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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視狼顧 玄箋 20194 字 9個月前

“今晚留下來, 好不好?”

屈雪鬆被她親得很癢, 卻鬼使神差地不再躲開。

程歸鳶又去尋她的唇, 屈雪鬆猛地往後退了一步,手掌用力, 這回看好了, 正正推的肩膀,程歸鳶朝後跌了一步。

程歸鳶:“……”

屈雪鬆抬眸倉皇看她一眼:“我、我餓了。”

沒說留下來, 也沒說不留下來。

可這個答案已經是程歸鳶意料之外的了,她原先想說的話登時一句也記不起來,那些在腦海裡徘徊許久的騷操作更是清了個乾乾淨淨。

“那你、你想吃什麼?”她罕見地跟著結巴起來,像個剛陷入初戀的毛頭小夥子。

“不知道。”

“我來決定?”

“可以。”

“我想先上樓換個衣服。”屈雪鬆指了指自己。

“你這是在征詢我的意見嗎?”程歸鳶揚起大大的笑容。

這個笑容有點兒嘚瑟,一下就戳中了屈雪鬆那顆敏感又傲嬌的心,屈雪鬆沒應答,扭頭就去拉門。

程歸鳶連忙上前一步拉住她, 軟語說:“我錯了。”

屈雪鬆抽手, 沒抽出來,轉頭拿眼睛瞪她, 程歸鳶不為所動,就是牢牢地抓著,目光執拗卻真誠:“你換完衣服還會下來嗎?不能騙我。”

“……會。”屈雪鬆無奈, 真是個小孩子,這麼粘人。

“那你去吧。”程歸鳶鬆開了手, “換好給我打電話。對了你手機呢?”

“乾嗎?”

“給我看看嘛。”程歸鳶撒嬌,快搖尾巴了。

“……”屈雪鬆猶豫片刻, 還是解鎖給她了,“你想乾嗎?”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程歸鳶仗著比她高,把手機往上舉了舉,完全避開屈雪鬆的視線,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撇嘴,然後又點了點,返回主界麵,往她兜裡一塞,同時立刻製止屈雪鬆要去拿手機的舉動,說,“回房間才可以看。”

屈雪鬆:“……幼稚。”

程歸鳶心情好得很,幼稚就幼稚吧,她傾身在屈雪鬆額頭吻了一下,一手拉開門,給她讓個位置出去,溫柔地說:“換衣服去吧,我等你。”

屈雪鬆轉過身,平靜鎮定的臉上輕易出現了裂縫,湧現出來的情緒叫做歡喜。

屈雪鬆快走到走廊儘頭,回頭看了一眼,原本在房門口微笑目送她的程歸鳶立刻綻出燦爛的笑容。

屈雪鬆心跳驟然加速,快步進了電梯。

程歸鳶估算著她上樓需要的時間,在三分鐘給屈雪鬆發了條短息-

來自:寶貝兒-

內容:換好衣服了嗎?今天要穿什麼啊,要不要我給你參考一下

屈雪鬆無語地盯著程歸鳶擅自修改的備注,怪不得她剛剛撇了下嘴,肯定是看見自己根本沒有給她寫備注。寶貝兒什麼的,也太羞恥了吧,屈雪鬆還從來沒叫過這個,除了上回和上上回滾床單。

她點開通訊錄,編輯界麵,手指移到姓名,把這三個字刪掉了,然後點了取消。

程歸鳶等了快有半小時才收到回信-

來自:女朋友-

內容:換好了

程歸鳶原地跳了起來。

一個女人,出去和另一個女人吃飯,挑衣服挑衣服挑了半個小時,這說明什麼?!-

寶貝兒:你到我房間來,還是樓下見麵

屈雪鬆打字回:樓下大廳

以程歸鳶的秉性,自己去她房間,肯定少不了又是一陣親昵,自己雖然不抗拒那樣的親密,但是頻率太高,總是讓屈雪鬆無所適從,她站在房間的穿衣鏡前看了又看,應該還挺顯年輕的?

