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上茶幾,分三盤擺好,冰箱裡還有冰鎮的冰糖銀耳,一人盛一碗,同學們邊吃邊聊。
“浪哥這過的就是神仙日子啊。”
“是嗎?”沈浪似笑非笑。
王小東勾他肩上,“早說有這麼多好吃的,彆說開荒,開山我都來。”
“行啊,那就乾到開學。”不知不覺,已然一副什麼都為林家打算的立場。
王小東看了一眼少女,當真亭亭玉立,笑顏如花,豆蔻風流……成,為了浪哥能早日抱得美人歸,這長工他當定了!
“大壯你幾個聽見沒?浪哥吩咐咱們好好乾,把雨桐家的事當成咱家裡的事,不,比自家的還得上心一萬倍,把白雲山夷為平地寸草不生……”
莫名其妙被cue的大壯,頭也不抬。
“喂,你聽見浪哥吩咐沒?”
“哦,嗯,是,好。”趕緊再吃兩筷木瓜絲,記住味道下次也讓媽媽這麼做。
眾人被他吃相逗得哈哈大笑,這小子不愧叫大壯,身體壯得跟頭牛似的,鐵人三項就靠他了。
果然,下午跟著去乾活,他比林大伯還能乾,徒手就能拔小樹,野草更是左右開弓沒幾下就清了半畝地。連舅舅也拍著他肩膀誇,說這小子體能不錯,去了部隊都是佼佼者。
甭管他乾多乾少,林雨桐都很感激他……們,每天帶著蔡星月和另一個女同學做飯,蔬菜換著花樣隨便吃,米飯和肉管夠,油水十足。同學們家裡要有個啥急事,騎沈浪摩托回家,沒事都不回去,反正林家和張家房間多,擠擠也能住。
一日三餐外,下午四點還有準時的木瓜絲涼麵涼米線冰粉水,這活換誰都樂意。
***
就這麼緊鑼密鼓,快馬加鞭,終於趕在元宵節頭一天,整座山清空了。
看著恢複土紅色的白雲山,雖然還光禿禿的,但大家都躊躇滿誌,大伯和舅舅規劃著要在山腳種啥,山腰養啥,山頂搭個棚子……美好未來仿佛已近在眼前。
正月十四晚上,吃過晚飯,孩子們收拾好帶來的衣物,林大伯掏出一遝剛從信用社取回來的嶄新鈔票,一人點了三張。他們乾了一個多月,這個工錢倒是非常公道。
甚至比很多成年人都高。
王小東一見錢就跳開,“不行,大伯彆給,咱們不要,是吧?”
所有人齊聲說“對”,堅決不要。
大伯和伯娘一會兒塞這個,一會兒塞那個,蔡星月被他們塞紅了臉,急道:“我們啥也沒乾,就是來幫個忙,伯伯不用給錢。”
“就是,咱跟雨桐是好朋友,她的事就是我們的事。”王小東很聰明的沒有提沈浪一個字,其實林雨桐卻知道,除了他跟星月,其他人都是看沈浪的麵子。
舅舅看他們實在不要,塞來塞去也不好看,勸道:“姐夫把錢收起來吧,既然孩子們重情義,我們……”說著掏出七個紅包,“這是我們做長輩的心意,也不多,就幾塊錢,開學了買本書看看。”
孩子們聽這話,倒是收了。
伯娘又一人給他們準備了一罐雞樅油,二十來斤酸木瓜,並去年剛掛果的柑橘十來斤,讓大伯挨個將他們送到家,順便不忘感激人父母。
畢竟,能同意他們來幫忙,家長也是很了不起的。
回到家,大家才發現,紅包裡封了整整一百八十八塊八毛,根本就不是什麼“幾塊錢”。雞樅油聽說拿市裡能賣三十塊錢一罐呢,再加木瓜水果和這麼多天大魚大肉,也接近三百了。
少年們暗暗記在心頭,以後雨桐家要有啥事,直接叫一聲就行。
其實林家和張家也不心疼這點錢,跟請村裡人幫忙比起來,他們聽話、能乾,還不會偷奸耍滑說風涼話,提前半個月完成任務,物超所值。
反正以後東西種出來,每年給他們送點,這份好絕對不會忘。
當然,最大的功臣當屬沈浪,喬大花給了他兩千。
“我在這兒過年,又吃又喝,奶奶不用給我工錢了。”
“傻孩子這不是工錢,是第一年的利息,你一口氣借咱這麼多錢,放銀行還不止這個數呢。”喬大花對他真是越看越喜歡,摸摸他衣服,心疼道:“拿去買件新衣服,開學穿。”
沈浪下意識看向林雨桐,兩家人今年勒緊褲腰帶,除了大梅買那幾件,誰也沒買新衣服。除夕早上還在開荒,年初一天不亮就乾活,她也沒新衣服穿。
可以前的每一年,她都有從不重樣的新衣服。
“以後啊,就把這兒當自己家,放寒暑假隻管回來,房間還給你留著,生活費沒了跟你大伯說,他寄……在學校裡彆委屈了自己,咱不說吃多好,一定要吃飽。”
這是真掏心掏肺了,沈浪悄悄紅了眼。
他顛沛流離二十年,從未被人如此珍愛過,寶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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