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叔叔(2 / 2)

以牙之名 綠野千鶴 10673 字 8個月前

疑惑的兄長轉頭,就看到了紅著臉蹭地板進來的人:“阿叔!”

“周先生,”謝茵茵露出個營業式甜笑,偶像麵對粉絲的標準姿態,“上次的事還沒有謝謝你。”

不知道說什麼的周樹,頓時放鬆下來,撓頭:“哎呀,謝什麼,這是阿爸應該……啊,不是,我是說,這是我作為粉絲應該做的。”

謝茵茵倒是見怪不怪,笑得更真誠了,露出一對小梨渦。她知道有些粉絲是“親爹粉”“親媽粉”,管她叫“崽”,自稱“麻麻”“阿爸”。這種粉比起狂熱的男友粉來說,更安全,更省心。

“我的天,太可愛了!”周樹捂住心口,小聲嘟噥,“哥,我能跟她合張影嗎?”

“這有啥不可以的,你問茵茵唄。”夏渝州拍了激動到丟掉智商的弟弟一巴掌。

周樹左右看看:“這不是重點實驗室麼,我怕被判刑。”他可是職業運動員,如果有犯罪記錄會馬上被開除的。

夏渝州翻了個白眼,推著周樹往前走,溫聲對女兒道:“茵茵,這個是你二叔周樹,以後就都是一家人了。”

謝茵茵:“???”

周樹:“!!!”

靜默了片刻,激動的嚎叫聲傳遍了整個實驗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何予被這聲音驚動,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就見周樹整個人都變成跟頭發一樣的紅色,語無倫次地抓住他就說:“學長!茵茵成我侄女了!親侄女!哇啊!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

做了大半年的親爹粉,突然有一天真變成爹,這感覺實在太好,比拿到亞服第一還讓樹神興奮。

“他已經抓住屋裡每個人說一遍了,彆理他。”夏渝州推著弟弟的大腦袋把人推開。

何予取下眼鏡,溫柔地笑笑,把治療陽光灼傷的藥膏遞給夏渝州:“大樹還是這麼有活力。”

夏渝州接過來,立時拉著司君坐在一邊,挖出一大塊往他額頭上塗抹。

“沒事。”司君並不在意,隻是曬了兩秒鐘,不會有太大問題。

“什麼沒事,都紅了。”夏渝州心疼不已,他剛才進門就給何予發消息,問有沒有治療這個的藥。這麼白淨的臉,要是留下疤就不好了。

清亮的藥膏塗在泛紅的皮膚上,頓時減輕了灼痛。這是血族身體最大的弱點,不能曬太陽,西方種比東方種更脆弱,隻要在烈日下曬超過十分鐘,就會留下永久的傷疤,嚴重的甚至會造成感染危及生命。

“是啊,要好好保養,圓月舞會就要到了,你總不能頂著個紅腦門去,各家的小姐們都要心疼了。”何予揶揄道。

“你話太多了。”司君甩他一個眼刀。

夏渝州塗藥的手微微力:“怎麼,舞會你還要跟彆的小姐跳舞嗎?”

司君被按得往後仰了一下,脫下手套握住夏渝州的手腕:“以前沒有舞伴,需要臨時組,今年不需要了。”

夏渝州看看被他塗了一腦門藥膏的帥哥:“你怎麼這麼實誠,說句‘沒有’不就得了。”

司君抿唇:“我不對你撒謊。”

夏渝州彎起眼睛,憐愛地捏捏他的臉:“哎呦,寶貝兒,你就知道往我心尖上戳。”

周樹被他倆惡心地忘了炫耀,捂住茵茵的耳朵:“少兒不宜,容易起雞皮疙瘩。”

何予重新戴上眼鏡,非禮勿視:“還有一件事,圓月舞會就要開始了,我也得去。這兩個孩子你要帶著嗎?要帶著的話,我可以幫忙照顧。”

嗯?

