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文炮灰女配15(1 / 2)

閻家父子開誠布公地談過之後, 沒有多說彼此心下卻已經有了數。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當一個人從閻櫻櫻的誘惑中脫身出來並察覺出不對勁兒,那麼閻櫻櫻的計劃便有些難以施展了。

前世沒有白月的存在,根本沒有一個旁觀者在旁乾擾。於是閻家父子與贇雋這些當事人沒有一點兒過渡地直接栽了進去,哪怕偶爾發覺有些不對,也會被他們對閻櫻櫻的濃烈感情掩飾掉, 讓他們升不起探究傷害她的心思。

何況事情發生的太快,正是興趣最為新鮮濃烈之時。這時發覺閻櫻櫻一直以‘被害者’的身份遊走在三人之間, 男人之前的嫉妒也使他們失了理智, 立時陷入進去忙於彼此爭鬥中, 又何來的清醒去追究那點兒微末的違和感。

何況對方是‘被害者’啊, 一切都是他們主動強迫的,總歸閻櫻櫻是無辜的。

對於白月生母的調查結果很快到了閻家父子手裡,閻父將調查結果遞給閻溫瑜, 閻溫瑜仔細看過之後不明意味地笑了一聲,“居然又是巧合。”

這份調查幾乎將對方生下白月並且離開後的生活調查得一清二楚,因為白月生母的驕縱性格,哪怕被閻父狠狠收拾了一頓,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了, 離開這座城市後一段時間倒是安安靜靜的,沒有出來作妖。可時間一長她稟性難移,又開始在家裡外麵作天作地。

惹得她的父親極為頭疼,還要四處去給她收拾亂攤子。

當初她的父親是閻父的左右手,下麵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 不僅對她的父親極為尊重,對於她也給了幾分薄麵,走到哪裡都有人討好,儼然是一位千金小姐的模樣。

可是離開閻父後她的父親已經沒什麼地位,可惜她似乎看不清楚現狀,在外麵依舊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千金小姐做派,短短幾年間惹了不少事兒,都是她父親想方設法擺平的,為此他的父親幾乎暗地裡將自己當初跟著閻父時建立的人脈求了個遍。

儘管如此她依舊不知悔改、氣焰旺盛,有次出去逛街時為了搶一件衣服而囂張地當場給了一個女孩子一巴掌,偏偏這個女孩子是當地地頭蛇的寶貝女兒。

這下真是闖了大禍,地頭蛇的女兒被打之後當然不能輕易就這麼算了。

她的父親跟著閻父時能成為對方的左膀右臂,證明確有幾分能力,可蟻多咬死象,這幾年她父親早已被她這樣不停地鬨騰得得罪了一圈人。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還有些先前被她得罪了的、平時礙於她的父親而按捺住的人在後麵推波助瀾,她的父親自然不出預料地和地頭蛇對上了。

兩廂碰撞,旁邊還有人添油加醋,後果可想而知,而沒了父親庇佑的她自然任人拿捏。往年被她欺負過的人都冒了出來,要在她身上出口惡氣。後來她受儘磋磨偷偷離開那座城市時,已經又過了好些年。

後麵的調查結果也正如那女人所說的,她回到了這座城市似乎是想見白月這個女兒,前段時間在閻家外麵徘徊了數次。就連和那個服務生認識的過程也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彆,不像是特意安排的。何況在此之前彆人可不知道,那個服務生會在閻溫瑜生日宴會被挑選進閻家的宴會裡工作。

而關於那個服務生的調查來看,她當晚的確是生了急病,病曆顯示對方得了急性闌尾炎,被送進醫院手術的事實也做不了假。當時情況緊急,服務生害怕自己不去工作會丟了工作且被扣一大筆錢,所以計上心頭讓閻白月生母頂替了自己。

怎麼看這一切都毫無破綻,隻像是單純的巧合而已。

閻溫瑜勾了勾唇道:“加在果汁裡的藥物有使人興奮的成分,這種藥物進口有嚴格的限製。但是查了一圈,都沒查出來這些藥到底是從誰手裡漏出來的。而且進來的服務生不僅先前挑選程序嚴格,進入閻家時也要經曆再一次的篩選,沒人幫她,她是怎麼躲過再一次篩選的?”

“再者那杯果汁經手的人隻有王嬸和她,監控上顯示途中沒有人其他人接近過。”加在果汁中的藥物不是這兩人能拿到手的,就算是有人暗中給她們的。王嬸就不多說了,丈夫兒子基本都活在閻家的勢力之下且最近並沒有發生什麼變故,況且他們看得出來對方這麼多年來是真心疼愛白月,下手的可能性很小。就拿那個女人來說,從廚房到宴會廳中她的行為全暴露在監控下,也沒有下手的機會。

藥物是哪裡來的?又是誰下到果汁中的?