娛樂圈的女星都精於保養,越出名的越難以通過表麵看到實際年齡,屈雪鬆長得還不是那種容易顯老的長相,稍稍換身著裝,說是大學生也不為過。

程歸鳶見到屈雪鬆驚豔了一把,五官優越,淺藍色牛仔短褲,豎直細條紋襯衣,襯衣下擺係了個小結,呼吸間隱約露出一截緊致的雪白腰腹。屈雪鬆個子不很高,比例卻很好,短褲襯得腿格外長,白且直,小腿弧度尤其好看。

程歸鳶先是目露欣賞,誰不喜歡看美人呢,美人的腰美人的腿,接著便是臉一沉,屈雪鬆這副裝扮也太紮眼了吧?

好在大廳裡來往的人不多,程歸鳶快步走近她,再側身一擋,仗著身高把所有窺探的視線都杜絕在外。

屈雪鬆為她突然的逼近怔了怔:“你乾嗎?”

程歸鳶說:“你才乾嗎?穿這麼短的褲子乾什麼?”

屈雪鬆低頭看了看:“短嗎?你還穿裙子呢。”

程歸鳶想咬她:“我裙子比你褲子長多了,你也不怕曬黑。”

“塗過防曬了。”

程歸鳶聲音突然一低,故意帶點沙啞地問:“怎麼塗的?”

屈雪鬆淡淡瞟她一眼,皺眉。

程歸鳶頓時陷入尷尬。

她就是習慣性那麼一騷,沒有彆的意思,反倒是屈雪鬆的這個表情讓她思路延續了下去,怎麼塗的防曬,當然用手塗的,掌心、手指沿著雪白的腿,將防曬霜塗抹均勻。

她目光漸深。

什麼時候這種事能讓她親自效勞?

屈雪鬆雖然看不懂她眼神的意思,但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她打了一下程歸鳶的胳膊,催促她:“走了,還吃不吃飯了?”

“吃,我訂好位置了。”程歸鳶去牽她手。

屈雪鬆避開:“在外麵呢。”萬一被拍到手牽手又解釋不清了,到時候自己說不定還要頂一個介入董事長婚姻的大帽子。

一想到這,屈雪鬆便想起今早看到的網上曝光的照片,程歸鳶和顧硯秋姿態親密,一時如鯁在喉。程歸鳶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為什麼能夠和有婦之婦糾纏不清,自己不答應她她就能自甘墮落嗎?還是這隻是她針對自己耍的小詭計,故意激她的?無論是哪種,屈雪鬆都不喜歡。

假如自己和她在一起,那以後遇到點什麼事,她也能這麼毫無負擔地去找彆人嗎?

程歸鳶倒沒太介懷,借坡上驢道:“那在裡麵就能牽了嗎?”

屈雪鬆心情下跌到穀底,看她這樣油嘴滑舌更覺厭惡,有點後悔出來吃這頓飯,但答應的事不好反悔,便徑直往前走:“車在哪兒?”

程歸鳶輕笑,以為她是害羞,快走兩步趕上去:“你慢點,我帶你去。”

屈雪鬆連聽她聲音都覺得煩,全程都走得很快,這種心情一直到上車才有所好轉。

程歸鳶追了她一路,怎麼會到現在還沒發現她異常,幫對方扣安全帶被拒絕後,便小心問道:“你怎麼了?怎麼突然生氣了?”

“沒什麼。”屈雪鬆撩了撩披散在身後的長發,說,“天氣有點熱。”

程歸鳶直覺不是這事,但再問大抵也是問不出來的,轉移話題道:“我定的一家私房菜餐廳,名字叫XXX,網上有,你要不要提前看一下菜式。”

屈雪鬆想說不要,但是她這話要是出去程歸鳶肯定又會想其他的話頭跟她說,她不想應承,便點了點頭,上網搜索那家餐廳的名字了。

程歸鳶沒急著開車,傾身過來,和她一起看。

呼吸的熱氣噴灑在屈雪鬆臉上,她忍著彆過頭的衝動,淡道:“開車吧,我餓了。”

