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亞洲笑夠了,趴在地上看向浴室的方向。這房子的設計過於開放,客廳與浴室之間,隻隔著一刀玻璃門。趴在這裡,能看到兩層磨砂玻璃後那幾乎完美的身體線條。
吞著口水在地毯上蠕動兩下,夏渝州告誡自己,剛剛和好不能太急色。雖然他已經是個猥瑣的成年人了……
“你在乾什麼?”穿好浴袍的司君推開門,就看到夏渝州一臉正直地站在浴室門口。
“啊,我是想看看你需不需要幫忙。”夏渝州毫不心虛。
司君被他氣笑了:“我是牙疼,不是腿斷。”
終於兩人都洗完澡吹乾了頭發。夏渝州赤腳站在下臥室的台階邊,看著灰色床單上司君那舒展的長腿,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上學那時候,他們兩個也睡過一張床,但那僅限於在233醫院實習期間的午休。過於忙碌的醫療救護工作,使得每一秒的睡眠都異常寶貴。可供午休的床鋪非常有限,看到司君有床他就毫不猶豫地過去鑽人懷裡,呼呼大睡。
而現在,他再也不是那個累到沾床就睡的少年了。孤男寡男,同床共枕,他怕自己半夜睡迷糊了不可挽回的事來。
白皙圓潤的腳趾,無意識地摳撓地毯。司君垂目看了半晌,這才若無其事地開口:“隻有一張床,你不習慣跟我睡的話,我睡沙發。”
“彆彆,”夏渝州趕緊出言阻止,三兩步跳下台階,直接蹦到了床上,按住準備起身的司君,“我是留下照顧你的,哪能讓你睡沙發。習慣的,咱們又不是沒睡過。”
司君深深地看他一眼,倒也沒有堅持,順著力道重新靠回枕頭上。
夏渝州穿著他的睡衣,扣子扣得歪七扭八,領口的第二顆扣子鑽進了第三個扣眼中,露出了掛在脖子上的黃銅殘鏡。
“那是……”
“差點忘了,”夏渝州把殘鏡扯下來,遞給司君,“一個老物件,破得厲害,何護士說也許你知道修複的方法。”
到了這會兒才想起來,今天原本是想找司君問問無疾鏡的修複問題的。結果遇見了甄美麗,前塵往事扯瓜帶秧地一股腦砸過來,直接忘了這回事。
司君接過來:“這東西哪裡來的?”
夏渝州:“我們家祖宗留下的。”
司君謹慎道:“你確定?”
“確定啊,”夏渝州也不瞞著,單指撓撓下巴,實話實說,“我這幾年沒去冰島,也沒出國,跟著我爸在老家的山裡當野人。這東西是在老宅裡挖出來的……”
聽到這麼毫不避諱的詳細說明,司君愣怔了片刻,眼中泛起點點笑意,悄悄往夏渝州身邊挪了些。打開床頭的射燈,仔仔細細看一遍,這才確定:“無疾。”
“!!!”夏渝州瞪大了眼睛,“你知道這個!”
司君點頭:“我們家也有一塊,在舅舅的陳列櫃裡。”
想想,怕夏渝州不清楚,又補充一句:“我舅舅,就是含山氏的族長。”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夏渝州坐直身體:“這麼說,咱們兩家祖上是有關係的?”
“有,”司君給了肯定的答案,這一點上他比夏渝州更為清楚,“關於東方種,含山氏的記載是最全的。”
聽到這裡,夏渝州驟然繃緊,既然兩家互相認識,但近百年來卻沒有交集:“是不是結了什麼仇啊?東方種就剩我們夏家這一脈,夏家也就我一個純種了……”
司君眸色微暗,伸手輕輕摩挲他的頸側:“你懷疑是我們在捕獵東方種?”
“快得了吧,就你們?”這一點上,夏渝州絲毫沒有懷疑,對嬌弱的西方種投以憐惜的目光。
司君:“……”
夏渝州:“我是想著,萬一結了仇,那咱倆就是羅密州和朱莉君了。”在世仇中艱難相愛,在家族與愛情之間痛苦撕扯。
“沒有,”司君及時製止了這可怕的想象,“雖然最早的記載已經滅失,但在現存的資料看來,我們兩家是友好關係。”
聽了這話,夏渝州頓時放鬆下來,美滋滋地靠回枕頭上,往司君身邊蹭蹭:“那你回去翻翻家族史,有沒有要求聯姻的祖訓。”
司君斜瞥他:“做什麼?”
夏渝州呲牙笑:“那我就勉為其難,娶你過門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