——像是憑空出現一樣。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閻溫瑜眸色深了深,“父親,我看你還是找人查一查那個養女,她可能有些常人想象不到的本事。”

上次參加宴會的時候就查不出來是誰給他下了藥,這次又是憑空出現的藥物,難保閻溫瑜將這兩件事聯合在了一起。單看兩件事看似任何一件和閻櫻櫻都沒有關係,但是誰讓閻櫻櫻最近小動作不斷,他直覺這件事和閻櫻櫻脫不開關係。

閻父沉默著沒有說話。

常人想象不到的本事?聽得閻溫瑜說完那次宴會的經曆過後,閻父心底莫名得不舒服的同時,自然也有點兒懷疑自己最近的夢境了。這樣連續不斷的,仿佛真的存在的夢境可能是閻櫻櫻弄出來的。

目的是為了勾引他?

在閻溫瑜那裡失敗後,便將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還是對方隻是廣撒網,不僅想要擺脫心臟供體的局麵,還對白月產生了敵意,對於白月的親人愛人都想要搶奪走?

這麼一想,心裡的豔.色動搖就消散了個七八分。

閻父的確對閻櫻櫻產生了幾分不同,然而這麼多年走過來,一份兒還沒有全心投入的感情他在完全發展起來前自然可以遏製住,何況還牽連了他的寶貝女兒。

再者他雖是無神論者,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些年的經曆見識讓他並不覺得閻溫瑜的話荒誕。而是將警惕性提到了最高,覺得要是閻櫻櫻真有常人所不及的本事,夢境都可以控製的話,那麼白月的處境就真的有些危險了。

“彆胡思亂想,溫瑜。”沉默過後閻父的聲音微冷地道:“你最近太累了,這件事我讓彆人去查。”

閻溫瑜眉心蹙了起來,怔忪了片刻眸色微深,稍稍提高了聲音,“這件事擺明了和那個養女有關係,您現在的態度是什麼意思?覺得我是在胡編亂造往她身上潑臟水?”

“我什麼態度?倒是你需要反省一下你現在的態度,這是你麵對父親該有的姿態?”閻父輕歎,“溫瑜,你什麼都好,但一遇上阿月的事情就幾乎沒了理智。而且你對櫻櫻的敵意太重了,這是你的偏見,沒有任何證據支持你的猜測。”

他的神色沒什麼波瀾,視線越過閻溫瑜虛虛往他身後的門口看了一眼,“我在你成年剛進公司的時候就教導過你,你是公司的決策者,有權利隨意處置開除下屬,但是相應的是要拿出令人心服口服的證據,而不是僅憑猜測斷論。”

“嗬嗬,櫻櫻?聽聽,您竟然叫她櫻櫻?”

“是我偏頗還是您心底有鬼?八字還沒一撇呢,這就護上了?”閻溫瑜不敢置信地愣了片刻,立時想起了什麼似的怒氣上湧,麵上了然地冷笑了一聲,“後花園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您彆以為故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就看不出來您和她之間的齷齪來。想要女人找誰不行?偏偏找到一個黃毛丫頭身上!她和您女兒差不多的年齡,您真能下得了嘴?!莫不是寂寞了這麼多年……”

“閻溫瑜!”閻父突地拍了下桌子,像是被說中了什麼似的眼中閃過一抹惱意。“砰”的一聲沉悶的聲響中,他眸中盈了幾分怒氣,嘴唇緊抿神情壓抑地看著閻溫瑜,“你最近心思太浮躁了,公司的事情就先不要管了。我會讓彆人接手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好好冷靜冷靜。什麼時候考慮清楚了,什麼時候回公司。”

“嗬,您以為沒了公司我就動不了她了?”閻溫瑜冷笑連連,失了禮儀般地伸手指了指閻父,而後指向外麵閻櫻櫻住處的方向:“您儘管護著她,看我能不能拔下她的那層皮!”

