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開春的時候, 兩人就讀的小學鬨了場傳染性極強的流行性感冒。
廣結人緣的津美紀率先遭了難,作為她的寶貝弟弟,惠也不能幸免的流起了鼻涕。
術士有著一具經過咒力強化的身體, 皮實肉厚, 物理防禦力還算不錯, 但對於病毒、毒素之類的抗性卻和常人無疑。
所以他們一般不生病, 生起病來就很要命。
被傳染後,惠身上的症狀其實比津美紀還要嚴重一些。
但伏黑惠本身又是個不喜歡叫人操心的小孩。
他能一邊感歎著“你怎麼病成這樣”,一邊帶著不情不願的表情給津美紀倒熱水,然後對於自己的異狀毫不在乎。
要不是你跟他有契約, 能感覺到一點他的情況, 會主動詢問他哪裡難受。
這個麵無表情的家夥怕是在暈倒前都不會主動說句“不舒服”。
你生前遭遇過的最嚴重的病症就是發熱。
此情此景觸發了你察覺危險的“小紅燈”, 你毫不猶豫地將他們塞進了前往醫院的的士。
這個季節, 醫院塞滿了感冒的病人。
掛號結束後,你陪著他們坐在醫院的等候廳,等待護士的叫號。
津美紀抱著你的手臂, 惠就將腦袋靠在你的肩上, 兩個因為低燒而渾渾噩噩的孩子一左一右一起膩在你的身邊, 垂著眼睛看你手裡的新買的漫畫。
“我看完了。”
惠比津美紀小一歲,看的速度慢一點,作為最後一個看完的人,他自覺承擔了彙報進度的工作。
可惜他病的最嚴重的是喉嚨。每次開口那聲音沙啞又低沉, 說完話甚至會忍不住跟著咳兩聲。
太可憐了……
你建議他嗓子不舒服就不要勉強說話,做個示意動作就行。
惠眨了眨眼睛, 思索片刻後衝你點了點腦袋。
每次看完一頁惠就會輕輕扭動脖子,用額頭蹭過你的肩頭示意你繼續翻頁。
生病的孩子脆弱而粘人,小女孩緊抱著你的手臂, 每隔一會兒就會可憐巴巴地跟你撒嬌,企圖獲得你的關心:
“……姐姐,我想喝水。”
你擰開包裡粉色的保溫壺,把熱水倒進杯蓋裡吹到可以入口後,將杯子遞到津美紀嘴邊。
然後想著身邊還有個病號,你又從包裡掏出一個藍色的水壺,如法炮製地給惠倒了一杯。
“你也喝一點吧。”
他是個怕燙的貓舌頭,你還得給他多吹一會兒。
伏黑惠就瞧著呼呼吹氣的你發呆,等到熱氣散的差不多的時候。
漂亮的小男孩便懶洋洋地伸出手指,勾住臉側的細繩,將口罩拉到下巴上露出那張燒紅的臉頰。
然後他垂下白皙的頸子,以有些起皮的嘴唇抵住杯壁,小口地啜飲。
儘管醫生說“隻是普通感冒,按時喝藥,平時注意休息就能痊愈”,這一次生病還是費了你不少功夫。
等到兩人痊愈時,作為慶祝,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主動帶姐弟倆出去買衣服。
逛街。
津美紀如同穿梭在繁花中的蝴蝶,在各色漂亮的洋群中蹁躚起舞。
喜氣洋洋的她跟麵無表情的跟在後頭、看起來半死不活的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也不是沒有主動跟惠搭話。
無論是襯衫還是T恤或者短褲,惠每件都會試一試,但等到問到他想法時,惠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無所謂,你覺得呢?”。
這可為難了想要哄他開心的你。
你訕訕地放下了正拿著衣服往惠身上比劃的手掌,苦惱地跟他道歉說:
“對不起,是都不喜歡的意思麼?”
“我這就換一家店。”
“看到風格合適的請一定告訴我啊……”
麵對雙手合十拜托他的你,惠神色一怔。
他斟酌了一會兒語句,解釋說“不……我覺都還好,你喜歡哪一件?”,末了還不忘抿抿嘴唇補充一句“反正也是你出的錢。”
你喜歡哪一件?
老實說,一般都是你順著“丈夫”的心意調整自己的著裝。
有人問你他穿哪件衣服你更喜歡還是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