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你哥的真麵目終於露出來了,”夏渝州用手背拍拍何頃的假胸,“當年他去醫院接小默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目的不純。”
明明什麼都沒做,白賺一套昂貴的設備。而他這個真正的在世華佗,還得自己掏錢買設備,想要個折扣都千難萬難。什麼世道!
何頃尖叫一聲雙手交叉抱住胸:“我哥哥懸壺濟世,目的單純的不能再單純了。你不能以此為借口,占我便宜。”
夏渝州不理他,轉頭跟司君說:“有人來跟咱們搶兒子了,你家的資產能比得上沈氏嗎?”
司君認真想了想:“不知道,就算比得過那也不是我的。”那些都是祖產,屬於整個含山氏,就算他將來繼承族長的位置,那也不是個人資產。仔細算算,他的全部財產其實就那一套房貸還沒還完的公寓和一輛舅舅讚助的車,跟財大氣粗的製藥企業沈氏是沒法比的。
而夏渝州就更不用說了,窮得叮當響。
“沒關係的爸爸,”兒子趕緊表忠心,“狗不嫌家貧,我不會因為綠爹有錢就跟他走的。”
夏渝州:“……”這文盲兒子,突然不想要了。
謝老板不懂他們在鬨什麼,隻眼巴巴看著陳默。
陳默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謝叔叔,如果是彆人來捐贈,我肯定幫你。但我真沒打算認那個爹,不能向金錢勢力低頭……”說著,從沙發墊的縫隙裡拉出那本許久未看的黑色硬皮書,表明他皈依黑暗神的決心。
夏渝州趕緊阻止他發表中二講話:“不管認不認,這事得說清楚,我下午去找何予問問情況。”先前何予說知道內情,必須見麵談。他一直拖延著沒去,今天是不得不去了。
謝老板眼睛一亮:“帶上我一起去吧,我隻要能跟何教授說上話就行。賣成了,給你們回扣!”說完,發現陳默抬頭看過來,趕緊補充一句:“給現金,肯定不會落到你媽媽手裡。”
聽到這話,陳默頓時放下了黑皮書:“那可以!爸爸,你帶著謝叔叔去吧。有了回扣,咱們就能去吃毛血旺了。”
謝老板:“……”剛才是誰說不為金錢折腰的?
陳默表示,真正的天才,敢於出爾反爾。
夏渝州彈他腦殼:“你牙長好了嗎?就惦記毛血旺。”
“早長出來了!”陳默張嘴給爸爸看,用眼神譴責隻顧著談戀愛、根本不關心兒子的不負責爸爸。
夏渝州捏著他的下巴看看。因為轉化的緣故,小朋友之前的虎牙鬆動,都被夏渝州順手掰了,導致兒子說話漏風了好一陣。一段時間沒注意,先前缺了牙齒的地方,竟已經長出了兩顆小尖牙。短短、尖尖的,還沒有全長出來,堪堪與周圍的牙齒平齊。這樣看著,倒像是個正常人。
夏渝州將牙齒的生長時間、牙齒長度記錄下來,拍拍兒子狗頭:“很好,那你下午跟我一起去。”
趁著現在牙齒不長,多出門玩耍。等再過一段時間,血牙長到正常長度,就得戴口罩出門了。
陳默頓時蔫了。
“我跟你去,”司君見兒子這副模樣,開口道,“孩子不想去就彆去了。”
“還是前夫爸……咳,爸夫心疼我!”
“……爸夫是什麼東西?”
因為這個自創的“爸夫”加成,陳默如願以償地被夏渝州揍了一頓,並成功留在診所不用去學校了。
司君隻請了一上午的假,下午就先去醫院點個卯。科室裡做好了他請一天假的準備,安排了醫生替他值下午的班。臨時被叫來值班的同事很不爽,鬨著要司君請客。司君說給他換兩個夜班,對方立時高興起來,改口說同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讓剛拔完牙的司醫生快回家休息。
夏渝州站在一邊看得直皺眉:“你經常替同事值夜班嗎?”
司君搖頭:“我隻是不排斥夜班,同事很少提出跟我換班。”比起普通人對值夜班的深惡痛絕,血族卻是熱衷於值夜班的。畢竟晝伏夜出,才更符合血族的生活習性。
“那就好。”夏渝州笑道,得知司君沒有被同事欺負就放心了。想想也是,就司君這性格,估計同事平時都不敢跟他說話,更彆提換班了。
司君歪頭看他:“你在擔心我嗎?”