說完轉身拉開門,複又將門猛地關上。

“砰”地一聲巨響,整棟樓裡都能聽得見。王嬸隻在樓下聽得聲響,連忙從廚房裡出來,便見閻溫瑜滿臉冷冽地快步下樓,她喊了幾聲‘少爺’卻見對方理也不理。走到門口時王嬸餘光一瞥看到角落裡掛著的衣服,才想起對方沒有帶外套,連忙拿了外套起身追了出去。

閻溫瑜步子邁得很大,王嬸小跑著跟上時對方已經走了一小段距離,就見正往外走的閻溫瑜和低著頭的閻櫻櫻在一處拐角處撞上了。

閻溫瑜看起來又急又怒,兩人相撞時他的身姿依舊絲毫不動彈,倒是閻櫻櫻身姿輕盈被撞得連退幾步,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撐在地上的手部肌膚立時紅了一大片,幾乎都滲出了血絲。

閻櫻櫻嘶了口氣,抬起手看著上麵滲出的血絲。又見身前的閻溫瑜滿臉冰冷壓製的怒色,厭惡的眼神如刀般仿佛要將她戳透看透,立時怯怯地小聲喊了一句,“哥哥,你怎……”

“閉嘴!你沒資格叫我哥哥!”閻溫瑜怒極反笑地看了眼閻櫻櫻一眼,多年的教養使他說不出更為難聽的話語,隻眉眼染上幾分陰鷙道:“以前倒是看走了眼,你裝模作樣的本事不小,你就是用這幅姿態來勾.引男人的?閻家可沒人教你這些。”

閻家沒人教她,言外之意就是她本性如此了。

閻櫻櫻一臉不知發生何事的茫然無辜表情,被閻溫瑜語氣一衝,委屈加上生理性的疼痛讓她鼻子一算,眼淚就滴了下來,“我沒有勾.引誰……”

她話未說完,閻溫瑜冷哼一聲,看也不看她,伸手扯過一旁王嬸手中的外套搭在手臂上抬腳就走。

“我真的沒有……”閻溫瑜走後,閻櫻櫻沒有起身,依舊是被撞倒的姿勢垂頭低聲喃喃,神情分外難過。

王嬸在一旁看著兩人發生衝突,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許少爺隻在置氣遷怒了閻櫻櫻,又或者閻櫻櫻真的做了什麼事情得罪了少爺,但這都不是她該管的。

最近閻家的氣氛嚴肅了一些,暗中保護的人更多了。王嬸在閻家待了這麼多年,有些事自然能夠感覺得到。

也不知道少爺發火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

“小姐,快起來。”她心底歎息一聲,還是上前扶起了閻櫻櫻。

說來也奇怪,閻櫻櫻是閻家的養女,但是上層社會知道這件事的人極少,她在閻家的身份地位尷尬,往常就是個隱形人一般的存在,說話做事都怯怯懦懦的。隻不過往常閻白月幾乎沒有玩伴,對閻櫻櫻這個唯一的同齡人極好。所謂愛屋及烏,王嬸對於這樣的閻櫻櫻,不自覺地變多了幾分憐惜同情。可是最近這些時間,麵對變得越來越漂亮的閻櫻櫻,王嬸反倒下意識對她生疏了幾分。

這份疏離王嬸自己沒察覺到,閻櫻櫻卻早已察覺到了。不過一個仆人的態度,閻櫻櫻倒也不怎麼在意罷了。

她借力站起身子,和王嬸慢慢往回走。麵上傷心難過的模樣垂下眼瞼,遮去眼底的興奮之色。

閻父和閻溫瑜鬨矛盾了,矛盾的根源在於她。

她在閻父身上使得手段終於到了收獲的時候,她就說嘛,當初彆的世界裡用了那香的男人可是沒兩天就變了態度,沒幾天就癡纏情深不改的模樣。沒道理閻父都過了這麼多天還沒有什麼反應,就算對方閱曆足夠了解見識過很多女人,也不該對夢境裡發生的美好一切無動於衷。

是以最近閻櫻櫻一直注意著閻父那邊的態度,更是順勢花了很多積分買了些東西隨時注意著閻父那邊的情況,對方和閻溫瑜的兩次談話她都知道了。頭次談話時閻溫瑜就在懷疑她,氣得她罵了好幾句。雖說當初的確是她動的手,可閻溫瑜這人也太不男人了,她差點兒都成了受害者還能懷疑到她的身上來,表麵上倒是看不出溫文爾雅的閻溫瑜是這麼多疑的男人。

慶幸的是閻父隻說了一句‘有分寸’,且沒怎麼表明態度,讓她懸著的心又落了下去。

剩下的就是這次談話了,沒成想閻父會為了維護她而和閻溫瑜起衝突且奪了閻溫瑜的權。這樣的行為對於閻父來說,無疑是已經將她放在心上了。

雖說在此之間閻父對她的種種行為沒能將這份在意表現出來,但閻櫻櫻自信於自己那香在其他世界不敗的戰績,已經潛意識自己找了理由說服自己。

閻父畢竟是個成熟內斂的男人,何況在閻家兄妹的眼皮子底下,她的身份又是那樣的尷尬。閻父思慮重重,就算對她有意也不能赤/裸裸地表現出來,隻能將心思沉下來。今日被閻溫瑜話語一激,意識到閻溫瑜會找她麻煩,這才不自主地表現出對她的在意,卸了閻溫瑜的權利。

