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閱微點著它腦袋數落它:“喵也沒用,咱家是你爸做主,你不知道嗎?”
薛定諤偏過去頭,不讓它摸了。
林閱微帶著薛定諤到了沙發,把它放在自己身邊,手在貓肚子上輕撫,她接著看視頻。
平板登錄的通知欄跳出來條微-信消息。
林閱微按了暫停,點進去,是她的助理王圓圓。
【微微,看微博】
【[分享鏈接]】
王圓圓會經常搜林閱微的名字,不管是出於一個助理的上心,還是出於她自己的八卦,每次一有消息就會及時報告。
林閱微把鏈接打開,發現是一條轉發評論挺可觀的微博。
內容:M雜誌一年一度的明星慈善夜於昨夜拉開帷幕,紅毯上的女星們爭奇鬥豔,誰才是你心目中的最美女神呢?
然後放了一大堆圖片。
林閱微點開評論。
前排不出意料被粉絲控評占領,前三分彆是屈雪鬆以及另外兩個國民度很高死忠粉也很多的小花,在粉絲控評的軍隊裡,殺出了這麼幾條評論,罕見地出現在了前列-
第九張圖是誰啊,叫林閱微嗎?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
我居然覺得第九張的林閱微最好看???-
不吹不黑,這組圖片林閱微贏了
林閱微的粉絲是選秀節目出來的,慣來能打,雖然沉寂了許久,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馬上在這層裡回複,把林閱微介紹了個清楚明白,當然,黑粉是絕對存在的,粉絲能做到的就是不要理會,不給眼神,不給熱度。
林閱微大約猜到了,但凡出個大型活動,都會有女星的“豔壓”通稿出來,今天輪到了她,多半是陳萱安排的,看前排的點讚,和屈雪鬆的並列在一起,應該是有水軍。
再一搜芭莎慈善夜的紅毯照,營銷號發文通稿口吻都差不多,評論也差不多,更確定了。都是圈裡的基本操作手段,況且連拉踩前輩都算不上,林閱微沒怎麼介意,再說她本來就豔壓了一半,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她點了按照時間排序,確實有不少路人表示她在裡麵最好看,林閱微滿意地把評論關掉了。
她又往熱門搜索欄裡點了一下,排民第一的赫然是:屈雪鬆耍大牌。
林閱微:“???”
這什麼鬼?
屈雪鬆是國民小花旦,自然也是流量王,但凡有個關於她的熱搜都能被頂上第一位,看後麵的熱度指數,還是降下來之後的。
林閱微疑惑地點了進去,綜合裡顯示的第一條微博,是個視頻動圖。截取的是昨天晚上屈雪鬆沉迷手機的一幕,被攝像頭完整地拍攝了下來。
營銷號配文:【彆的人都麵帶笑容在專心看晚會,隻有屈雪鬆一個人低著頭玩手機,連攝像頭過來了都不管,這麼重要的場合好歹做做樣子吧,是否是有恃無恐呢?常聽傳言說屈雪鬆耍大牌,今天這算是直接證據嗎?大家怎麼看[吃瓜]】
評論分為三撥。
屈雪鬆的粉絲為她找理由解釋。
屈雪鬆的黑子不遺餘力地黑著。
不知道是真路人還是假路人的“路人”在吃瓜,風評都是說屈雪鬆人品不好的,各種各樣早就辟過謠的流言都陸續出來了。
林閱微隨便點了個“路人”主頁,翻了一下,確認是個高級水軍。
陳萱因為她還不夠火給她買水軍捧她,屈雪鬆則是紅得一有點風吹草動對家就給她買水軍黑她。
林閱微看完便作罷,這樣的黑她在沒進圈之前就看得多了,除了關注粉圈的“路人”和本來就有屬性的對家粉絲,對屈雪鬆這樣已經在圈裡站穩腳跟的人影響不大,屈雪鬆自己也不會放在心上。
可屈雪鬆不放在心上,她的經紀人方哥會放在心上,已經不是第一次,甚至不是一隻手數得過來得了,方哥對後麵操控的人心知肚明,無非就是那家兩家勉強能和屈雪鬆打對台的花旦,她們幾家自出道以來,糾糾纏纏十來年,此恨綿綿無絕期。其實一開始屈雪鬆和其中一個是朋友的,奈何這圈子裡頭利益牽扯太多,不是個人感情能夠決定的,後來便漸行漸遠。
屈雪鬆白天根本沒關注網上的消息,方哥給她發微-信說已經處理了,她客氣地回了一句“謝謝”,維護屈雪鬆的聲譽是經紀人的職責,兩個人隻是合作關係罷了。
屈雪鬆放下手機,偏頭問身旁的助理:“我昨天晚上讓你去開房間的事,你告訴方哥了嗎?”