程歸鳶戀戀不舍地從香源離開,啟動了車子,朝著目的地駛去。

屈雪鬆心不在焉地翻著菜單,那些精美的菜品和文字沒有在眼底留下任何痕跡。程歸鳶等紅燈的時候看了她一眼,悄然擰了擰眉頭。

這是又怎麼了?她剛剛說錯話了嗎?好像也沒說什麼吧?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程歸鳶自詡能撈得著彆的女人海底半根針,唯獨對上屈雪鬆,一點兒頭緒都沒有,光是分辨她的真實情緒就要耗費大量心力。

談個戀愛選了個修羅模式,程歸鳶自知其苦,也自得其樂,起碼知道對方喜歡她了。如此,她更不會放棄了。

程歸鳶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著,眼角餘光注視著因為出神而有點呆的屈雪鬆,越發覺得這個人值得。以前背過一篇文章裡麵有一句叫什麼來著,“而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於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誌者不能至也”,她就是屈雪鬆這片險遠處的景觀的有誌者。

不知道和屈雪鬆真的談起戀愛來會是什麼樣子?

程歸鳶想著想著樂出聲,一定非常有趣。

“撲哧。”

屈雪鬆被安靜車廂內突如其來的笑聲拉回神智,就看程歸鳶一個人看著前方笑得春光燦爛,邊笑還邊回頭看了眼自己:“不好意思,失禮了。”

知道失禮你還不停下來。屈雪鬆腹誹。

“屈雪鬆,你能不能親我一下?”程歸鳶臉朝那邊偏了一點,“親這兒就行。”

屈雪鬆自然是沒答應,程歸鳶歎了口氣。

交通信號燈由紅轉綠,程歸鳶鬆了腳刹,踩下油門,駛過交通路口,屈雪鬆唇角勾了勾,心情莫名往上揚了些,卻也不懂自己在開心什麼。

程歸鳶定的自然是個幽靜安全的地方,屈雪鬆什麼身份,不小心就引起圍觀的大明星,普通地方壓根就不能安生吃飯。

服務員放下菜單,程歸鳶就殷勤地給屈雪鬆倒茶,給她推薦菜品,又說什麼熱量比較低,好吃卻不會影響身材,麵麵俱到。

屈雪鬆把菜單推給她:“你來點吧。”

程歸鳶:“我不要,我請你吃飯,你點。”

屈雪鬆:“我不知道吃什麼,拍了一天戲有點累,看這些花花綠綠的圖片有點頭疼。”

“頭疼?真的頭疼嗎?”程歸鳶一聽,這哪兒還管得上點菜的事,她查了那麼多,當然不會不知道她有偏頭痛的毛病,“你坐過來,我給你按按。”

屈雪鬆頭疼是真頭疼,但不是很疼,給她按是更不可能的事。

她無奈道:“我餓了,再不吃就會胃疼。”

“哦哦哦。”程歸鳶迅速下了單,山不來就她她就去就山,自己起身擠進了屈雪鬆的座位裡,“我幫你按一下。”

屈雪鬆被她這麼雷厲風行的作風驚呆了,沒防備被她按了個正著,連忙躲開:“不用了。”

“用的,頭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

“那是牙疼吧。”

“差不多。”程歸鳶柔聲說,“你一疼起來就要我的命了。”

屈雪鬆:“……”

這人嘴巴裡怎麼老是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話,還出口這麼自然?