這麼想的閻櫻櫻在被王嬸扶著慢慢進了大廳時,見到剛從樓梯上下來的閻父正皺眉盯著她看時。心底一陣竊喜湧了上來,眼睛一眨,委屈而迅速地看了對方一眼又垂下眼。

這一眼哀哀切切的,水光盈盈像是委屈又像是在撒嬌似的,刷子般的睫羽上懸著細小的晶瑩水珠,往下是小巧挺翹的鼻子,倔強微抿著的櫻色的唇瓣。她這經過無數次磨礪的姿態動人之極,就算是鐵石心腸的男人在這裡,都能被她這一眼勾得心軟不已。何況她今天的穿著讓她的胳膊露在外麵,遮掩不住上麵通紅一片的蹭傷。就算什麼都不說,也讓人一眼看出來她是出了什麼狀況。

果不其然,閻父停下來發問道:“這是怎麼了?”

“沒,沒什麼。”閻櫻櫻目光閃了閃,微微側開身子似乎在躲避對方探尋的目光。她不想回答,閻父的視線就轉到了王嬸身上。

王嬸自然不敢不說。

“少爺方才出去的急,沒看見小姐,兩人不小心撞上了。”王嬸簡短地回道,雖說王嬸看見了閻溫瑜對閻櫻櫻的態度,可誰是主人她分得很清楚,自是不會在現在這個時候添油加醋。

“去讓醫生過來。”閻父看了王嬸一眼。

“不、不用,這隻是小傷,我沒事的。”閻櫻櫻強撐著露出一抹笑意來,擺著手聲音弱弱的反抗。

閻父充耳不聞,隻重複道:“去。”這句話是對王嬸說的。

“我這就去,先生。”王嬸點頭應了,左右看了看,正準備將閻櫻櫻扶在一旁沙發上坐下。卻冷不防見到閻父走了過來,伸手握住了閻櫻櫻未受傷的胳膊。輕輕一個用力,就將閻櫻櫻半扶在了懷裡。

“……閻先生?”閻櫻櫻顫抖帶著惶恐的聲音響起,王嬸心底突覺不對勁兒地瞧了兩人一眼。閻櫻櫻狀似無法掙紮地趴在閻父懷裡,麵色帶著紅暈睫毛微顫。而閻父仿若根本沒有意識到兩人姿勢的不妥似的,察覺到一旁王嬸仍舊站在那裡,瞥過去一個眼神。

王嬸一個激靈,滿腹狐疑地去找醫生了。

待得王嬸走了,閻父手裡一個用力。將掙紮著半起身的閻櫻櫻又壓回了自己懷裡,嘴裡淡淡道:“掙紮什麼?還想繼續受傷?”

他的聲音磁性醇厚,如陳年的美酒醞釀出讓人迷醉的氣息。不知是有意無意,說話間縷縷熱意拂過閻櫻櫻的耳畔,讓她心頭一酥,整個人身體都有點兒發軟了,無力般地半抵抗半倚靠在閻父身上。

閻櫻櫻經曆過了這麼些世界,男.歡.女.愛在她看來早已是稀鬆平常的事情,甚至大多數時候她習慣於以身體為武器達成自己的目的。反正男女之間的這種事她又不虧,況且還能從中得到享受到,至於原主怎麼想又不關她什麼事。畢竟交易過後,身體的支配權全在於她了。

以至於她每次都會將身體改造的分外敏感,加之早已知曉那種事情的樂趣,閻父稍稍一強硬,被強勢的男人荷爾蒙包圍的閻櫻櫻,身體自然也有了反應。

閻父眼底閃過不明的情緒,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清香,心底不可抑製地火熱起來。心頭的火熱可以掩飾,但是身體的直觀反應卻是怎麼也無法隱藏的。

緊貼著他身體的閻櫻櫻自然感覺到了。

“閻、閻先生……”閻櫻櫻身子一僵,整個人如同嚇到了的鵪鶉。仰頭眼睛微紅呆呆地看著閻父,可憐兮兮卻又掙不開身上的禁錮。

“嗯?”閻父喉間發出一聲性感的輕哼,低垂著眸看她,神情自然得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你你、我……”閻櫻櫻語氣哆嗦,顯然被嚇的不輕。眼見著對方明明有了反應卻還是沒有主動,便略微在閻父身上不留痕跡地磨蹭了幾下,與其說是掙紮倒不如說是另一種勾引。