助理畏縮道:“沒有。”
屈雪鬆點頭:“嗯,以後就這麼辦。對了,你銀|行|卡多少?”
助理:“啊?”
屈雪鬆看她懵懂又畏懼的眼神,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孩子,有點好笑,溫聲道:“我看其他藝人的助理都是由藝人開工資的,以後你的工資我給你開。”
助理怔忪地望著她。
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屈雪鬆溫柔了不少。
屈雪鬆板起臉,揚了揚掌中的手機,不耐道:“卡號。”
這樣的屈雪鬆她反倒習慣一些,助理從錢包裡迅速翻出銀|行|卡,低頭兩手捧著遞過去。
屈雪鬆保存了常用聯係人,先給她打了一筆獎金。
實時到賬,助理收到短信,看到後麵的金額,喜出望外,嘴角上揚了一下,立馬壓下來。
屈雪鬆柔下聲音:“行了,想笑就笑吧,小孩子家家的,成天戰戰兢兢的,一點朝氣都沒有。”
助理內斂地笑了笑,細聲細氣道:“謝謝屈老師。”
語氣裡還是透著一絲謹慎。
屈雪鬆笑著擺擺手,沒介意。
她以前對著助理不假辭色,是因為對方唯唯諾諾,又是經紀人的人,她懶得再花一分心神,索性讓她誤解著。現在不知怎麼,看世界都比先前可愛了不少,這個助理也順眼了許多。
橫豎是個孩子,成天擔驚受怕怪可憐的。
說到孩子,屈雪鬆就想起了另一個小朋友。
不知道小朋友現在在做什麼了?回家了嗎?還是找朋友去玩了?也不見她有條消息過來。
屈雪鬆摸過手機,找到通訊錄裡程歸鳶的名字,看看助理,莫名有點緊張,手擋了一下屏幕,給她發消息:【在乾什麼】
手機立刻震了一下。
程歸鳶秒回:【在想你】
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消息,手機嗡嗡嗡嗡嗡嗡-
啊啊啊啊啊你終於給我發消息了,我不知道你在乾什麼,怕打擾你工作-
我要憋死了,都不敢主動找你-
我好想你啊-
想你一萬遍-
你今晚上有空嗎?你今晚住在哪裡啊?-
什麼時候見我父母啊?來我家吃個飯嗎?
屈雪鬆:“……”
仿佛見到了一隻瘋狂搖著尾巴求寵幸的大狗狗。
她沉吟片刻,回了句:【我在工作】
兩秒鐘後。
程歸鳶說:【喔,那你去忙吧,我不要緊的】
大狗狗尾巴垂了下去,耳朵也耷拉下來。
屈雪鬆被自己想象的畫麵逗笑了,眸光漾了一下,眼神柔軟,剛打出兩個字,往旁邊的助理看了一眼,助理會意地退了出去。
屈雪鬆給程歸鳶撥了個電話。
程歸鳶立馬熟練撒嬌:“屈姐姐~”
屈姐姐唇角上揚,笑著應:“嗯,怎麼了?”
這是程歸鳶和她在一起以後,第一次和她打電話。電話裡溫柔似水的聲音讓程歸鳶沉溺在裡麵,仿佛陷入一個太過美好的夢境,不舍得醒來。
屈雪鬆等了幾秒,沒聽見回答:“你在嗎?”
程歸鳶回神:“在在在,我在,你彆掛電話。”
屈雪鬆說:“我沒打算掛電話。”
程歸鳶倒在床上,閉著眼睛感受,沉醉地說:“那就好,你聲音好好聽啊。”
屈雪鬆輕輕地笑了聲。
程歸鳶立刻心動過速:“!!!”
她快不行了。
屈雪鬆:“你太誇張了,再這麼誇下去我會不好意思的,正經一點。”
程歸鳶冤枉,即使屈雪鬆看不到她還是三指並攏,正經道:“我向天發誓,我說的每一句話,每個字都是出自真心,你聲音真的好聽,不信你自己錄下來聽聽。”
屈雪鬆怎麼會做這種事,再說她拍戲用的原音,都聽過那麼多次了,她沒感覺,但還是依著程歸鳶說:“你覺得好聽就好聽吧。”
程歸鳶噘嘴,說:“你敷衍我?”