程歸鳶手指輕柔,於按摩一道頗有研究——都是拜曆任女友所賜的,伺候習慣了,屈雪鬆閉上眼睛,太陽穴隱隱的抽疼果然好轉了一些。

耳邊一道輕輕的磕碰聲,屈雪鬆睜了睜眼,服務員正將一道菜輕輕地放在桌上,生怕打擾了她們。她才恍然驚覺她們倆在乾什麼。

程歸鳶的手被甩開,委屈地撇撇嘴,坐回了對麵。

接下來的吃飯,程歸鳶又是百般殷勤,不是挑魚刺就是給她盛湯,不時說些笑話來逗逗她,如果忽略……即便什麼都不忽略,屈雪鬆也不得不承認,和對方相處是一件很放鬆很愉快的事情,不是單純的休息,而是指身心都放鬆的感覺。

她很久都沒有放鬆過了,經紀人逼著她往前跑,她自己也習慣了,不再為任何事情停留。

用完了晚餐,屈雪鬆罕見地有了明顯的飽腹之感,程歸鳶把她當豬一樣喂,這口完了下一口,推薦的菜都好吃,專門貼著她的口味來的,可見做過一番工夫。

“擦擦嘴。”程歸鳶傾身,想親自效勞,屈雪鬆已經眼疾手快地給自己擦乾淨了。

程歸鳶心想:唉。

她問:“還想出去逛逛嗎?”

屈雪鬆回答:“逛什麼?燕寧除了商場,好像也沒什麼可逛的吧。”

程歸鳶一想,說得也是,逛商場還要擔心被認出來,不如就回賓館,還能多點單獨相處的時間。程歸鳶對這個夜晚抱了美好的遐想,眼角流淌的都是蜜意。

屈雪鬆起身,說:“回去吧。”又招waiter,“埋單。”

程歸鳶立刻說:“我來。”

屈雪鬆抻了抻衣服,說:“我也沒打算自己來啊,本來就是你請我。”

程歸鳶笑開,她可太喜歡屈雪鬆仰著下巴說話的小驕傲樣子了,巴不得現在就把她給剝皮拆骨地吃了。前兩次天知道她隻能受不能攻,忍得有多辛苦。

屈雪鬆突然有了一種被餓狼盯上的感覺,不寒而栗。

程歸鳶簽了字,把卡收回錢包裡,扭頭對屈雪鬆說:“來,我們走了。”

屈雪鬆跟上她的腳步。

原路返回,程歸鳶在盤算著女王的一百零八種吃法,女王本人毫無所覺。進樓,按電梯,程歸鳶按了20,屈雪鬆按了23,程歸鳶詫異說:“你要回去?”

屈雪鬆看著電梯上行的數字,淡淡嗯了聲:“不然?”

“你不是答應晚上留下來陪我嗎?”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確實沒親口答應,但——

叮。

二十樓到了。

“你——”

程歸鳶攬著屈雪鬆出了電梯,沒給她一絲反應的機會。

對付口是心非的女人,不要讓她開口,直接做就好了。

“程歸鳶!”這次屈雪鬆在她沒走到房門之前就甩開了她的手,斥道,“你——”

程歸鳶搶白道:“我不知羞恥。”

屈雪鬆:“……”

“屈姐姐,好姐姐,”程歸鳶自貶完,又開始抱著她的胳膊撒嬌,“你就陪我說說話好不好,我保證不做彆的。”

屈雪鬆不聽她說這句還好,一聽她說完滿腦子都是“彆的”。

程歸鳶身前兩團擠壓著她的胳膊,柔軟的感覺很明顯,屈雪鬆的皮膚透過薄薄的布料直接感受到對方的溫度,不禁有些發熱。

離上次好像過了很久了。

她有點想那什麼。

不行,屈雪鬆腦海裡小人扇了她一個巴掌,禽獸,不能做這樣的事情。

趁著她天人交戰,程歸鳶半摟半帶的,再次把她圈進了自己的房間。

程歸鳶把房門反鎖,保險鏈扣上,擁著屈雪鬆坐在窗前的飄窗看夜景,夜晚的燕寧城燈火通明,白天看到的城市和晚上看到的城市仿佛有所區彆,隻能從標誌性建築物辨識出白天應有的樣子。

“喝點兒酒嗎?”程歸鳶問。

“嗯。”

程歸鳶單手撐地,起身從酒櫃裡取了支紅酒出來,過了會兒,倒了兩個半杯過來,歉然道:“酒不是很好,喝個氣氛,以後有機會,我請你喝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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