閻父果然被她磨得像是要按捺不住似的,眼神愈發火熱。伸手正準備鉗住她的下巴,卻在此時門口響起了腳步聲。

“閻先生。”醫生背著醫藥箱快步走了進來,見到閻父先氣喘籲籲地打了招呼。

這位醫生平日裡一般住在副樓,離這裡的主樓距離並不遠,是以王嬸過去找人後急匆匆就趕了過來。他先看到閻父,一時之間也沒注意閻父和閻櫻櫻之間的不妥。

也是趁這個時候,閻父伸出的手扶住了閻櫻櫻的肩膀,微微推開了兩人的距離。走到一旁沙發上坐下,翹腿掩飾了身體的尷尬後如釋重負般吐了一口氣,這才示意了下醫生,“幫她處理一下傷口。”

“好的。”醫生略有些訝異地轉頭看了閻櫻櫻一眼,很快神情恢複過來,拿起醫藥箱走到閻櫻櫻身旁為她處理身上的傷口。

“小姐,麻煩將手伸出來。”隻是心底未免有些奇怪,他本來以為王嬸過去找他是不是閻家寶貝小姐出了什麼問題。連王嬸話都沒聽完拿了醫藥箱就跑過來了,沒成想是這位閻家的養女受了傷。

他當初也是心高氣傲,在醫學上建樹很高,是心臟方麵的專家。當初閻家請他過來時他還不怎麼樂意,但對方恩威並施給他家人換了更好的環境條件,他這才同意過來。當然關於閻櫻櫻的作用他心底也知曉的,他作為醫生並不同意閻家的打算,可也沒什麼話語權。

何況人心本就是偏的,他見過很多生病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有生病的閻小姐那樣通透惹人憐惜,他希望儘自己最大努力讓閻小姐多活一段時間。至於閻櫻櫻這件事上,他改變不了什麼,隻能保持沉默了。隻是聽說前段時間閻小姐病重,他才知曉對方已經知曉並拒絕了閻家父子的提議,是以這件事最終如何發展端看對方了。

他倒是希望閻小姐身上能出現奇跡,到時候也不用閻櫻櫻這樣無辜之人的心臟,事情自然能夠兩全。

這位醫生的想法如何閻櫻櫻不得而知,她隻咬著唇看著對方替她包紮傷口,心底躍躍欲試著構想接下來的行動。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若不是這位醫生進來打斷,閻父就直接對她動手了。

這本來是個好機會的,她的身體如何自己知道,是男人嘗過就會食髓知味、絕對再也忘不了的極品。就算閻父那樣經曆過很多女人的男人,嘗過之後也未必能放得下。

所以閻櫻櫻那天才會那麼惱怒閻白月打擾了她的好事情,以至於閻溫瑜脫離了她書寫好的劇本。

……不過也沒關係,沒有了閻溫瑜不是還有閻父麼?閻櫻櫻一直喜歡英俊的男人,更喜歡有權有勢且英俊的成熟男人,現下看來閻父既然能夠限製閻溫瑜的權利。那就證明她的選擇的對象沒有錯,對方顯然比閻溫瑜強多了。

閻櫻櫻唇角隱秘地一翹,眼底波光粼粼。

接下來這段時間該怎麼做她已經輕車熟路,麵上逃避,實際上若有若無的勾.引行為,這一點兒她最拿手。

當然首當其衝還是將周圍的人趕走,或者想辦法和閻父獨處給其機會。否則又像今天一樣中途被人打斷,近幾天閻父被夢境影響程度最大,過幾天要是閻父重新克製住了欲念,那麼她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偏偏有個問題擺在她麵前,她對閻白月明裡暗裡下了好幾次手,都被對方陰差陽錯地避開了。這人不知是不是運氣實在太好,導致閻櫻櫻心有不忿,可也不會輕易再對閻白月下手。

心底卻悄然浮現另一個早已有過的惡毒想法。

現在可以暫時放過她,將來某天要是閻白月親眼看到她和閻父或是閻溫瑜甚至其未婚夫糾纏在一起,那麼不知道對方那破碎的小心臟還能不能撐得住?

閻櫻櫻隻要想一想,就覺得激動不已。

這是她剛來這個世界就為閻白月想好的結局,不是活在父親哥哥未婚夫的保.護.傘下麼?不是仗著這些寵愛肆無忌憚,將原主比成了腳下的泥土麼?倘若有朝一日這些保.護.傘全成了彆人的,看她是不是還能保持最初的天真無暇?