夏渝州呲牙:“對啊,你這麼傻,我怎麼放心得下。”
司君無奈輕笑,出門撐起傘,跟夏渝州慢慢往醫大實驗樓走去。
“怎麼,不承認你傻啊?”竟然敢笑得這麼不屑,夏渝州掏出手機,放了段視頻給他瞧,“那你看看,傻不傻。”
秋日午後的陽光,依舊炙熱。司君跟他靠近了些,將兩人完全包裹在黑傘陰影下,也順道遮住了手機屏幕的反光,一切清晰可見。
【……你說一句,司君君的牙牙還沒有拔,醫生就來了。】
視頻中,脖子上圍著一次性口水兜的司君,嘴巴裡塞著棉花半張著,兩眼茫然地看著鏡頭,看起來傻極了。
【快說,一會兒麻藥勁就過了。】
拿著鏡頭的人催促。
司君盯著屏幕的眼睛緩緩睜大,難以相信裡麵那個黏黏糊糊說“君君的牙牙”的人是自己:“這……這是什麼?”
“你不記得了?”夏渝州迅速關了手機,揣進兜裡,以防司君搶走刪掉。
好在司君是個守規矩的紳士,沒有搶手機的意思,隻是茫然地搖頭:“這是我麻藥未蘇醒的狀態嗎?”
有些人對麻藥將醒未醒這段時間有模糊的記憶,有些人一覺睡過去再醒來就不記得了。司君顯然屬於後者,一個字也想不起來。
“是啊,”夏渝州得意洋洋,“你還跟我說了好多小秘密呢。”
司君瞬間僵硬了,頓在原地。
夏渝州走兩步,出了黑傘邊界,過分熱情的太陽灼得他臉皮生疼。隻得又退回來,歪頭看著臉色變來變去的司君。
司君:“我,我說什麼了?”
夏渝州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努力忍笑:“你猜猜。”
司君悄悄抬眼,見夏渝州眉梢眼角儘是笑意,稍稍鬆了口氣:“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其實司君也沒說什麼特彆好笑的事,但夏渝州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實在忍不住了,爆笑出聲。
笑聲過於擾民,路過的學生紛紛側目。
有個坐在男朋友自行車後,背對著他們的女生不明所以,問騎車的男友:“這裡怎麼會有鵝叫?”
“哈哈哈哈……哎呦!”騎車的男友頓時跟著笑開了,車把一歪撞到了樹上。
司君扶住笑到站立不穩的夏渝州,等他笑夠。
結果這人被他扶了一下,像是被戳到什麼機關,直接笑沒聲了,主動環住司君的腰,把頭抵在他胸口笑得發抖。司君隻得輕輕順他的脊背:“這麼好笑嗎?”
“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夏渝州把臉埋在司君的襯衫上,吭哧吭哧地笑,“你讓羅恩收拾的房間,是給哪個領主夫人住的?”
司君的耳朵瞬間紅了,閉嘴不言。
夏渝州隔著襯衫戳他腹肌:“快說,不說我就把視頻發給羅恩。”
“你……”司君頓時被威脅到了,聲如蚊呐,“給你的。”
夏渝州甚是滿意,仰頭,就瞧見了一隻紅彤彤的司君。左看右看不敢親,怕碰到血牙自己犯病,隻得舔了一下他的鼻尖做獎勵。
扒掉司君一隻手套,牽起那隻溫度過高的修長大手,美滋滋地繼續往實驗樓走:“領主夫人為什麼要另外準備房間?”
司君痛苦不已,這牙就不該拔,由著它自生自滅也勝過此時被公開處刑:“這是禮節。”
夏渝州回頭看他:“你看我的眼睛,裡麵是不是左眼寫著‘不’右眼寫著‘信’。”
司君:“真的,我們還沒有正式結婚,被羅恩他們看到不好。”
“你家這麼封建啊,”夏渝州為難地皺眉,“我還想著今天晚上繼續去你公寓,好做拔牙後期維護的。可你公寓隻有一張床,那就不能去了。”
司君:“能去。”
夏渝州搖頭:“不了不了,到時候讓你舅舅覺得我婚前就占你便宜,肯定對我印象不好。”
司君:“……不在大宅,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