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完整、渴望誕生。
已經到這個時候了麼?
這可能是你在宿儺身邊待得最後一夜了,第二天他就會恢複成你初次見到他的樣子。
不想坐以待斃的你決定做一點事情。
“我可以摸摸您麼?”
“我想記住您。”
作為詛咒之王,宿儺比你更清楚四魂之玉的狀態。
他非常大度地予你這將死之人以慈悲。
“想要記住我麼?那要做就要好好做。”
就像是每日清晨等待你為他更衣時所做的那樣,宿儺衝你張開了手臂,並如是循循善誘道:
“用眼睛。”
“用身體。”
“用心來體會我。”
你也樂得配合。
仿佛是在撫摸自己的心愛的作品,你用指尖輕輕觸碰這個男人。
俊朗的眉眼、寬厚的肩背、火熱的胸膛……
不帶色、欲,不帶目的,隻是單純想這麼做,所以你的撫摸表現得真誠又小心。
宿儺什麼也沒做,他安靜地垂下眼眸注視著你的每一個舉動——
配合得簡直不像他了。
這樣的縱容持續了一會兒,男人突然有了動作。
“還沒好麼?”
“我累了。”
他說著任性的話語,前傾身體,將腦袋擱在了你的肩上,四隻手臂也摟住了你的身體。
力氣不大,但足夠封鎖住你的行動。你的手臂無處可放,隻好也輕輕環住了宿儺的腰部。
儘管你看不到宿儺此時的表情,分不清他話語中的情緒。
但現在你非常確定這是“愛之詛咒”起效的最後一夜了。
可能宿儺以為你想帶著對他的回憶下地獄吧?
不然你很難解釋他為什麼會做出類似於“擁抱”這樣的動作。
雖然兩麵宿儺是一個比誰都要殘酷且凶暴的男人。
但……
真暖和啊。
他的懷抱。
……
第二天你老老實實交上了自己酒盒中的四魂之玉。
這行為讓宿儺覺得你很愚蠢。
他以為你一定會千方百計地讓他喝下酒。
畢竟比起自由,作為詛咒之王的他才是你這輩子能獲得的最好的東西。
“真有趣,你這次不用四魂之玉做酒了麼?”
“這是你的願望?作為巫女侍奉一位‘真正的神明’?”
宿儺表現出來的這種反應,對於你來說十分難以理解。
這個男人既不會為了你放棄霸業,又不許你放棄對他的“愛”,最後在裡梅通知他有人找上門後甚至對你發起了脾氣。
“70年了,你還是這樣。”
他顯然氣得要命、氣到發狂,漆黑的咒力正不斷從他身上四散而開,那濃鬱的殺氣幾乎讓你喘不過氣來了。
但在裡梅和你麵前,宿儺還是勉強維持住了表情。
“如果那麼想逃得話,不如讓我……”
這麼說著的男人將手掌伸向了你的脖頸。
在暴怒的宿儺麵前,所有的辯解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那一刻你以為自己死定了。
可他隻是將你“扔”出了結界之外。
“算了,你滾吧,我不要你了,這種女人愛去哪裡去哪裡吧。”
宿儺叫你滾。
他不要你了。
……
比起朝夕相伴帶來的含情脈脈的愛意,“愛的詛咒”帶給宿儺最多的感覺就是惡心——
惡心的要命。
無論是第一次看見的她,還是沒法殺掉她的自己。
都太過惡心了。
作為存活了數百年的詛咒之王,他第一眼就看清了你是個怎樣的女人。
但他隻是覺得無所謂,想著等你“愛”上他詛咒就會隨之消失而放縱了這種情緒。但沒想到隻要一次退步,感情的天平就此傾斜了,一切以緩慢但不容阻擋的勢頭滑向了深淵——
其實四魂之玉的效力早在昨日就提前消失了,可他還是抱住了你。
好像隻要你向他祈願,哪怕拿上來的是最普通的那種酒,他就會繼續“愛”著你。
這是多麼令人作嘔的情緒啊。
世上誰也無法給他答案。
你離去之後,宿儺吞下了四魂之玉,他沉默地感受著暴增的實力,這份惡心、這份怒意最終化為了洶湧的殺意——
【先去招待招待客人吧。】
“我現在心情很差。你們想誰先上?”
如是發出挑釁的男人傲慢地環顧著“天”為討伐他所召集的陣容。
六眼的術士、操控影子的術士、陰魂不散的半妖、守護玉的巫女的後人……
以及一條帶有令人感到十分熟悉靈力的白龍。
他一眼就看出了龍神身上和那女人可憎的聯係。
不愉快。
不愉快。
實在是讓人不愉快。
“就是你吧,蠱惑了我的女人的螻蟻。”
“她從來都不是你的。”
回應龍神話語的是帶有滔天殺意的黑紫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