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麻、止疼無效, 那全麻鎮靜呢?”夏渝州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司君的牙, 這種特殊體質,能不動刀子還是少動, “明天拍個牙片看看,如果不是智齒橫生的話, 就先不拔了。”
“全麻可以。”司君扶著冰袋, 嘴唇凍得僵硬, 說話有些嗚嗚啦啦。
夏渝州舒了口氣:“那行。”牙科也可以全麻,隻是國內基本不用而已。既然全麻有效,實在不行就給他來一針靜脈注射。
冰鎮止疼的效果並不能持久, 長時間貼臉會凍傷。貼一會兒就得挪開緩緩, 等會兒再貼。
拿開冰塊, 夏渝州摸摸那青白冰涼的臉頰:“我給你按穴止疼吧。”
說罷, 直接抓住司君一隻手,完全忘了上回的事故。
司君猛地顫了一下, 下意識地抽手。兩人都在地上坐著, 也沒有逃跑的空間,就這麼被夏渝州緊緊攥住了,沒能抽回來。
“呀,忘了跟你打招呼了。”夏渝州沒什麼誠意地致歉,把那隻修長微涼的大手拉到麵前,精準地捏住了虎口處的穴位。
司君的指尖微微顫了顫,而後緩緩放鬆,任由他揉捏。
“不疼嗎?”夏渝州驚奇地看看他麵色平靜的臉, “這合穀穴止疼,但捏著也挺疼的。”
“還好。”司君覺得尚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夏渝州挑眉,手指往他掌心滑去,輕輕勾撓了一下。
“嘶——”疼可以忍,癢不能。司君縮胳膊想躲,被夏渝州雙手捉住,在掌心一通亂摸。
“這是什麼?”夏渝州忽然將司君的手掌翻過來,用拇指在上麵仔細摩挲。在那過於白皙的掌心,有肉眼不易注意的凹凸疤痕,呈圓圈狀。色澤跟周圍的肌膚基本,如果不對著燈光仔細瞧是看不見的。
司君握拳,將掌心裡劃來劃去的那根手指包裹住,讓它不再亂動:“以前跟人打架留下的。”
跟人,打架?
夏渝州很難將這樣的描述跟司君聯係在一起,即便他見過這位少爺秒殺蚊子、凍結惡犬的英姿:“跟誰打架?”
“那不重要……唔!”猝不及防被點中胳膊上的麻筋,司君悶哼一聲說不下去了,哭笑不得地試圖把自己的胳膊救出來。
“不許動,”夏渝州呲牙,做出個嚴刑逼供的凶神惡煞臉,司君當真委屈巴巴地不敢動,直接把夏渝州逗笑了,“你是下牙疼,按手肘這裡的曲池穴治得更快。”
按到正確的穴位上,剛剛誤觸引起的酸麻便漸漸消失。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司君覺得牙疼確實得到了緩解:“穴位治牙,你去冰島就學的這個?”
“是啊,冰島中醫麼,”夏渝州一本正經地說,“他們牙科還包括黑魔法,治療方法是往門上釘釘子,釘一顆就高喊一聲‘還疼嗎’,如果疼就再釘一顆,直到不疼為之。你要不要試試?”
司君沉默了半晌:“錘子在壁櫥的工具箱裡。”
夏渝州:“……”
兩人靜靜地對視了片刻,夏渝州先繃不住,“哈哈哈”笑出聲,旋即司君也跟著笑了。
夏渝州把頭抵在司君肩膀上:“好吧,我承認,我沒去留學。”
司君:“我知道。”
“你知道?哎呦!”夏渝州猛然抬頭,跟一隻正試圖摸他後腦勺的手撞在一起。
司君搖頭輕笑,揉了揉他的腦袋。
夏渝州想問他怎麼知道的,自己的謊言有那麼容易拆穿嗎?等對上那雙深邃的藍眼睛,就什麼也問不出口了。也許他可以騙過所有人,但騙不了找了他五年的司君。
眾所周知,互相喜歡的人是不能對視超過三秒鐘的,因為目光與目光的交彙能產生化學發應,將兩人的距離拉近,使唇瓣不由自主地粘合在一起。
此刻的夏渝州就中了這化學反應的圈套,目光貪婪地在那英挺的鼻尖流連,繼而看向了腫起一塊的臉頰:“……噗!”
俊美的容顏被紅中帶青的腫塊破壞,看起來頗為喜感,夏渝州控製不住地笑場了。
司君死魚眼瞪他。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洗澡去吧,準備睡覺。”夏渝州推著他起身,自己笑倒在地毯上。
領主大人憤憤地去洗澡了,如果不是牙疼導致張不開嘴,他一定會咬死那個蹬著腿轉圈笑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