夏渝州疑惑地看向學長,在他印象裡,雖然學長是個對血族比對人類友好一百倍的人,但也並不是個多麼熱心的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學長這麼喜歡孩子嗎?”周樹覺得自己找到了同好。

司君冷笑:“他隻是還沒研究完。”

“研究?研究什麼?茵茵嗎?”周樹瞬間炸起滿頭紅毛,戒備地盯著何予。

何予倒是坦然,攤開手實話實說。謝茵茵對他來說是十分難得的研究對象,他想完全記錄東方種初擁新生的全過程,需要觀察到謝茵茵完全長出血牙為止。

“什麼圓月舞會呀?”謝茵茵小聲跟哥哥咬耳朵。

陳默耐心給她科普血族的大聚會,雖然他也是今年新生的血族,沒參加過,但他記性好,能把司君講過的話一字不差地複述給妹妹聽。

“哇哦,聽起來好棒。”謝茵茵雙眼發光,這不就是中描述的豪門聚會嗎?而且還是神秘的血族豪門,一定驚險刺激,非常值得一去。

夏渝州卻皺起眉頭,他還記得這次舞會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引出那個藏在暗處試圖消滅東方種的黑手。於是搖頭:“小孩子剛成為血族,去那種地方太危險,還是算了。”

何予倒是沒有勉強,理解地點頭:“也好,等你熟悉了流程,下次再帶孩子去吧。那麼記錄的事情就交給小默。”

他倒是不知道夏渝州的顧慮,隻是考慮到夏家作為剛剛加入血盟的家族,跟所有人都不熟悉,不可避免的會被彆家排斥。到時候可能會起衝突,或是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帶著小朋友確實不方便。

然而過了幾天,司君突然告訴夏渝州,得把茵茵帶去。

“舅舅聽說了這件事,想見見。”

彼時夏渝州正在挑選給司君舅舅的見麵禮,聞言,直接把剛挑的紳士手杖扔回櫃台:“他想見早晚都能見,就差這一天嗎?”

謝茵茵本身流著司家的血,是含山氏遺落在外的血脈,如今轉換成了完全種血族,多年不能相認的舅舅想見見孩子自然可以理解。但現在不是單純的舞會,司家舅舅自己策劃了這場“引蛇出洞”,怎麼能把脆弱的新生東方種帶去冒險呢?

司君垂眸,抿唇半晌:“他大概想和你商議,茵茵的歸屬問題。”

司舅舅沒有明說,但司君很了解他,也知道他言語中的未儘之意。如果能把謝茵茵認回含山氏,就可以在舞會上直接宣布介紹了。

“這有什麼好商量的,”夏渝州皺眉,原本對舅舅的期待值從100降到了負,真是傲慢無禮,“是我給了她新生,她就是夏家人。從她出生不被司家承認那天起,她就跟含山氏沒有關係了,哪有不要了又撿回來的道理。要是茵茵被你家認回去,那小默就得被十六氏搶走,我特麼的竹籃打水嗎?”

夏渝州越說越激動,不由得提高了嗓門。

奢侈品店的店員尷尬地看過來:“兩位先生,這手杖還要麼?”

“不要了!”夏渝州氣呼呼地轉身就走。

司君跟店員說了聲抱歉,拿出幾張現金請店員幫忙暫時保留這根限量手杖,抬腳追出去,卻不見了夏渝州的身影。商場中人來人往,加上廣播裡的音樂,略顯嘈雜。這一刻耳邊突然沒了聲音,連心跳都停滯了。許久沒出現的巨大恐慌驟然湧上來,令司君瞬間白了臉。

夏渝州坐在一樓冰淇淋店的攤位上,悠閒地吃著紅豆冰,突然聽到商場廣播。

“夏渝州小朋友,夏渝州小朋友,聽到廣播請速到一樓總台,你的爸爸在找你!”

“噗――”一口紅豆冰噴出去,噴到了司君昂貴的皮鞋上。

抹了把嘴,夏渝州氣笑了:“司君君,行啊你,會報複我了。”

抬頭,對上了一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夏渝州臉上的笑容一滯,站起身來:“你怎麼了,臉色這麼……”

突然被司君一把拽過去,緊緊箍在懷裡。夏渝州手裡還舉著紅豆冰,弱弱的發出沒說完的那個字:“差……”

“我找不到你了。”司君把臉埋在他脖頸裡,身體微微發抖。

冰激淩店是開放式的店鋪,在一樓大廳中間,周圍的人紛紛看過來,有一瞬間的安靜。

這場景有點尷尬,但夏渝州笑不出來,也管不了丟臉不丟臉了。抬起空著的那隻手,輕輕攏住抱著他不撒手的家夥,順了順脊背:“彆怕,我沒走遠,就等著你來找我呢。你看你,我才離開一會兒,就學會占我便宜了。”

廣播裡還在重複播放:

“夏渝州小朋友,夏渝州小朋友,請速到一樓總台,你的爸爸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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