腦中這些念頭轉過不過須臾,醫生很快就處理了她手上的傷口。閻櫻櫻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麵對閻父的目光臉頰通紅地避開了,根本不敢與其對視。

“謝謝。”她目光望著地麵,低低說了一聲,“我、我上去了……”

言罷也不等閻父說些什麼,第一次膽大地在閻父麵前轉身離開,心慌意亂地跑上了樓。

…………

接下來幾日閻溫瑜並沒有回來,閻父對閻白月的解釋是閻溫瑜去出差了,至於那天的摔門聲也被他以其他的事情掩蓋了過去。

事情發展正如閻櫻櫻所預料的那樣,閻白月在場的時候閻父還能做出平日的樣子,對她漠不關心。偶爾她設計出的隻有兩人在場的偶遇時,閻父的態度便變得頗有幾分侵略性。雖未太過分地動手動腳,眸光中的情動和愈加炙熱卻是掩飾不了的。

閻櫻櫻則完美地扮演了一個惴惴不安,難以接受閻父對她的感情行為卻又漸漸地對閻父生出幾分懵懂愛意、極力逃避的形象來。

她極為享受這段男女之間心知肚明,卻又沒彼此挑明感情時的過渡。何況閻父在男女之事上也是個中高手,以至閻櫻櫻都有幾分沉迷於閻父營造的曖昧氛圍了。

時間又往後推過了幾日。

這段時間王嬸都隱隱看出了閻父和閻櫻櫻之間的不對勁兒,何況是耳聰目明的白月?王嬸倒沒有多想,隻覺得先生突然關照起這個養女了,白月倒是看出了閻父的表現不太對。

因此白月就不著急著出手做什麼,也不知道閻櫻櫻體內的快穿者是否是一路走的太過順利還是對自己的魅力太過放心了。竟然一點兒都沒懷疑閻父對她的感情,看不出閻父被遮掩在炙熱下麵、眼底深處的漠然冷光,麵對閻父時警惕性更是下降了很多,正好讓對這一切發展故作不知的她悄悄做了幾個手腳。

麵上仍舊無辜茫然,任由閻櫻櫻時不時拿一種暗藏得意的眼神打量她。

閻櫻櫻的自以為是,讓突然回來的閻溫瑜,幾乎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閻溫瑜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跟著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男人。男人周身有種風輕雲淡的氣質,麵容也是平靜無波,穿著一襲不太常見的深灰色長衫,站在樣貌出色的閻溫瑜身邊依舊讓人沒辦法忽略他。

彼時白月幾人正在樓下用晚餐,閻溫瑜直接帶人闖了進來。

閻父看著隨著閻溫瑜進來的男人,那男人察覺到他的目光轉而淡淡地看了過來,迎著他審視的目光,不卑不亢地略微點頭致意。

閻父眉心微蹙,還沒來得及說話,白月已經收回暗地裡打量男人的目光,站了起來對著閻溫瑜驚喜道:“哥哥,你終於出差回來了!”說著目光一轉,好奇地看向旁邊,“你身邊的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嗎?”

聽到白月的話語,長衫男人的目光也落到了白月身上。和白月對視了一眼,片刻後眸光微微一閃,本來要移開的視線又拉了回來,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嗯。”閻溫瑜收回看向閻父的眼神,目光柔和地籠罩在白月身上,摸了摸她的頭發不欲多說,“阿月,哥哥有事和爸爸談,你先回房間好不好?想吃什麼讓王嬸重新做一份兒給你送上去。”

白月左右看了看,見著閻父繃著的麵容時,立時點點頭,“我這就上去。”

“對了……”她忽地看向坐在對麵的閻櫻櫻,“櫻櫻呢?我們一起上去。”

“——不,她當然要留在這裡。”閻溫瑜意味不明地看了閻櫻櫻一眼,複又推了推白月的肩膀,難得加重了語氣道,“阿月,聽話,快上去。”

“我知道了。”白月點了點頭,很快離開了餐桌上了樓。

直到她的腳步聲消失,閻溫瑜朝後招了招手,立即有數十人過來將餐桌旁的兩人團團圍住了,並且將一旁不明所以的王嬸帶了下去。

“你這是做什麼?”閻父放下手中的餐具,拿起餐巾掠過唇瓣,半抬眼看向閻溫瑜,“我讓你出去冷靜冷靜,這就是你思考的結果?”

