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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一對人兒激動得難以入眠。

一人是為錢,一人是為人。

所以,夜裡三點多電話響的時候,林雨桐還清醒著。憑感覺,沈浪先看了看號碼,他回來又用回以前的號了,走到客廳裡接的電話。

聲音很小,雨桐也聽不清,隻是隱約像他在拜托什麼人。

接了快五分鐘才進屋,非常罕見。

“誰呀一回來就給你打電話?”

沈浪沒說話,隻是坐床邊,看著一地淩亂的衣服出神。動作急,把她裡頭穿的小吊帶都扯斷了。

就著窗外月光,雨桐也看見剛才激情下的“傑作”,趕緊裹緊被子,“彆著涼了,有事兒躺下說唄。”

沈浪起身,彎腰跟她四目相對,長長的歎一聲,摸摸她軟軟的臉頰,話到嘴邊欲言又止。

雨桐被他嚇到了,一骨碌坐起來,“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家裡出事兒了?”

沈浪搖頭,幫她把被子拉到胸前,蓋住那領口下的雪白,又緊緊抱住她,“對不起,我得走了。”

雨桐一愣,“是實驗室打來的?”

原來,沈浪所在的實驗室除了他還有一名華國人,算是比他早四年過去的研究生,結果至今還沒畢業呢。實驗室和導師以各種緣由讓他的論文連續兩年延期,今年看樣子又要延期了。

好巧不巧,他們的導師是同一人。

本來說好去年過年要回來,導師也知道春節在華國人心目中的重要性,卻仍臨時變卦留下他們。昨天沈浪回來是瞅準了他在國外開會,臨時決定跑回來的,誰知就在幾分鐘前,導師又在找人了。

找不到最能乾的研究生,自然大發雷霆。

師兄頂不住了,趕緊打電話給他。

“這他媽什麼狗屁導師,還有沒有人性了?”

沈浪無奈的笑笑,真實情況遠比他說的嚴重多了。華國人在那些鬼.佬眼裡,就是沒有尊嚴的免費勞動力,實驗室裡最辛苦最危險的崗位是華國人的,好處永遠沒有華國人的份。支使人乾活時候強調“team”,有獎項就是“personal”,在他們前頭,有兩位師兄都是因為六年畢不了業被取消學籍的。

而且,因為是科大公派留學,在對方眼裡,他們壓根就是“萬惡的社.會.主.義國家派來竊取機密的間諜”,處處防備打壓。

從國際大環境來看,冷戰結束沒幾年,兩種體製國家之間的對立分外明顯,以後也將持續上百年。

好在能出去的都悟性高,忍性好,沈浪這兩年雖然過得壓抑,但至少學到了真家夥,畢業論文也沒問題。

如果順利的話,下個月就能答辯,提前進入博士階段。

雨桐罵了幾句,但也知道華國國力一日不提升,華國學生在外頭就一日沒尊嚴。

想到燙手的一千二百萬,她緊了緊拳頭,“沒事兒,趕緊買機票,我幫你收拾東西。”

沈浪留戀的抱抱她,“對不住,以後一定補償你。”

“好,我都給你記小本本上呢。”雨桐推開他,對他那沒見過麵的禽獸導師簡直恨得牙癢癢。

***

滿打滿算,沈浪這一趟,從下飛機到上飛機,隻停留了十六個小時。

他一走,雨桐更加睡不著了,打開電腦寫策劃,琢磨電子廠的事兒。好在上輩子在電子廠上了五年多的班,對廠裡各部門基本運營狀況、規則都有了解。

首先,電子廠有汙染,占地必須開闊,還得位於下風向。為了零件材料的運輸,還要求及其發達的交通,最好是水陸空交通網密布的地方。

這樣看來,南方城市真的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叮鈴鈴——”

她也沒看號碼,這個點兒天還沒亮,以為是沈浪打來的。“到機場了嗎?登機牌換好沒?”

“桐桐,是爸。”

雨桐吐吐舌頭,“爸,我還以為是同學……”不知為啥,就是不敢讓他們知道沈浪曾回來過。畢竟,在他們那一代人眼裡,同床共枕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當然,此時的林大伯也沒心思管這些了,“你奶住院了,天亮快回來一趟。”

屏住呼吸,“我奶咋啦?”要沒事不可能大半夜就打電話來。

那頭頓了頓,她聽見大伯的歎氣聲,“可能是人老了,昨天半夜裡摔了一跤。”

“昨兒夜裡摔的,怎麼現在才告訴我?”雨桐帶著哭腔,舍不得掛電話,卷起書包就出門。

林大伯支支吾吾,“是她不讓告你,怕耽誤你學習,但晚飯前人不大清醒,我跟你媽瞧著不對,已經送進搶救室了,就……”

雨桐幾乎是飛奔下樓,攔了一輛出租車往機場,一路走一路掉眼淚,“奶奶好端端的怎麼會摔倒,衛生間不是給她臥室裝了一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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