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 特級咒物宿儺手指被靈異社的學生揭開了脆弱的封印。
不祥的力量封鎖了整座學校,也引來了無數想要吞噬宿儺咒力的詛咒。
在這座群魔亂舞的魔窟中,不僅參與試膽的學生被詛咒襲擊昏迷不醒, 一同幫忙的虎杖悠仁還為了保護被詛咒重創的自己, 鋌而走險吞下了宿儺的手指。
然後感覺到他重傷的你,也因為強行打開通道,落了個慘遭反噬的下場。
這一切全都是自己的錯。
要不是他作為咒術師實力不濟,誰都不會受到傷害。
“……”
當五條悟問及時態始末時,作為主負責人的伏黑臉色十分沉重。
他斟酌了一會兒語句, 將情況簡單地說給了五條悟:
“任務失敗, 手指被虎杖悠仁吃下去了……但他現在好像壓製住宿儺, 重新獲得了身體的使用權。”
不僅如此,當五條悟嬉皮笑臉喊出“媽媽”兩個字後, 來自虎杖那種“天啊, 媽媽?這是媽媽麼?”的豆豆眼困惑注視,則令惠感到了另一種沉重。
青春期男高中生那薄薄的臉皮,因為窘迫覆上了一層薄紅。
他一邊震聲糾正五條悟的措辭說著“養母!是養母!”, 一邊伸手將你從五條悟手裡扶了過去。
“媽媽”二字同樣傷你不輕, 好不容易恢複平衡的你腳步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你感激地看了看維護你名譽的惠,便用焦灼的視線鎖定了五條悟的後背。
天知道這個隨心所欲的男人還能給你惹出什麼麻煩。
各種不好的猜測讓你心裡又驚又怕。
好在百年難得一遇的“奇跡”完全轉移了五條悟的注意力。
他像見到什麼新奇玩具一樣, 主動放棄了和惠的日常鬥嘴,轉而一個跨步湊到虎杖悠仁的跟前, 隔著眼罩認真地端詳他,詢問說
“真的假的?吃了那東西還能保持意識?”
“難怪她會嚇成那樣, 原來宿儺在你身體裡啊。”
虎杖遠遠地看了你一眼, 以失落的聲音道出歉意:“抱歉……之前沒控製住嚇到她了。但真的, 現在是我在使用身體。”
為了證明自己的無害, 他主動抬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
肯定的回複再度加深了五條悟臉上的笑意:
“嗯——真有趣啊,你可以跟你身體裡那位對換麼?十秒就行。”
他以手指摩挲下巴,露出了一副好商量的表情,安慰虎杖說:
“而且我覺得你不用特地道歉哦。嚇到她的是那個糟糕的壞男人,又不是你對吧,哈哈。”
“好了!倒計時開始!就讓我跟嚇哭我家小孩的混蛋好好聊聊吧。”
輕佻話語裡充滿了對兩麵宿儺的針對。
雖然說話非常隨便,但就行動而言五條悟是站在你這邊的。
“彆擔心,我可是最強。”
當不祥的咒力再度降臨人世,銀發的青年像個沒事人那樣轉過身體,對你豎起了拇指。
七十年心驚膽戰的相處回憶。將兩麵宿儺塑造成了你心裡最強大的存在。
你是他溫馴的小羊,是他忠誠的巫女,是他可以隨心所欲對待的物件,為了能在他手上多存活一段時間,習慣性地將他的一言一行作為最高指示,也借此享有了除了他再無人能威脅你的優待。
當周圍有他人對宿儺出言不遜時,你總會第一時間對他投以驚恐不解的視線。
然後為了避免宿儺的怒氣波及到自己,早早站到裡梅背後,第一時間表示忠心劃清界限,明哲保身——
【怎麼會有人傻到主動挑釁兩麵宿儺呢?】
他是無所不能的凶神。
每一次浴血而歸都將帶來勝利。所以就算被“天”集合眾人討伐,你也由於某些可能性等了他三天。
他是智多近妖的詛咒師。
即便遭到圍剿封印,也能留下作為後手的魂器,將它交到你的掌中,所以你百年來一直惴惴不安地等待他的複活。
如今年輕的禪院當家燃燒生命僅能毀掉宿儺一根手指。
你要全力承受契約反噬才能重新獲得宿儺的歡心。
但五條悟的強大將你的憂慮為了多餘,也打算了你心底那個“戰無不勝”的印象——
燃起一切的黑火、撕裂血肉的利爪、粉碎筋骨的拳頭。
那些可怕的攻擊招數儘數被“六眼”的術士以虛空隔絕。
五條悟巧妙地閃避了宿儺的攻擊,單純用物理攻擊便在宿儺的臉上留下了傷痕,輕快地感歎說:
“讓我耍會兒帥吧。”
那是一種單方麵戲弄對手的打法。
此時此刻,你應該以憧憬與信賴的目光緊盯五條不放。
通過欣賞他的英姿,將自己從對宿儺的畏懼情緒中解放,以新的認知製定未來的行動方案,選擇更為合適的對象……
但你怎麼都無法從那個被漆黑咒紋包覆的身影上移開視線。野獸般充滿爆發力的窄腰與空中扭轉,鼓脹的肌肉積蓄驚人的力量。
“……你管那種女人叫做你家小孩?”
“真讓人惡心,咒術師。”
兩麵宿儺又說了這樣的討人厭的話。
所以剛剛他被皺著眉頭的五條悟抓住了手腕,咒術師的拳頭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他的臉側。
堅硬的骨節擦過宿儺的眼睛,他眼瞼下的皮膚被呼嘯的拳風劃傷,滲出細密的血珠,同側的兩隻眼眸因此生理性地微微眯起。
而殷紅的鮮血自帶著暴虐笑意的嘴角淌了出來,沿著下巴的曲線,落於胸膛,滴滴答答。
強大的慣性令宿儺寬厚的後背撞上天台邊緣的欄杆。金屬扭曲的哀鳴與肌肉碰撞的鈍響互相交織。
四濺的磚石在蜜色的皮膚上擦出無數細小的傷痕。
你的那位大人他在流血、他在受傷。
明明應該覺得他狼狽又沒用。
但視野中的紅色卻以強硬而不講道理的方式惑住了你的心靈。
那是一種讓人心頭發燙,鮮紅的、濕潤而滴淌的感覺……
無法理解,隻覺得糟糕。
太奇怪了。
應該沒有人看你吧?
你小心翼翼地用手指遮住了麵上的表情。
現在你和兩麵宿儺都是五條悟的“階下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