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
淩晨二點十分, 持續了近一個小時的暴雨漸漸平息。
哥譚東區九街區，紅瑪麗酒吧後巷。
“兩個看場小弟, 一個被踢斷了脖子，一個被抱著腦袋過肩摔，頸骨折斷，顱骨粉碎性骨折，當場殞命。”
戈登拿著手機鑽出警戒線，走出警燈閃爍的勘驗現場、走向路邊，低聲與電話那頭的黑暗騎士交談：“這種殺手段可不像是黑o幫的手筆, 是否與你正追尋的那位‘客’有關？”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東區小巷死是常有的事，口角衝突、混混械鬥、黑o幫角力……東區居民哪一天的淩晨沒有聽見呼嘯而過的警笛聲, 才是稀罕事。
但兩個酒吧看場混混皆是被徒手乾淨利落地一擊斃命, 這顯然就不正常了。
“我會找到他。”
蝙蝠俠冷冷交代一句, 掛斷了通訊。
戈登放下手機望向遠處，高空, 隱約看見蝙蝠飛機無聲無息劃過雲層。
哥譚東區監控設施本來就嚴重不足, 各處探頭又時常被破壞，即使是侵入控製了全哥譚監控網絡的蝙蝠俠, 到時沒明確那名“不速之客”的全貌, 對對方的性彆、年齡、種一無知。
在不利前提下，蝙蝠俠采取的策略是……盯梢科波特家族。
科波特家族在稻草死後立即傾巢而動進入東區大肆搜捕著什麼, 企鵝必然知道那個不速之客的具體形貌。
但事情的走向，似乎又與蝙蝠俠預料的不同……
“b, 科波特家族乾部的車十分鐘內二次從六街區這兒經過, 他們似乎丟失了那個不速之客的蹤跡。”
哥譚商業銀行頂樓，用望眼鏡觀察著科波特家族乾部座駕動向的羅賓呼叫了蝙蝠俠。
“我看見了。”
“那家夥究竟是什麼，居然從企鵝的追捕下逃走？他很熟悉哥譚？”羅賓好奇地道。
蝙蝠俠沒有回應。
羅賓以蝙蝠俠又要再次隨意斷通訊, 蝙蝠俠的聲音又從耳內通訊器傳了過來：
“身高約五英尺，體重低於100磅，推測十歲以下少年或成年侏儒。”
“持有至少一把刃麵寬度約英寸的特殊材質斧狀武器，揮砍力道與體重超過180磅的伐木工、屠夫相近；接受過基礎以上搏擊訓練，可於秒內空手搏殺兩名成年男性；擁有高等體術，可徒手攀爬高層建築外牆。”
“甩掉企鵝的監視，推測接受過特工培訓或擁有某種隱匿行蹤的超力，鑒於目標曾被稻草以恐懼毒氣成功襲擊，後者可性大。”
“以上。”
羅賓：“……”
好吧……是很有蝙蝠風格的、用以代替“我不知道”的回複方式。
羅賓正心腹誹，忽聽遠處傳來嘈雜的機車轟鳴聲。
羅賓驚愕地循聲望去，發現街道那頭冒出來幾十輛重型機車，囂張地衝上了六大道。
“那是——小醜幫？！”
科波特家族傾巢出動大肆追捕某，東區的幫派雖不知道企鵝在發什麼神經，但很顯然，招惹暴怒的奧斯瓦爾德·契斯特菲爾德·科波特不是什麼好主意，大多選擇了按兵不動，觀察後續。
但很顯然，小醜幫不會有這種顧忌——這些臉上塗抹著滑稽小醜油彩的家夥，他們那個腦子被化藥品燒壞的首領一樣肆無忌憚。
羅賓忙不迭收望眼鏡，掏出抓鉤槍命商業銀行對麵的大樓樓頂。
科波特家族小醜幫並沒發生過什麼正麵衝突，畢竟企鵝是個正常的罪犯，他隻會了名譽、權力金錢犯罪，小醜那種隻想破壞一切規則、把這個世界鬨得天翻地覆再順帶給蝙蝠俠找點兒麻煩的瘋子有著本質區彆。
但這並不表示小醜幫會默認與科波特家族井水不犯河水——是那句話，這群瘋子的風格沒琢磨得透。
科波特家族的乾部剛領著圍堵住了一家無需身份登記就住宿的私旅館，小醜幫的瘋子們便歡呼著把重型機車開到了他的凱迪拉克防彈車車頂上。
蹲在街對麵大樓樓頂的羅賓，無力地以手扶額。
“b，小醜幫科波特家族乾來了，我們需要阻止他們嗎？”
“no。”蝙蝠俠冷淡的聲音從通訊器那頭傳來。
初出茅廬時的蝙蝠俠或許會連這種火並會試圖插手阻止，但現在的黑暗騎士並不在意。
不過小醜幫攪合了進來，蝙蝠俠就必須得采取些手段、儘快找到那個不速之客了——若讓小醜與那個手段凶殘且夠逃脫企鵝眼線、疑似擁有某種隱匿潛伏力的“客”接上頭，蝙蝠俠都無想象會產生什麼樣的化後果。
二十分鐘後，蝙蝠俠與羅賓在企鵝的老巢彙合。
冰山餐廳已去樓空。
蝙蝠俠檢查了下煙灰缸裡的雪茄餘燼，又將手伸進壁爐探了下餘溫。
“科波特逃走了……？”
這個結讓蝙蝠俠都有些難以置信。
誠然，殺死稻草的不速之客確實是位並不怎麼友善的凶徒，但僅僅隻是這樣並不足以將企鵝嚇得連老巢都不敢呆。
“似乎……我缺少了部分關鍵性的情報。”
蝙蝠俠沉思了下，轉頭看向沙發前那套監控裝置。
監控數據已被企鵝刪除，看來科波特轉移時情況並不算太過緊急，至少顧得上收拾首尾。
蝙蝠俠稍微花了點兒時間恢複數據，獲得了兩段被刪除後刻意用軟件粉碎過的視頻畫麵。
一部分是熱成像鏡頭攝下的片段，高度約五英尺的瘦小身影站在某處靜止不動，忽然做出了個雙手合攏的動作，緊接著從熱成像畫麵憑空消失。
鏡頭劇烈晃動，雨聲飛禽震動翅膀的聲音，隨著“哢”一聲輕響，畫麵終止。
這段詭異的監控視頻看得羅賓頭皮發麻：“這是什麼鬼東西？圖像出錯了？”
蝙蝠俠皺眉不語，點開二部分視頻內容。
這二段被企鵝特意刪除的視頻……內容加驚悚。
拍下視頻的不是熱成像鏡頭，而是某個科波特家族成員的手機。
視頻開始，畫麵便十分昏暗，鏡頭晃動劇烈，結合畫麵狂奔在前方的數名科波特家族成員背影、及拍攝時錄下的罵罵咧咧，可判斷拍攝者正與同伴一同追著某鑽進了某條暗巷。
一陣追逐後，鏡頭前方那個始終模糊不清的影子似乎被緊追不舍的科波特家族成員激怒，悍然反擊。
當那個看上去瘦瘦小小、威脅性並不大的身影出現在科波特家族攜帶的強光手電筒光源環境內……罵罵咧咧的嗬斥聲變成了彼伏的尖叫。
就連站在蝙蝠俠身側的羅賓“啊”了一聲，驚恐地往後退。
以意誌力控製恐懼的黑暗騎士，死死地盯著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