屈雪鬆說:“我沒有啊。”
程歸鳶後知後覺自己說了句什麼話,清了清嗓子:“剛那句話你當沒聽見。”
屈雪鬆:“嗯?”
程歸鳶:“沒什麼,我就是說話沒過腦子,抽了下風。”
屈雪鬆:“???”
程歸鳶越解釋越亂,隻好扯到工作上:“你什麼時候去忙?”
正說著,門被敲響了,助理進來通知屈雪鬆,該去攝影棚裡了,屈雪鬆對著電話說了句:“現在。”
然後把電話掛了。
程歸鳶聽著電話裡的忙音,沒那麼多心思矯情,連忙跑到洗手間照鏡子。
一照,鏡子裡這個一臉春|色無邊臉紅嬌羞的人到底是誰?她怎麼不認識呢?這個表情不是隻在她逗前女友的時候,前女友的臉上出現嗎?什麼時候輪到她了?
程歸鳶笑不出來,麵如菜色。
她趴回床上,從頭到尾地翻了一遍和屈雪鬆的聊天記錄,哀嚎了一聲,十指插|進頭發裡,百思不得其解,她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怪不得顧硯秋說她很受,顧硯秋現在對林閱微一口一個老公,受得沒眼看,再這樣下去她豈不是比顧硯秋還要受了?
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她是要好好照顧屈雪鬆的,屈雪鬆都沒怎麼享受過健康的愛情,不能讓她額外承擔自己的“小作”,她們倆感情還不穩固,萬一屈雪鬆煩她了怎麼辦?萬一屈雪鬆覺得談戀愛太麻煩了不如恢複單身怎麼辦?
林閱微和顧硯秋之前吵成那個樣子,離家出走都鬨上了,多虧是結了婚,萬一沒結婚說不定就分手了。以前的女朋友分了就分了,屈雪鬆不能和她分。
前車之鑒在先,程歸鳶腦海裡敲響警鐘,及時“懸崖勒馬”,讓自己從陷入愛情的“小弱智”情緒中儘快擺脫出來,平心靜氣,開始重新思考起自己和屈雪鬆的相處模式。
她得冷靜,找回本來的自己。
屈雪鬆在攝影棚裡拍了大半個下午的雜誌封麵,晚上和主編出去吃了個飯,就是M雜誌的總編蘇嫻。蘇嫻是她很多年的朋友了,看她神情柔和,泛著春光,不時看看手機,旁敲側擊地問起來,屈雪鬆沒瞞著,直截了當地說了:“嗯,交了個女朋友。”
蘇嫻興奮地八卦:“是誰啊?讓你這萬年的鐵樹都開了花。”
屈雪鬆本來想告訴她名字的,但看她的表情總覺得不懷好意,說完可能要被拉住聊一晚上,便咽了回去,說:“你應該不認識。’
蘇嫻:“哎呀,你說一下嘛,萬一認識呢?”
屈雪鬆諱莫如深,搖頭:“不說。”
蘇嫻歎氣:“你這樣就沒勁了。”
屈雪鬆放軟了聲音哄她:“不是剛確認關係麼?等再過一陣子,我有空和她一起請你吃飯。”
蘇嫻:“得了吧,你大忙人,我都喊你幾次吃飯了,你現在才賞我一頓,下回,不知道猴年馬月。”話雖如此,她卻不再追問下去了,成年人懂得朋友的界限在哪裡,要給對方交往的舒適感。
屈雪鬆最後看了眼時間,說:“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
蘇嫻打趣她:“女朋友在家等著呢?”
屈雪鬆笑,沒否認。
她和小區門衛打了招呼,還給了程歸鳶開門的密碼,早在一個小時前,程歸鳶就說她到了。
蘇嫻嫌棄地擺手:“走吧走吧,我也得回家了。”
兩人在餐廳門口分開,屈雪鬆歸心似箭,一陣風似地刮進了電梯,又刮出去,沒等她去輸密碼,家門就自動在她麵前打開了。
屈雪鬆進了家門,回身將房門抵上,朝程歸鳶張開了雙臂。
“小鳶。”她眼神柔軟得要化出水來。
她現在就想抱一抱對方,聽她喊一聲姐姐,整顆心就安穩熨帖了。
程歸鳶朝她邁步過來,卻沒有如預料中撲進她懷裡,而是將她兩條手臂壓下來,整個人擁進懷裡,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溫柔道:“寶寶辛苦了,今天工作累不累啊?”
屈雪鬆:“……”