏渝州咬著壓根,抬眼看向司君,一字一頓地問。
司君麵色平靜,好像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嗯。”
“嗬嗬。”夏渝州冷笑出聲,從沒見過這麼荒唐的事情。收了彆的愛慕者送的巧克力,轉手送給正牌男友,這算什麼?
腳踩兩隻船,一對一送禮,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這簡直太可笑了。
夏渝州接過紙盒,高高抬起,狠狠摜在了地上。脆弱的紙盒瞬間摔裂,巧克力蹦跳而出,砸在司君一塵不染的鞋麵上,印出一個粘膩的凹痕。
“我們是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收你的巧克力!”
聲音並不是很大,但足夠冰冷。
司君瞬間白了臉:“什麼……關係?”
“滾開!”夏渝州推開試圖攔住他的司君,“找你的真愛吃飯去吧,少他麼來煩我!”
夏渝州跑了,再也沒有回頭。
他覺得特彆累,特彆特彆累。司君根本就不懂戀愛是什麼,不知道維護男朋友的地位,亂收女生禮物。這場戀愛本就源於一個誤會,過些日子司君就要出國了,或許是時候結束了。
澡堂的熱水嘩啦啦澆在臉上,夏渝州閉著眼睛,在淋浴下偷偷地哭。
艸!
真幾把沒出息!
又把頭在被子裡埋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來,夏渝州覺得自己昨天腦子進水了,應該多罵司君幾句,問問他怎麼好意思把彆人送他的東西轉送給他,就缺這塊八毛的嗎?
沒等他穿衣服出去找司君算賬,周樹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夏渝州,你沒死啊?”
“怎麼跟你哥說話呢?”夏渝州下床揍他。
“打了十幾個電話都不接,還當你……”周樹忽然頓住,仿佛見鬼了般盯著哥哥的臉,“你是不是哭了?”
夏渝州:“胡扯八道,誰特麼哭了?”
周樹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鬼樣子!”
兩隻眼睛又紅又腫,夏渝州眨眨眼,這真是冤枉。他也就洗澡的時候掉了兩滴貓尿,晚上真沒哭,這肯定是睡倒栽了腦袋充血導致的。
“是不是因為司君?”周樹頭上的毛一根一根炸起來,“我就說那個逼王不是好東西!艸!”
夏渝州拉住準備去打司君的弟弟,煩躁得抹了把臉:“彆添亂了行不行,你電競入隊考試準備好了嗎?”
眼睛腫成這樣沒法上課,夏渝州就壓著弟弟去網吧繼續打排位,自己則縮在一邊玩連連看。就這麼稀裡糊塗過了兩天,這期間司君沒有打電話過來,他也沒有打過去。
據說,冷戰七天不聯係,就默認分手。
夏渝州看看手機,最後一次互通消息是在36個小時前……
“怎麼才過了不到兩天啊!”夏渝州趴在網吧桌上嚎叫,他明明覺得已經過了一個世紀。
周樹斜瞥他:“有點出息行不行?”
“臥槽臥槽臥槽!樹神,夏哥!”菜逼突然像被燙到了一樣大吼大叫。
“吵什麼?”周樹摘了耳麥瞪他。
菜逼指著電腦屏幕,指尖微微顫抖:“你們快看,BBS上有咱哥的帖子!這這這……”
夏渝州看過去,瞬間瞪大了眼睛,三兩步跑過去奪走菜逼手裡的鼠標。
【震驚!校草和校草第三當眾接吻!有圖有真相!】
主樓裡一張清晰大圖,正是他和司君在聚餐那天接吻的照片,角度刁鑽,能準確地看到相貼的唇,絕對不是借位。
這下,全校都知道了。但夏渝州一點也不覺得高興,隻覺得渾身發冷。
“艸他大爺的!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