“我一直很冷靜。”閻溫瑜淡笑,“是您太過糊塗了,如今為了一個女人都能奪了自己兒子的權,難保將來不會做出更加糊塗的事情來。我隻是想在您做出更加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阻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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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奪.權的借口?”閻父冷笑。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這座宅子內外全是我的人,父親肯定知道什麼是最有利的選擇,不過……”他說著目光轉向一旁有些受驚般縮著肩膀的閻櫻櫻,目光銳利,“要是您肯將這個女人交出來,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感覺到幾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閻櫻櫻一下子抬起了頭。不敢置信地看了閻溫瑜一眼,眼眶微紅語氣激動,“你為什麼要這樣討厭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按照閻櫻櫻的角色,她的確該感到委屈。閻父對她的感情更多的是單方麵的掠奪,就算她漸漸產生了幾分感情。可這份不該有的感情讓她無措得很,偏生閻溫瑜看她不順眼要這樣刁難她。

閻溫瑜看也不看她一眼,淡淡吩咐周圍的人,“抓住她。”

“我看誰敢?!”閻父一下子站了起來,將閻櫻櫻護在了懷裡。冷厲的目光掃視過周圍想要動手的人,最後落在了閻溫瑜身上,“我可以讓位給你,但是她……我要帶走!”

閻父到底是刀尖上走過來的人,隻是近些年來有意識將那股殺伐果斷的氣勢收了起來。如今猛地散發出來,倒是震懾了周圍一圈人。伴隨著他的話語,房間裡又湧進來一批人,隨著這些人進入,氣氛愈發壓抑緊繃。這和先前那分明是兩撥人,這批圍在閻父和閻櫻櫻周圍的人明顯是閻父隱藏的力量。

“動手!”氣氛微微僵持住了,直到閻溫瑜麵無表情地拿出一支手木倉,率先對準閻父的方向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498幫我!】閻櫻櫻立即在腦海中喊了一聲,隨即感覺到身體不受控製地倒向槍子的方向。閻櫻櫻腦子轉的很快,按照先前的情況要是閻父真的被閻溫瑜扳倒,按照閻溫瑜現在對她的厭惡態度,她定然落不得好下場。是以本來打算閻父被抓後她就利用498逃走,丟下閻父去找贇雋想辦法刷好感的。

可是薑不愧是老的辣,現下看來閻父果然早有準備,這些進來的男人看著就不是好對付的人。雖然人數並不多,可麵對閻溫瑜那批人時甚至氣勢還隱隱占了上風。這樣的情況下,閻櫻櫻當即換了策略。

——為閻父擋槍。一來加深閻父對她的好感,二來就算再怎麼不喜歡,在男人眼裡,大無畏地為愛犧牲的女人和一般女人都是不同的。

隻是沒成想這瞬間還是出了變故,她本來設計好的隻會傷到肩膀處的傷勢。卻不料此時身後不知哪裡來的力道猛地將她一推,讓閻櫻櫻的身體又往前傾了一下,左胸一陣尖銳的刺痛傳來,讓她眼前幾乎一黑。

身後有人扶住了她。

【……498……快痛覺屏蔽……】閻櫻櫻痛的牙齒都在發顫,往常世界的苦肉計她用了不少。可是基本都隻是看著嚴重,加之有498調節屏蔽痛感,閻櫻櫻還能抽得出空做出楚楚可憐或是堅強忍痛的姿態來博得好感。

像這樣讓人頭皮發麻的痛感她從未感受到,痛的她忍不住嘶吼忍不住想要不管不顧地尖叫,胸口處流出的血液以及愈發跳得快速的心臟更是刺激得她恐慌不已,腦子麻木而空白。

【……主、人……遭……故障……】498沒有聽話地立時屏蔽她的痛感,反而磕磕巴巴的如同卡了殼的磁帶,發出刺刺拉拉的聲音來,幾秒後498的聲音猛地停住了。

閻櫻櫻此時已經顧不得傷口處的疼痛,她慌張地在腦中喊道:【498!498!你在嗎?發生了什麼?快回答我!498——!】

聲嘶力竭的叫喊卻絲毫得不到回應。

巨大的惶恐一下子席卷了心頭,得不到回應的閻櫻櫻瞳孔緊縮,心跳都停止了!498陪伴了她這麼多個世界,雖說嫌棄對方不懂變通,然而無可否認的是498早已成了她的一部分,是她賴以生存的保障。她在這麼多個世界肆意妄為攪風攪雨,憑借的無非是498能提供的常人想象不到的手段,最後不論這個世界變得如何,498都已經帶她安然離開,根本不用管丟下來的爛攤子。

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要是沒有了498,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不是不能想,而是不敢想!原因隻有一個。

——沒有了498,她根本活不下來!

陷入恍惚中的閻櫻櫻感覺有人將她抓了起來,雙手冰冷地綁在了一起,冰涼的鎖鏈以及被狠狠束縛住的疼痛刺激得她找回了些微的理智,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她腦子懵了一懵,亂哄哄的腦子得了片刻麻木般的安靜。繼而響起的便是頭腦先一步察覺到危險處境時,發出的巨大示警般的轟鳴聲!

無他,隻因兩幫人的爭鬥早已停止,一部分人已經退了出去。閻父閻溫瑜都站在年輕男人身後一步的地方,雙目冰冷地看著她,絲毫不見先前的怒劍拔張。而年輕男人正在她麵前,手中做出奇怪的姿勢。伴隨著他的各種眼花繚亂的姿勢,閻櫻櫻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緩緩地從她體內抽離。

“唔,停下!快停下!”察覺到不好的閻櫻櫻麵無人色,嘴唇哆嗦著掙紮起來,鎖鏈發出細碎的聲響。然而被牢牢束縛在座椅上的她,沒有係統的幫助也不過是個沒什麼武力值的普通人而已。掙紮隻會讓鎖鏈深深陷入肌膚裡,冰涼又刺痛。

“……你要對我做什麼?!好痛住手啊!”她的瞳孔顫抖,惶恐不安地瘋狂擺著頭,隻覺得眼前本來氣質清淡的男人變得可怕不已。雖然經曆過了好多個世界,但係統隻能穿梭於低危世界。大多數都是沒什麼危險的現代社會,隻要有了係統閻櫻櫻就可以橫行無阻。這麼多個任務都順利完成了,誌得意滿的閻櫻櫻沒有想到閻溫瑜竟然會找到這樣一個危險的男人來對付她!也根本不曾想過,現代社會竟然有能對付係統的存在!還被她遇上了!

對於她的掙紮喊叫年輕人充耳不聞,手勢愈發快了起來,態度也從一開始的雲淡風輕變成了眉心緊鎖,額上滲出細密的汗水來。

隨著他的動作,那種仿佛已經東西融入血脈的東西,抽離時先是細細絲絲地從骨頭縫裡滲出癢意,隨後便生出剝皮扒筋般的痛苦來!

“啊!”閻櫻櫻淒慘地叫了一聲,滿臉疼痛而來的汗水,唇瓣被咬的出了血,“……住手,求你停下來……”以往閻櫻櫻就算陷入再怎麼危險的境地,也根本不會這樣輕易求饒。隻是先前的槍傷已經痛的她渾身發抖,498的突然消失更是讓她一瞬間被抽走了主心骨,在這瞬間變成了惶恐不安毫無鬥誌的模樣。

她茫然無措地轉頭求助閻父,涕淚橫流,完全不複以往哭泣時梨花帶雨的美感,“閻先生,快讓他住手,閻先生……讓我做什麼我都可以,隻要讓他住手……”

“閻先生,閻先生……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放過我……”

“……住手,繼續下去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無論閻櫻櫻怎麼求饒哭得怎麼淒慘,麵前幾人對她的求饒都無動於衷。或是說閻父和閻溫瑜的目光都複雜難辨地看著年輕男人的動作,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來打擾對方。

閻櫻櫻哭求半晌都沒得到任何回應,也不再繼續軟弱地哭求。聲音一下子就變得惡毒冰冷起來,淚眼模糊地看向幾人的方向,“……我死了就沒人給閻白月提供心臟,到時候她也要和我一起死!有閻家大小姐陪我一起下地獄,這輩子一點兒都不虧!哈哈哈……”

“住嘴!”閻父冷厲地嗬斥了一聲,眼神裡滿是厭惡。

“閻先生,你……”閻父的嗬斥讓閻櫻櫻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遲鈍的頭腦終於開始運轉,意識到了什麼似的,正在大笑的閻櫻櫻聲音戛然而止,渾身一個激靈,整個人如同掉進了冰窟窿裡,四肢百骸都迅速結了冰,刺骨冷意讓她茫茫然的腦海立時清醒了幾分。她不敢置信地轉向閻父的方向,顫抖著嘴唇喊道,“是你!是你對不對?!”

“你騙我——!”她的聲音尖利,眼睛通紅地瞪著閻父,形容癲狂地尖叫起來。身後沉重的座椅隨著她的動作椅腳來回摩擦地麵,發出難聽的刺啦聲,這聲音也比不得閻櫻櫻的聲音來得尖銳,“你騙我!你竟敢騙我!”

“——你該死!”

閻櫻櫻能審時度勢完成這麼多世界的任務,證明她並非蠢笨之人。先前是因為暫時沒有反應過來,在中槍的痛苦和突然失去係統的無措過去、覺察到閻父幾人表現出來的沉默姿態時,她就已經反應了過來,隻是頭腦拒絕接受這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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